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牛高馬大的歐陽雄摔在地上,牙齒掉落一顆,嘴角流血,前所未有的狼狽。
在場衆人全愣了,完全無法接受眼前一幕。
砸森田酒瓶,當衆挑釁,甩人襲警,現在還打歐陽,原本不合常理的場面,一而再再而三衝擊衆人。
很多人因爲這一個舉動,腦海自動忽略葉天龍前面連珠帶炮的話,只是盯着混亂的現場停滯思維。
森田他們都認爲,葉天龍簡直就是一個找死的傢伙,就連光大舅他們也覺得葉天龍太不管不顧了。
倒地的歐陽雄也是震驚勝過疼痛,這倒不是葉天龍敢對他大打出手,而是葉天龍喊出那一番話。
這小子就是打殘薛富貴攪起濠江風雲的主?
歐陽雄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不小心踢到一塊鐵板了,否則薛家就不用靠對賭來報仇葉天龍了。
“混蛋!”
見到歐陽雄也被打倒,一干手下紛紛擡起手中槍械,像是要把葉天龍射成篩子。
只是槍口還沒鎖定葉天龍,就見他手裡多了一把警槍,正是歐陽雄腰中的槍械。
“砰砰砰!”
葉天龍很果斷地扣動扳機,子彈飛快地點射出去,直接打飛五六人手裡的短槍。
在森田下意識往後一躲,東洋女子她們尖叫時,葉天龍在硝煙中上前三步,槍口戳在歐陽雄額頭。
“全部不準動。”
葉天龍持槍的手穩如泰山:“雖然只有一顆子彈了,但是足夠爆掉歐陽警司的腦袋。”
“各位,不要害了歐陽警司。”
十幾名手下瞬間停止動作,只是義憤填膺看着葉天龍,同時流露一抹不加掩飾的忌憚。
這小子槍法太快,太精準了。
被葉天龍的槍口一頂,歐陽雄的冷汗瞬間流了下來,如果不知道葉天龍打殘薛富貴,他還有點底氣。
他會認定葉天龍不敢開槍,可如今知道葉天龍是薛家死敵,歐陽雄就清楚,葉天龍不懼殺了自己。
歐陽雄向手下喊叫一聲:“全部不要動,不要動,把手裡的槍放下……”
十幾名手下嘴角牽動了兩下,最後很是不甘地低垂槍口。
“住手!”
這時,墨警司向手下打出一個眼色,隨後衝上去打掉衆人槍械,厲喝一聲: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開槍,萬一打到無辜的人,誰來背這個責任?”
“全部帶回警局,隔離審問,該抓的抓,該放的放。”
墨警司大義凜然:“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一個小時後,澳城警局。
“姓名?”
“葉天龍!”
“性命?”
“男……”
在審訊室,面對警員的發問,葉天龍老老實實回答,連帶中午的事情都客觀給口供。
今天事情,對於他來說雖然不算什麼,可是牽涉到光大舅他們,葉天龍還是要給他們一個清白。
半個小時後,兩名警員給葉天龍做完口供,隨後就拿着紙筆給葉天龍簽字,接着轉身離開了房間。
沒有三分鐘,房門再度被打開,墨警司拿着口供走入進來,關掉攝像頭後坐在葉天龍對面。
“葉天龍,很威風啊。”
墨警司目光戲謔望着葉天龍:“前晚把澳城攪個天翻地覆,今天中午又當衆鬥毆、襲警、開槍。”
“你可知道,舊賬新罪一起算,你可以在監獄裡面過年了。”
近距離審視,葉天龍發現墨警司長得還是挺好看的,雖然四十歲年紀,但是那份風韻遮掩了十歲。
今天的她身上是一襲黑色警服,腳下是一雙黑色的皮鞋,整個裝扮高貴不失典雅,端正又不失嫵媚。
聽到她的發問,葉天龍淡淡一笑:
“墨警司,前天晚上的事,我已跟薛家達成協議,我們會用自己方式解決問題。”
“而今天中午的事,我不過是正當防衛。”
他輕嘆一聲:“那東洋人非禮我們姐妹,還打傷我七八個親戚,我看不過去就砸了一個酒瓶。”
墨警司哼出一聲:“正當防衛要砸三個酒瓶?還把人腦袋都砸出一個大口子?”
“那東洋人很變態,我砸完之後,他說再動動他,我樂於助人,於是就多砸了兩個。”
葉天龍無辜看着墨警司:“現場衆人都可以作證,真是他要求我動他的,你不能冤枉我這個好人。”
“後面歐陽雄的事,什麼襲警、什麼開槍,你都在場,你應該明白,我是被迫反擊的。”
“換句話說,我如不用雷霆手段,只怕我現在被歐陽打殘或者斃掉了。”
葉天龍神情很是淡然:“當然,你們要怎麼判我,隨便,反正我問心無愧。”
墨警司譏嘲一聲:“別把我們想的那麼黑暗,是你的公道就會是你的公道。”
葉天龍發出一陣笑聲:“我沒把你們想的黑暗,至少對於我來說,墨警司中午表現還是不錯的。”
“畢竟你沒有公報私仇對付我,也沒有跟歐陽雄聯手整我。”
他身子向前一傾:“當然,這也可能跟你仇恨歐陽雄有關。”
墨警司俏臉微微一變,隨後綻放一個笑容:“你知道的還挺多啊。”
葉天龍笑着出聲:“不多,恰好看出一些東西。”
墨警司雙腿交錯起來,讓上身顯得更加傲然:“好了,不說這些廢話了,我跟你說點正事吧。”
“你打的東洋人叫森田,是皇刀會的干將,宮本三郎死後,他被派來澳城重振皇刀會。”
她語氣帶着一抹冷冽:“歐陽雄是跟我同一級別的警司,他是皇刀會扶持起來的人。”
“皇刀會在他身上砸了不少人力物力,還給了他不少線索破了案子,讓他從一個警員變成警司。”
墨警司輕嘆一聲:“如非歐陽雄脾氣暴躁,先後打傷不少嫌疑人,他的職位估計要比我還高。”
“歐陽雄算是皇刀會在澳城養的一條狗,這也是他聽到森田出事就匆匆現身的要因。”
“葉天龍,你現在不僅得罪了薛家,還得罪了皇刀會和歐陽雄,以後出入小心一點吧。”
墨警司提醒着葉天龍:“我不知道你真正背景,但想要告訴你,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森田和歐陽雄都是瘋狗,比起薛家更沒有底線,也許不會明面跟你對着幹,但暗地裡難保下手。”
她站了起來,手指敲擊兩下桌子:“好自爲之。”
說完之後,墨警司就向門口走過去。
葉天龍望着她的背影:“墨警司,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不是薛夫人的貴賓嗎?”
“我還打傷了你一槍,按道理,你不應該幫我啊……”
墨警司停止腳步,淡淡一句:“我只是想爲一個慘死的姐妹做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