在葉天龍跟雷詩婧搬進別墅的當天晚上,安城地下世界突然變得暗波洶涌。
晚上十點,蝴蝶幫一個秘密倉庫,白粉加工中心,一輛貨車轟然撞破大門,撞入了倉庫裡面。
沒等倉庫的打手反應過來,一道人影從車子底部翻滾出來,他身穿一襲黑衣,戴着一個面具。
一道刀光呼嘯而起,司機身子猛地一抖,便倒在了方向盤上,把車喇叭壓的發出刺耳尖利的長鳴。
接着,面具人就衝入人羣,刀光淒厲,一個接一個蝴蝶幫成員倒下,幾乎沒有人能抵抗他的出手。
一個頭目躲在管理室,拿着電話驚恐吼叫:“面具人襲擊,面具人襲擊——”
半個小時後,蝴蝶幫倉庫一地屍首,接着又被一團大火吞噬……
晚上十二點,威震幫旗下的一個流動賭場,近百人正玩得興高采烈時,一道人影從外面衝入進來。
他右手一揮,一道刀光閃過,兩名打手咽喉噴血慘叫倒地。
“嗖嗖!”
在賭場衆人扭頭望向門口時,一個戴着面具的男子,像是一陣風旋轉進來,二話不說就是大打出手。
一把鑲鑽彎刀不斷揮舞,七八記慘叫響起,扼守各個角落和巡守賭場的打手,捂着胸膛搖晃倒地。
濃郁血腥瞬間瀰漫空間。
他們都被鑲鑽彎刀刺破了咽喉……
在賭客尖叫逃離現場後,十八名威震幫打手也都倒在血泊中,接着又是一團大火燃燒……
然而,這只是開始,而不是結束,接下來的長夜,除了許老狗的九虎將之外,七大幫會都遭受襲擊。
雖然在蝴蝶幫出事後,王野他們就有所防備,可那麼多場所,還是防不勝防。
面具人像是有透視眼一樣,精準避開他們重兵把守的場所,隨後對其它薄弱的地方下手。
一夜之間,七大幫都被襲擊一番,死傷慘重,經濟也蒙受重大損失,讓王野他們不得不連夜碰面。
凌晨四點,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王野的書房,聚集着七名老大,全都端坐長桌面前沉默。
良久,蝴蝶幫的刀疤女子一口喝完茶水,一頓茶杯望向叼着菸斗的王野:
“王幫主,今晚面具人這樣大開殺戒,他的目的就是什麼?”
一個魁梧漢子接過話題:“還能是什麼?不就是報復了?報復我們去參加龍門的午宴了?”
“可他奶奶的,我們又沒有跟龍門聯盟,我們只是保持中立,玄甲軍有什麼好不爽的?”
“難道我們一定要投靠他,做累死累活的炮灰才行?”
“他們這樣欺人太甚,老子心一橫,投靠龍門算了,反正左右都要站隊,不如選一個錢多豪爽的。”
魁梧漢子,趙豪豬,豪豬門主事人。
他忿忿不平,怒目圓睜,雖然火氣大了一點,但贏得好幾名老大點頭。
是啊,真這樣搞,不得不站隊,還不如投靠龍門。
面具人的強大已不如以前那樣有威懾,因爲葉天龍展現出來的霸道,大家在高升樓也都親眼所見。
射入牆壁的金珠,挖都挖不出來。
這時,一個圓臉漢子冒出一句:“我知道大家蕭家兄弟很不滿,可他們要報復我們早報復了。”
“爲什麼要今晚再動手呢?而且他們應該清楚,這樣報復,很容易把我們推到龍門陣營。”
他眼裡閃爍一抹光芒:“這面具人,有沒有可能是龍門搞的鬼,逼迫我們站龍門的隊呢?”
錢五湖,五湖幫主事人,生性多疑。
刀疤女子他們齊齊沉默,大家都是老江湖了,這確實也是有可能的。
王野徐徐呼出一口濃煙,漫不經心拋出一句:“許老狗怎麼沒來?”
