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發出的劍氣即將抵達藍天翔身畔之時,他手裡的彎刀迅速被他拋出,速度快到與空氣磨擦時,發出一連串刺耳且尖銳的異嘯聲。
同時,那彎刀之上幽紫光華越發耀眼,不一會兒,那彎刀便狠狠地撞上她發出的三疊浪的第一疊。
彎刀與劍氣相撞之時,驀地一頓,接着,旋轉力道微減,卻依舊朝着她所在的位置狂卷而去。
本以爲發出三疊浪起碼能殺出一條路出去,結果,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藍天翔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主!
那柄彎刀被他以詭異的靈力施展出來,居然能夠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接下三疊浪的第一疊。
就在她疑惑間,那彎刀又迅速撞上第二疊劍氣,這個時候,彎刀的衝勢驟減,可依舊還是朝着她所在的位置橫衝直撞而來。
眉頭驀地擰緊,目光緊緊地盯着那彎刀撞向第三疊劍氣。
三疊浪中,第三疊劍氣是疊加了前兩重的劍氣,所以,第三疊劍氣的威力,纔是最強的。
轟——鏘鏘——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響徹整個廣場,鳳千尋以及那四周的禁衛軍,都被這股強烈的震盪給彈飛。
而那彎刀,也在這一次撞擊之下,也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迅速在半空中穩住身形,鳳千尋握劍的手,虎口之處傳來一股尖銳的疼痛感,她不由地蹙起眉心。
悄然退至廖夫子身旁,她低聲道:“廖夫子,藍天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然而,廖夫子卻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遠處的藍天翔,眼底泛起一縷詭異之色。
突然,他的臉上立馬涌起一股複雜之色,深深地看了一眼緩緩朝着這邊踱步而來的藍天翔,突然急聲衝她催促道:“丫頭,別管老夫了,你快走,晚了只怕就來不及了!”
從廖夫子的眼底,鳳千尋看出了驚駭之色!
什麼情況?
眉頭緊蹙,她伸手扶起廖夫子,凝聲道:“現在,只怕是我想走也走不了了,廖夫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眼前這人,只怕……並非原來的皇帝!”
沉默了片刻,廖夫子突然重重嘆息道,“難怪我總覺得從數年前開始,他就好似變了個人似的,現在看來,只怕……當真是換了個人!”
“你的意思是……”鳳千尋眸光驀地一緊,“眼前這個藍天翔,並非以前的藍天翔?”
“具體我也不清楚,但他剛纔所使的彎刀,我從未見過,而他此刻周身的氣息,也頗爲詭異,看起來,竟透着幾分邪氣!”廖長生凝聲說道,目光卻透着警惕之色。
兩人對話間,藍天翔已逼了過來,手裡握着那柄彎刀,眸光一擡,眼底流露出一抹邪異之氣,衝她和廖長生道:“鳳千尋,廖夫子,你們兩個相互勾結,狼狽爲奸,意圖謀害朕,縱然你們一個是朕之師長,一個是朕好友之女,朕也斷然容不得你們!”
藍天翔這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冠冕堂皇,滿城的禁衛軍都不由地暗暗垂下視線。
懶得搭理他,鳳千尋冷冷地瞥了一眼重新包圍過來的禁衛軍,眉頭緊擰。
就在這個時候,肩膀上卻傳來一抹微涼,緊接着,小蛇幽幽的聲音便傳進她的耳朵:“小西孃親,外面那個人現在就在這兒,隨時能出手救你,不過,他讓我告訴你,對面那個老傢伙使用的好像是千邪宗的功夫。”
千邪宗?
兩大邪派之一的千邪宗麼?!
眸光驀地一緊,鳳千尋突然扭頭看向旁邊已經被藍天翔氣得險些吐血的廖夫子,凝聲道:“廖夫子,咱們天鳳國的皇帝,以前有沒有跟千邪宗的人聯繫過?”
“沒有,以前的皇帝,從來都是勤政愛民的,只不過,五年前突然有神秘刺客闖入皇宮,最後被困死在皇宮之中,說來也怪,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皇上的言行舉止開始有些詭異的……”
廖夫子一邊努力回憶,一邊開口說道。
聽廖夫子這麼一說,鳳千尋眉頭擰得越發緊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藍天翔卻突然邪異一笑,冷冷揚起手臂,厲聲道:“準備……”
他這一聲準備一出,四周包圍着鳳千尋的強力弩手立刻便再次搭上光箭,拉緊弩弦。
然而,就在藍天翔即將再次下令“發射”的時候,空中卻緩緩降下一人,修長的身影凌空踏來,周身氣勢凌厲驚人,桀驁不馴的目光懶懶地掃了一眼地上的所有人,周身氣勢瞬間迸發而出。
就在這一刻,所有的強力弩手立刻但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威壓,自高空之上迅速籠罩而來,那股強烈的壓迫感,使得他們握着強力弩的雙臂彷彿瞬間失去了控制一般,就連手指都動彈不了分毫。
這股無形的壓力一出,藍天翔的臉上立刻流露出一抹驚駭之色。
他突然擡頭,看向夜空中的那一抹修長孤絕的身影,努力想要看清那人的容貌,卻因爲天色太暗,而無法看清。
“千邪宗有位失蹤了六年的長老,人稱奪魂老怪,想必,就是閣下了吧?”
