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夕陽西下,明江殯儀館,人員稀落,除了部分值班人員,其餘人都按時下班。
六點,一個身穿清潔服飾的殯儀館工人,拖着一輛擺放各種清洗工具的小車,徑直向走廊盡頭走去。
他的目光落在牆壁電視上,看着警方對吳八桂橫死的剖析,以及對七匹狼的罪行指證。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戲謔,隨後又把目光落在倒數第三間停屍房,門口有兩名警服男子守護。
口罩男子無視他們的存在,腳步不緊不慢的靠近,兩名守衛聞聲微微偏頭,毫不在意。
他們掃過一眼,隨後又談笑了起來,只是眼中都多了一絲玩味,接着兩人又摸出香菸,挪移幾步到樓梯口,擺出遠離停屍房吸菸態勢。
口罩男子依然沒什麼表情變化,只是抓着小車的手慢慢蘊含力量。
兩人有意無意瞥來的兇光,從牆壁的一塊鏡子倒映了回來,全部落入口罩男子的眼裡。
有詐!
口罩男子心神一顫,眼皮跳躍了幾下,隨後,他把幾瓶清潔劑攪合一起,恢復平靜繼續前行。
“嗖!
他推着小車前行的速度變快,在跟停屍房擦肩而過的時候,口罩男子雙手一轉,全力一推小車。
小車像是利箭一樣撞入虛掩的房門裡面,只聽砰的一聲,小車先是撞開房門,隨後撞擊在房內硬物。
一大堆工具嘩啦落地,發出碎裂的聲響,隨後篷的一聲,一團火焰從裡面騰昇。
清潔劑燃燒的刺鼻氣體跟着瀰漫。
出乎兩名吸菸的警衛意料,口罩男子讓車子狠狠撞入停屍房,冒出一股火焰之後,本人並沒有跟着衝進去殺人。
相反,他保持着前衝態勢,速度極快向走廊盡頭的通風窗戶奔跑了過去,兩名警衛臉色鉅變。
他們反手發出一把槍械,殺氣騰騰向靠近的口罩男子吼道:
“不許動!不許動!”
威嚴呵斥聲並沒有起到震懾效果,相反,激發口罩男子的兇性。
戴着口罩的他猙獰一笑,雙臂一伸,兩支伸縮棍甩出,點中兩名掏槍警員的手腕。
“啪啪!”
手腕劇痛,警槍落地。
氣勢如虹的口罩男子趁機撲了上去,氣勢如虹衝上了兩人。
太快了,實在太快了,兩人來不及扣動抵抗,就被口罩男子撞的倒飛起來。
一人撞入旁邊停屍房的木門,一人撞在安全梯的門框。
兩人當即噴血,失去戰鬥力。
兩人倒下後,安全梯竄出五人,圍向了口罩男子。
“砰!”
見到這麼多人圍向自己,口罩男子絲毫沒有畏懼,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雙手一錯,恰好刁住兩人的手腕,猛地一扭。
咔嚓,他頃刻就把兩名警員脫臼,隨後手腕猛地向上一掀,兩名警員像大笨雞一樣被掀出去。
砰一聲撞翻三名同伴。
“不準動!”
停屍房兩側的房門洞開,閃出二十多名殺氣騰騰的警員,有刀有槍,顯然早有埋伏。
只是失去先機的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包圍口罩男子,就地翻出的口罩男子直接甩出兩支伸縮棍,把幾人撂翻了出去。
隨後,他抓起兩把警槍,對着靠近的對手扣動扳機。
四名靠前的警員身軀中彈,摔倒在地慘叫連連。
“砰!砰!砰!”
雙槍不斷點射,口罩男子像是瘋子一樣,把警槍子彈傾瀉出來。
二十多人下意識作出反應,或趴伏走廊,或避入附近停屍房。
子彈撕裂潔白牆壁,留下彈痕異常誇張,砂石飛濺,塵埃瀰漫。
兩個燈盞也轟然落地,玻璃紛飛,滿地渣碎,壓得衆人沒法擡頭。
口罩男子只憑兩支槍,就壓制住數十人,同時挪移背部靠近窗戶。
“把他拿下,把他拿下。”
此時,秦紫衣從煙霧瀰漫的停屍房滑出,俏臉帶着一抹殺意,還有遺憾,揮手讓幾個人撲滅不大不小的火焰。
同時冷眼看着貼近窗戶的口罩男子,她的拳頭微微攢緊,眼裡閃爍一絲不甘:“王八蛋。”
也不知道哪裡出了紕漏,讓好奇窺探吳八桂傷口的七匹狼沒有掉入陷阱。
葉天龍早上的時候告訴過她,只要警方咬定是七匹狼所爲,把傷口和蓮花袖箭拿出來做文章,七匹狼就一定會冒出來探個究竟。
以他們的性格,是絕不會替人背黑鍋吞死貓的,所以可以借吳八桂這個死人設局。
結果正如葉天龍所料,不甘背黑鍋的對手,趁着交接班的時候窺探一個究竟。
如果口罩男子踏進了停屍房,那該有多好啊,到時不僅可以拿下兇手,也可以坐實七匹狼殺人罪名。
面對二十多名警員壓過來,口罩男子環視全場,子彈連射,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刀,殘酷而鋒利。
“咔咔!”
