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林楓深知其中道理,所以他按照當初王孟英‘治其所以瘧’的原理給周懷遠寫下固本培元的方子後,便將雙手負在身後,目光掃向其他的專家,那些專家也問周懷遠要了藥方,有的在看了藥方後便立即給周懷遠把脈,一時之間,說法五花八門。
畢竟,對於衆人來說,這個來自鄉野的蔡玄武雖然有些手段,能將算命之類的玄學之術和中醫聯繫在一起,說得頭頭是道,並且連柳屹誠大師都能唬住,但現在他是替一個二十左右的毛頭小子出頭,那就得經得起他們的考驗。
在粵東開拳館有那裡的規矩,到國務院專家醫療小組當保健專家,也是有規矩的。
而且,規矩何其相似。
都是站出來,接受各門各派的挑戰。
既然林楓想要靠李老的關係進入國務院專家醫療小組,玩不起,那就放棄,想玩兒,就得那裡的遵守規矩。
本來林楓本人不在這裡,蔡玄武也沒法代替林楓,蔡老頭再厲害,那也是蔡老頭,不是林楓,連三歲小孩兒都知道代考無恥,他們這幫專家怎麼會不知道?
可是林楓的醫術有李老保證,衆專家哪裡能不給面子?
畢竟這是個上面說你行,不行也行的社會,林楓不在這裡打什麼緊,李老可是放話了。
所以,一羣人就把蔡玄武當成了林楓,開始了所謂的提前考覈,也讓蔡玄武提前有個認知,他們是有規矩的。
他們根本沒考慮到,李老想把林楓弄到專家小組,而林楓卻不一定願意去。
“這個藥方,我覺得要改,不如,從頭開始改啊。”
“西洋參、熟地……枸杞子、當歸、冬蟲夏草……這些都是固本培元,養身子的補藥,中醫就是補啊補啊的,請不要怪我說話直,你這真的是在侮辱中醫。”
“人家得的是瘧疾,你搞這些補藥幹什麼,我剛把脈了,你得給他開青蒿之類的藥物來控制瘧疾,否則,根本就是
拿頭痛醫腳嘛。”
“從脈象來看,的確,蔡公開的藥方,還是很合理的,周老先生患了瘧疾,而他的家人同在一個屋子裡,卻沒有人患上瘧疾,哪怕他舊病復發,其他人都不曾患過這病,那是因爲他自己的身體內部出現了自身的問題。
陰陽失調了,所以瘧邪纔會入侵,一般醫生治病只是治病而不知道導致疾病的原因,那就怎麼治也治不斷根,想要讓病人的病症不再復發,身體變得健康,就得對着病根下藥,當她的身體恢復正常了,她的機體自己就會把瘧疾驅除出去了。現在她的身體就是陰虛,我們只要補陰就可以了,所以我認爲,蔡公的醫術,已足以勝任國務院專家醫療小組專家的工作。”
“柳大師說的有道理。”
“吃飯的時間到了,咱們先吃飯,一會兒再細談。”
“對,對,柳大師一路奔波,咱們先吃飯。”
七嘴八舌的議論因爲柳大師的一句話戛然而止,可想而知,柳屹誠在華夏中醫界的聲望,隨着諸位專家的緘默不語,對於林楓的考驗,也就告一段落了。
雖然沒有結果,林楓的大名卻是進入了上京這些人的眼界,至少,也算的上是初露崢嶸了。
不過,在座的也有許多上京望族的老人們,這羣人正細聲細語的聊着些什麼,食不言,在今天這樣的場合,顯然不應景,李老也是端起酒杯,意思意思,招呼着衆人,儘管,這些人是來看他孫子熱鬧的。
但表面上,一團和氣,沒有人,敢隨意破壞這樣的氣氛。
飯後,本是休息時間,但沒人能夠睡得着覺,唯獨林楓除外,他坐在湖邊的聆聽下,微眯着雙眼,吹着湖風,打起了盹兒來。
對於讓小石頭痊癒一事,並非是他有着強大的自信,而是他能!
小石頭的病症,在昨晚便好得差不多了,林楓纔不會期待,他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享受片刻的安寧。
他知道,經過今天之後,他以後會非常的忙。
下午兩
點,終於到了給李宏巖檢查的時間,此時小傢伙的房門被緩緩打開,就像是一道讓人神往的時空之門一般,讓所有人,都駐足觀望。
李宏巖的母親韓冰從屋裡走了出來,衝衆人淡淡一笑,雖然臉上掛着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但衆多人還是能夠察覺出她眉宇間深藏的一絲愁緒,不少類似於伍家這樣的家族的人頓時心中開懷大笑了起來,看這李宏巖母親的神色,就能夠知道,李家獨孫的身體好不到哪兒去了,如此一來,不正合他們心意?
不過,越是這樣,他們就越不能讓人察覺出他們在幸災樂禍,於是,伍家來人便率先開口安慰了起來,緊跟着,宋家,還有其他幾個家族的人也紛紛附和,安慰着韓冰,說着一些‘李宏巖會好起來’之類的貼心話。
林楓冷眼旁觀,這幫人口是心非,一會兒就會遭報應了,心中這麼想着,果然,他掃了一眼一邊站着的李老,發現他也面帶笑意,目光卻冰冷的看着這些說着同情安慰話的人,。
“傳聞李家獨孫患的是先天痹症,這位蔡神醫說七天就能治好,我雖然贊同華夏地大物博,奇人異士肯定有,但蔡神醫看起來,並不像這類人。”
“我也不信,先天病症都能治?這也太可笑了。”
“聽說傅專家前些日子來過,他醫術雖然不及柳大師,但也算是專家保健小組裡的老資格了,他說了,這先天痹症最多也就拖一個星期,昨晚就是最後一天,今天估計是發病了,要不,咱們先上上手?”
“你先上手吧,我再看看。”
“這還要看?你不會認爲那鄉巴佬真能看好先天病症吧,我的天,這可是先天疾病啊,打孃胎裡帶來的,也就是說,生產出來,就是這個樣子,怎麼個治法?時間可是不能倒流的。”
“說是這麼說,但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你不上,我上了。”
說完,一個六十幾歲的專家上前,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之後,便走向了李宏巖的牀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