高空之上,龍妖孽的聲音透着一抹慵懶之氣,可偏偏,這隨意的一句話,卻驚得藍天翔臉色大變。
他緊緊握着手裡的彎刀,目光冷厲地擡頭看向夜空中的龍妖孽,狠聲道:“你又是什麼人?居然膽敢私闖皇宮!”
“皇宮?就算私闖了,你又能奈我何?”高空中的龍妖孽,談吐間,盡顯不屑之色,袖袍隨風微動,他淡聲道,“你手裡的這柄彎刀,我正好認識,看起來,倒像是千邪宗奪魂老怪的武器呢!”
對面的藍天翔在聽到龍妖孽提及“千邪宗”和“奪魂老怪”的時候,臉上神色驀地一變,目光森然地瞥了一眼高空中的龍妖孽,眼底殺機畢露。
緊盯着高空中的龍妖孽,鳳千尋皺着眉頭,不解地看向廖夫子,疑聲道:“廖夫子,那個奪魂老怪是什麼人?”
“奪魂老怪是十幾年前在外走動的邪魔人士了,你沒聽說過很正常,算算時間,他也差不多有六七年沒怎麼出現了,難道說……”廖夫子正解釋着,突然,眸光猛然收緊,他的眼底瞬間覆上明瞭之色隨即,激動地道,“原來是這樣,明白了,我明白了……”
老人家似乎太過激動,結果引得傷口險些再次出血。
鳳千尋見狀,連忙制止,並淡聲道:“如果我拼接得不錯的話,那個妖孽剛剛說的奪魂老怪,該不會一直就假裝是皇上吧?”
“不能說是假裝。”廖夫子深吸一口氣,卻險些嗆到,老臉上掠起凝重之色,“一個人再怎麼假裝,也不可能裝上六七年而不被任何人察覺,這個奪魂老怪,之所以被稱爲奪魂老怪,是因爲他有一門看家本事。”
“看家本事?”鳳千尋眉頭緊擰,疑聲道。
廖夫子點頭,繼續爲她解釋道:“沒錯,這門看家本事算是上古流傳下來的邪宗絕學,可他卻在機緣巧合之下習得,此術名爲奪舍。”
奪舍?
鳳千尋依舊不解,不過,從這字面上來理解,這本事應該是搶佔一類的邪法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接下來,廖夫子繼續爲她解釋:“奪舍之術,其實就是用來吞噬人的靈魂,並強佔被吞靈魂之人身體的功法,不過,這功法的成功機率極低,沒想到,居然被這老東西奪成了!”
廖夫子顯然對這個結果極其意外,既心痛,又憤怒,這一番情緒沸騰下來,又連續咳出了好幾口血來,整張臉立馬慘白一片。
蹙着眉頭,鳳千尋頗爲擔憂地替他順了順氣,隨即道:“那照您老這麼說,現在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我天鳳國的皇帝,而是……奪魂老怪?”
“老夫也不能肯定,但已經不離十了!”廖夫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遠處正與龍妖孽對視的藍天翔。
“喂,那個什麼奪魂老怪,你霸佔人家的身體這麼多年,如今,也該到還出來的時候了吧?”鳳千尋的目光,淡淡地瞥了那個假皇帝一眼,凝聲說道,聲音被她刻意用靈力放大。
一時間,她的這番話,立馬傳遍整個皇宮。
那羣禁衛軍聽到她說的這些話後,人羣中也不時地傳出一些疑惑的私語聲,很顯然,衆禁衛軍因爲她這一句話,軍心動搖了!
這幾年來,這個假皇帝的所作所爲,與之前的皇帝頗爲不同,雖然並沒有做什麼不利於天鳳國皇室的舉動,但這些年來,他的野心卻漸漸膨脹,這是衆所周知的!
似乎是察覺到禁衛軍的軍心有所動盪,藍天翔立馬沉聲喝斥道:“鳳千尋,你少胡說八道,朕乃一國之君,怎麼可能跟邪魔扯上關係,廖夫子,朕念在你是朕的老師的份上,放你一馬,識相的,速速離開皇宮,少管這份閒事!”
一邊喝斥,藍天翔一邊頗爲警惕地看了半空中的龍妖孽一眼,眼中透着一抹沉思。
然而,廖夫子聽了他這番話後,卻慘然一笑,道:“不管你是真是假,今天,這鳳家丫頭,老夫是救定了,你若想殺,便踩着老夫的屍體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