這時,槍械沒子彈了,口罩男子一丟兩支打光子彈的警槍,左手一伸。
一根帶着繩索的袖箭,緊緊纏住一個門把,隨後一按窗臺飛出,行雲流水的動作一氣呵成。
其餘人見到他沒有了子彈,還想要逃跑,馬上扣動扳機。
“砰砰砰!”
無數子彈把窗戶和牆壁轟成碎片,只是沒打中繩索,硝煙瀰漫。
秦紫衣見狀砰砰轟出兩槍,打斷纏住門把的繩子。
同時,她像是利箭一樣衝到窗臺前查看:“抓住他,抓住他。”
正見斷了繩子的兇手狼狽落地,失去繩索拉扯身子,且空中無法借力的他,像大笨雞一樣摔倒。
儘管第一時間爬了起來,還顯得敏捷,但一拐一拐的樣子,毫無疑問,口罩男子的腿腳多少受到了傷害。
只是儘管如此,他依然消失的很快,融入人羣,一時無法辨認。
秦紫衣想轟出幾槍卻發現槍裡沒子彈,只能帶着人下樓繼續追擊。
“媽的!警察這麼狡猾,待我逃出去,一定把警察局炸了。”
摘掉口罩還把衣服反穿跑路的兇手,露出那張殺氣騰騰的國字臉:“老子用卡車載着煤氣炸。”
“讓你們這些狡猾的傢伙,全部去見上帝,我狼五說到做到。”
國字臉兇手發誓要給明江警局教訓。
就在這時,狼五忽然腳趾一痛,有人踩住他的交了,下意識扭頭就見到一張笑嘻嘻的臉。
“你好!”
對方往他身上遞來一根棍子:“你是狼五嗎?”
狼五下意識握住,不讓棍子前伸:“你是誰?”
“滋!”
話還沒有說完,全身戒備的狼五就慘叫一聲,手腕顫抖,隨後整個跌飛出去。
掌心一片焦灼。
葉天龍身子一側,像是泥鰍一樣滑到狼五後面,下一秒,電棍又狠狠戳在對方腰背!
“滋!”
又是一道藍光掠過,還發出一記脆響。
“啊——”
狼五發出一記慘叫,身體一個踉蹌前傾,葉天龍再捅出一棍,又是一道藍光。
狼五很不甘心的向前撲倒。
葉天龍沒有就此罷休,用電棍在狼五四肢補戳兩下。
皮肉焦灼氣味騰昇!
狼五咬牙掙扎一會,就滿臉怨毒躺在地面不動,嘴裡艱難擠出兩字:“無恥!”
“黑貓白貓,逮住老鼠就是好貓。”
葉天龍笑容燦爛,從他身上搜出兩支蓮花袖箭:“現在,是不是可以談一談,你同夥在哪裡?”
“有本事殺了我。”
狼五一臉桀驁不馴:“想要我背叛兄弟,做夢!”
士可殺,不可辱,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狼五視死如歸,雖然憋屈陰溝裡翻船,但尊嚴在。
“撲!”
葉天龍把兩支蓮花袖箭射入狼五兩腿,隨後猛地向上一拔,大篷血肉噴了開來,狼五嚎叫一聲。
有倒鉤的蓮花袖箭,完全就是放血利器,血肉漂染了兩側地板。
“兄弟重要,還是腿重要?”
葉天龍又把兩支袖箭如雨傘一樣收攏,隨後撲一聲,毫不留情刺入狼五的腳踝。
袖箭刺入進去,尖端啪啪啪紛紛散開,勾住狼五的雙腳經脈:
“再給你一次機會!”
這一拔,狼五就要終身殘疾了。
狼五悲憤不已:“小子,你會不得好死的。”
葉天龍淡淡出聲:“講人話。”
“梅花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