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候,雨水淅瀝,寒意襲人,讓人們感覺不到光明的到來。
雖然泡着舒適溫熱的牛奶溫泉,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戴夫人着漆黑陰沉的天空,卻感覺到一絲寒意。
她習慣每天四點半起牀,泡一個牛奶浴,再去練一個小時劍術,然後再洗一次澡吃早餐。
三年來,這個習慣幾乎沒有更改,每天的牛奶浴也讓她感覺全身愜意,可今天卻感覺它少了點溫暖。
只是瞄了一眼溫度計,跟以往一樣五十度。
戴夫人嘆息一聲:“牛奶溫度沒變,難道變得是我的心?”
隨後,她又緩緩閉上眼睛,連一個漂亮親信低呼也沒發覺,只是讓自己沉浸在溫潤的牛奶之中。
任由牛奶滑過自己身上每一片雪白的肌膚,洗滌着她多日積累的情緒,也模糊着那張動人的臉龐。
漂亮親信,名叫司寇靜,戴夫人的兩大軍師之一,跟袁老闆一樣受戴夫人重視。
司寇靜一米七的個子,容顏很是精緻,額頭畫着一隻鳳凰,跟戴夫人有着相似的氣質。
“夫人。”
低呼過一次的她見到戴夫人似乎在走神,於是輕輕咳嗽一聲:“明江傳來消息,山木行動失敗。”
“他們佈置的三次襲擊,全部被葉天龍挫敗,全軍覆沒,葉天龍安然無事。”
司寇靜低聲一句:“這葉天龍實在變態,東洋人三次自殺式襲擊都沒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失敗了?”
戴夫人回過神來,目光從夜空中收了回來,臉上沒有太多驚訝,相反嫣然一笑開口:
“其實我對山木襲擊,本就不抱太大希望,葉天龍這種人,如這樣輕易死了,又哪能活到現在?”
她伸手捧起一手牛奶,隨後又緩緩鬆開:“山木都能殺葉天龍的話,宋竹他們就不會死了。”
司寇靜微微一怔:“夫人對山木不抱希望?”
她有些不解,戴夫人對山木不抱希望,那邀請皇刀會他們對付葉天龍,豈不是給葉天龍白送人頭?
“我的希望只在柳川未央身上,要殺掉葉天龍,只有柳川未央才能成功。”
戴夫人紅脣輕啓:“只要柳川未央放下架子,做一個卑鄙無恥的刺客,葉天龍絕對活不過三天。”
司寇靜恍然大悟:“原來夫人要的是柳川未央這把刀。”
“沒錯!”
戴夫人幽幽一笑:“只有柳川未央才能殺葉天龍,其餘人不過是過過場。”
“只是我無法當衆建議柳川未央偷襲葉天龍,他是一個心高氣傲又心胸狹窄之人。”
“我這樣跟他說,他只會覺得,我把他看得太輕,太草芥,所以我任由他安排山木他們襲擊。”
戴夫人的俏臉有着狡黠:“只要山木失敗了,他自然會主動出手,不然怎麼向清水家族交待?”
“如今山木一夥全軍覆沒,柳川未央只能親自動手,等着吧,最多三天,葉天龍就會橫屍街頭。”
她的眸子閃爍一抹光芒:“柳川未央人品不怎麼樣,可身手確實恐怖,是一個可怕的殺手。”
她流露出掌控全局的上位者態勢,嫵媚中多了一分剛強和殺伐。
司寇靜眉頭輕輕皺起來:“夫人覺得,他最近會動手嗎?你跟戴先生的約定,可快要到了。”
“一旦期限日子到了,你沒有完成約定,你可要散掉全部權力,永遠軟禁在斷橋花園。”
她爲主子處境流露出一抹擔心。
戴夫人手指輕揮讓親信淡定,隨後紅脣輕啓開口:“我天生是賭徒,這三年來一直在賭。”
“每一次賭都是拿命在押注,可每一次我都挺過來了。”
她的美麗眸子迸射一股熾熱:“這一次,我依然相信,勝利屬於我上官孝之。”
進入天門,她在賭,被元老會選棋子,她也是賭,成爲戴虎狼的女人,她還是在賭,跟戴虎狼敲下約定,她一樣在賭。
前面這麼多次,她都賭贏了,得來現在的富貴,她不相信,自己會倒在最後一步。
何況她早給自己加了一道保險,戴夫人認定,自己有七成的勝算。
這世間,很多人爲了百分之一的勝算,尚且傾家蕩產去豪賭一番,她現在有七成把握,怎可能不賭?
見到自家主子這麼自信,司寇靜也多了一分笑容,隨後又想起一事彙報:“夫人,還有一事。”
“三個小時前,有人聽到會所有打鬥動靜,可前臺電話能順利打通,我派人過去也不見端倪。”
戴夫人淡淡出聲:“這不就沒事了?可能是探子聽錯了,大風大雨,他還能聽清裡面動靜?”
她把牛奶抹到身上,晶瑩剔透的滑落。
“可能聽錯……”
司寇靜低聲一句:“只是我打了幾個會所領班的手機,不是關機就是沒人接聽,有點怪怪的。”
“你要不要給柳川未央打一個電話,看一看有沒有發生事情?”
戴夫人捂着胸口微挺,一抹凝脂凸顯,正是對男人似微不足道卻最致命的胭脂白:“等天亮吧。”
“這個時候打擾他,他很容易發火的,而且他也會誤會。”
戴夫人嘴角勾起一絲戲謔:“他會認爲,我這麼關心他,是喜歡他……”
說這一句話時,有一種和微笑時的嫵媚,截然相反的陰冷狠辣。
“嘩啦!”
她從牛奶中站起,凹凸有致,曲線誘人,散發着成熟的氣息,牛奶從身上一顆顆滑落,跟珍珠似的。
雖然相隔四五米,還有一層薄紗,而且身爲女人,但司寇靜還是感覺到誘惑,想要佔了那身子……
“啊!夫人,西湖會所着火了!”
穿上白色浴袍露出修長雙腿的戴夫人,剛接過司寇靜遞來的衣服穿好,就聽到外面發出一聲喊叫。
一個黑衣女子奔到門口,隔着十幾米遠,大聲喊道:“夫人,西湖會所着火了。”
戴夫人眼神一冷,光着腳丫出門,徑直上到斷橋花園頂端閣樓,凝聚目光望向東方,西湖會所位置。
嬌軀一震。
黎明前的黑暗,在雨中顯得蒼茫,也正因爲那份幽深,西湖會所竄起來的烈焰,便顯得分外醒目。
這數股烈焰完全無視雨水,反而藉着風勢,霎時蔓延開來,火光沖霄……
雖然兩地相隔好幾公里,但依然能夠讓人感覺到那份熱浪。
出大事了!
戴夫人身子一緊,向黑衣女子喝出一聲:“派一隊人去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在斷橋花園派出一隊人去西湖會所探個究竟時,三輛黑色轎車也緩緩停在了斷橋花園門口。
車門打開,葉天龍走了出來,左手柳川人頭,右手雷切。
鮮血,刀光,驚詫了門口十幾名戴家守衛。
他像是一柄長槍,緩緩抵住了花園的咽喉,長聲而出:
“葉氏天龍,攜柳川人頭,名刀雷切,獻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