刀疤女子回道:“他的電話打不通,打給他的手下,說是抱女人睡下了,讓他叫醒,他說他不敢。”
“可我當時隱約感覺,許老狗就在他的手下旁邊。”
她補充上一句:“因爲他手下的語氣有點奇怪,時不時重複我的話一遍,好像在徵詢意見。”
王野淡淡出聲:“九虎將今晚情況怎樣?”
此話一出,全場又是一怔,七幫各自損失什麼,他們都已經清楚,唯獨沒聽到九虎將的損失。
良久,錢五湖出聲回道:“好像沒什麼事。”接着他眉頭一皺:“許老狗向來跟蕭家走得近。”
“九虎將沒有遭受損失,莫非真是玄甲軍乾的?”
此刻,趙豪豬又是一拍桌子喊道:“肯定是啊,許老狗就是蕭瘋刀的狗,主子怎會打自己的狗?”
“他不接我們電話,不來參加會議,是清楚誰下得手,也不知道怎麼跟我們解釋。”
此言一出,又引得刀疤女子他們附和,顯然多少清楚許老狗跟玄甲的關係。
王野沒有說話,只是安靜抽着煙,他不帶頭咋咋呼呼,但會時不時引導衆人思想。
“王叔。”
就在七人對玄甲軍和許老狗猜測時,王超和馬漢從兩人從外面跑了進來,滿頭大汗,手裡有個袋子。
王野擡起頭:“王超,馬漢,你們回來了?有什麼鎖定兇手?”
王超上前一步,掏出一疊相片發下去:“我通過關係看了監控,發現面具人在蕭家附近出入時間。”
“在蝴蝶幫遭受襲擊的前一個小時,面具人從蕭家附近現身,然後就往蝴蝶幫的毒品倉庫奔去。”
“在最後一個豪豬幫遇襲後,面具人從攻擊地點離開,返回蕭家的後門翻入。”
王超作出自己的總結:“時間線對得上,而且裝飾和鞋子,也跟以往一樣,襲擊者八成是面具人。”
趙豪豬很是憤怒:“看來是那王八蛋了,真是欺人太甚。”
錢五湖擺擺手:“莫怒,莫怒,相片只能說明他在這些地方出入,無法證明是他出手襲擊我們。”
“哐當!”
在刀疤女子他們下意識點頭時,馬漢又把袋子中的東西倒在桌上,引得衆人目光望過去。
一個被火燒的有點烏黑的護臂,還有幾顆沾染污垢的璀璨鑽石……
“這是在我們威震幫流動賭場找到的,雖然面具人一把火燒了現場,但撲滅及時還是找到點東西。”
馬漢呼出一口長氣,連珠帶炮向衆人解釋:“手下兄弟清理現場的時候,發現這個護臂和鑽石。”
“護臂上面刻有蕭家兄弟的名字,這是他們送給面具人的獎勵。”
“而這價值不菲的鑽石,八成來自蕭狂劍曾經佩戴過、後來送給面具人的彎刀。”
馬漢作出了一個判斷:“這些東西掉落現場,足夠說明面具人出現過,打鬥過。”
刀疤女子他們齊齊點頭,監控攝像的欠缺,現在都被物證彌補了。
王野忽然冒出一句:“這護腕、彎刀,有沒有可能,是龍門從面具人手裡盜取,然後故意留下的?”
此話一出,嚴肅的全場瞬間笑了,從面具人手裡盜取?開什麼玩笑,那比虎口拔牙還艱難。
至此,七人都相信了,今晚一戰,是蕭家兄弟報復。
幾乎同一個時刻,九虎將的許冬山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意,打了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只是不睜開眼睛還好,一睜開,他頓時嚇得臉色發青:“啊——”
他的牀上,擺着十幾顆血淋淋的人頭,全是他的手下和同伴,而他的牀邊,坐着一個冰冷的面具人。
他拿着一把割肉刀,用被子輕輕擦拭着,見到許東山醒來,他微微側頭:
“你下午,打了一個女人?”
他的聲音,陰寒,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