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科搖搖頭,道:“怕不是銀子那麼簡單,況且,我覺得這個蘅大夫,有點不同尋常!”
“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頑固老頭子!”二姨娘不屑地道。
賈科道:“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讓他給母親看病,王都的大夫都請遍了,竟也束手無策!”
二姨娘也皺眉嘆息道:“哎……就怕那個蘅大夫也沒辦法治好老夫人的病,怎麼好端端的,就突然得了這麼個怪病?看着老夫人那樣,我的心都要碎了!”
賈科也十分難過,面露悲傷,道:“若是能夠,我都願意替她受這個折磨,可……”
“夫君也別太自責了,咱們想盡一切辦法治好老夫人的病!”二姨娘握着賈科的手,善解人意地道。
賈科也拍拍二姨娘,感慨道:“你幫我好好照顧母親,千萬記得不能放開她的手,一旦撓起來,定是皮開肉綻,後果不堪設想!”
“嗯,記住了,我會時刻小心的!”二姨娘滿口答應,可心裡卻很是不情願,畢竟老太婆現在這麼難伺候,她巴不得離老太婆遠遠的。
賈科點頭,看賈老夫人沒什麼動靜,就離開了。
賈科忙完正事之後,第一時間就去找了蘅芷,一臉爲難地道:“蘅大夫,有件事,希望您能通融一下,家母現在的情況十分特殊,恐怕不宜挪動,不能來素問堂,希望您能去我府上替她看病,如何?”
“我說了,賈府我是不會去的,賈大人難道忘了?”蘅芷道。
賈科笑着道:“自然是不會忘的,可事情也有特殊,家母身子的確不適宜挪動,況且她一直在府裡呆慣了,出來怕也不適應,我的意思是,您可以搬去賈府暫住,診金方面您不必擔憂,我必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價錢,您的衣食住行都由我包了,如何?”
蘅芷淺笑一下,道:“賈大人以爲我讓賈老夫人住到素問堂來,是爲了多要您一點銀子?”
“當然不是,這一點賈某還是明白的,只是蘅大夫,您也要體諒一下老人家的心情,她如今病的這麼嚴重,不願意離開家,也是情有可原的!”賈科爲難地道。
蘅芷道:“既然賈老夫人覺得自己的命這麼不重要,都不值得她到素問堂來一趟,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命是她自己的,隨她去吧!”
“蘅大夫,話怎麼能這樣說呢?”賈科立刻急了,“老人家病了,心裡不安,怕有個好歹,卻不能在自己的家中,這樣的心情,難道您不能體諒嗎?”
蘅芷道:“您剛纔進來素問堂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外面的情形?”
賈科點頭,道:“自然看到了!”
“您既然看到了,就應該知道,素問堂每天來來往往的病人有多少,而素問堂的大夫就這麼幾個,每天要給那麼多人看病,如果每個人都像賈老夫人一樣,要求大夫上門看診,那會浪費大夫多少時間?又會耽誤多少病人的治療?”
蘅芷看着賈科。
賈科道:“也沒讓你們素問堂的大夫都去,只求蘅大夫一個人登門,難道很難嗎?您之前不也去賈家替我夫人看病?”
“您夫人的病和令堂的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如果令堂的病不着急,那也就罷了,這麼古怪又難治的病,我要一次次登門,您覺得合適嗎?”蘅芷問。
賈科道:“這素問堂的大夫又不是您一個,缺您一個也不至於忙不過來吧?”
蘅芷道:“我說了,要看病,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否則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蘅大夫……你是不是有些太傲慢了!”賈科很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蘅芷道:“既然賈首尊您覺得我傲慢,那您可以另請高明瞭,畢竟從私心裡說,我並不樂意替令堂看病,只是身爲大夫,不能見死不救罷了!”
賈科一聽,立刻怒了,道:“天下又不只你一個大夫,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傲慢無禮?我就不信沒人能治好我母親的病!”
說完,賈科就拂袖而去了。
蘅芷反而露出了一抹愉快的笑容。
蘅芷當然是故意要氣走賈科的,否則接下來的戲就沒得唱了。
賈科憤憤回去之後,又請了幾個大夫去給賈老夫人看病,自然還是沒有人能夠治得好。
賈老夫人依然歇斯底里,每天被不是發作的奇癢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雲氏聽說了之後,便讓麥冬叫賈科到了跟前兒,求道:“夫君,還是想辦法讓蘅大夫給老夫人看看吧,我見過那蘅大夫,他的醫術的確不凡,只給我開了一次藥,這這幾日吃着,覺得身上也好一些了!”
賈科看了一眼雲氏的臉色,雲氏此前已經病入膏肓,臉色灰暗,現在的確已經有了起色,精神好了許多。
賈科道:“我也想讓她來給母親看病,可是那大夫實在桀驁不馴,竟然不把我賈家看在眼裡,說什麼也不肯上門來給母親看病,說要看只能去素問堂,母親又不肯離開家!”
“哎……還是身體要緊啊,您再勸勸老夫人吧,她這麼一天天的折騰着,好好的人都給折騰掉半條命了,何況她年事已高,哪裡還能經得起這樣的折磨?”雲氏雖然對賈老夫人沒有什麼感情,但到底心軟,不忍看到賈老夫人現在這種慘況。
賈科何嘗不知道呢,只是他一說要去素問堂,賈老夫人就跟要殺了她一樣,越發歇斯底里。
“母親就是不肯去,怎麼勸都沒用,她好像怕那個蘅大夫害她!”賈科無奈地道。
雲氏道:“這就是老夫人太過慮了,人家蘅大夫是個挺正直善良的人,外面都說他不僅醫術高明,還是個有仁心的好大夫,怎麼會害老夫人呢?”
“你說他爲什麼就不肯到我們賈府來給母親看病?”賈科問。
雲氏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
賈科見狀,道:“你說吧,不用顧忌,你我是夫妻!”
雲氏這才道:“我覺着,蘅大夫可能還爲之前那事兒生氣呢,畢竟鬧得挺難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