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的佩爾,倒是沒有什麼嬌羞的習慣。
但“主動表達愛意”這件事,卻涉及到了她的知識盲區。
她回過頭看着楊天,問道:“怎麼纔算‘主動表達愛意’?”楊天微笑道:“表達愛意有很多種方式啊,可以是言語,可以是表情神態,也可以是動作啊。比如我現在抱着你,親親你,這就是一種表達愛意的方式啊。不過…
…這個文章上的意思,應該更偏向於‘言語上表達出來’吧?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對對方說,我愛你。”
佩爾聽到這話,微微蹙眉,道:“爲什麼要這麼做?”
楊天愕然,“因爲這樣才能讓對方知道你的心意啊。”
佩爾微微噘嘴:“可我不愛你啊,我只是需要你愛上我而已。”
楊天不由苦笑。
他聽得出來佩爾不是在傲嬌。
如果是失憶前的佩爾,要是真心實意的說這種話,他肯定會如胸口中箭一樣難受。
但現在的佩爾嘛……都失憶了,暫時忘掉對他的愛意也正常。
而且她都失憶了還能記得來找他,本身不就證明了對他的愛嗎?只是她可能自己都意識不到而已。
“難道我不愛你,你就不能愛我了嗎?”佩爾見楊天苦笑着不說話,看着他繼續問道。“不是啊,就算你已經暫時忘記了我,我當然還會愛你的,”楊天頓了頓,微笑說道,“只是,我肯定也會希望原來那個和我兩情相悅的、記得我們之間所有羈絆
的佩爾回來啊。這也合情合理吧?”
佩爾聽到這話,忽然清醒起來。
對哦。
自己是可以不愛楊天。
楊天依然會愛護自己。
但是,自己可是在和過去的佩爾對抗,競爭。
自己不愛楊天。
可過去的佩爾愛楊天。
如果這樣的話,楊天怎麼會選擇現在的自己呢?
不行。
必須改變這一點。
就如Lilis所說的那樣。
過去的佩爾能做到的,現在的自己必須都能做到!
“我明白了,”佩爾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輕咬了一下嘴脣,看着楊天,道:“那……那我也愛你。而且比過去那個壞女人還要多愛你一點點。”
楊天聽到這話,不由被逗樂了。
“你笑什麼?”佩爾不解。“雖然言語表達,是表達愛意的最直接的方法之一,但是,言語是可以作假的。只有當你真正有愛意的時候,再通過真摯的語言,才能表達出來,讓對方感覺到。”楊天像是教導自己的小女兒一樣,柔聲細語地給她講解道:“而剛剛你那平靜而鄭重的表情,冷淡的語氣,可一點都沒讓我感受到你的愛意。只是這樣單純說那麼幾個字,可不會有什麼表達愛意的效果。更遑論你還想要量化,說比過去的佩爾愛我更多一點點了……這種事情不是你說了就可以啊,你得真的有,表達出來
,這樣對方纔能真正的感覺到。光說可是沒用的。”
佩爾越聽越迷糊了,“好複雜……這麼麻煩的事情,真的能做到嗎?”
“可以啊,我就可以,”楊天笑道。然後他收斂起笑意,將懷裡佩爾的身子往側邊轉了轉,輕輕勾着她雪白柔嫩的下巴讓她的小臉儘可能面對自己。如此直面着她,眼睛也柔和地和她那雙水靈眸子
對視着,將對佩爾所有的愛意都放進了自己的眼睛裡,然後柔聲說道:“親愛的佩爾長老大人,我愛你啊……”
不遠處牀上的Amy聽到這話,小嘴一撅,做了一個“想吐”的表情,但是眼底閃爍的還是酸溜溜的味道。輕哼一聲偏過了頭去。
而楊天懷裡的佩爾,卻是呆住了。
楊天這話,直白、肉麻、且毫無技術含量。
但配上楊天此刻的眼神、神態、語氣中那近乎無窮無盡的寵溺……產生的表達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佩爾呆呆地看着楊天眼睛,明明那也是肉體凡胎的一雙肉眼,可是從那漆黑的瞳孔之中,彷彿能映照出無數種情緒的光芒,組合成了許許多多零碎的畫面。
她看不到那些畫面,卻能從閃爍的光芒中看到無數個她的影子。
他真的非常在乎她,彷彿光是這雙眼睛裡都儲存了無數關於她的畫面,而且每一個畫面中,她都是最明媚、散發着光芒的亮色。
這就是……愛意嗎?
這樣的表達愛意……居然真的……是可以做到的嗎?真的可以這麼明顯嗎?
這個傢伙到底是有多愛她多在乎她啊?
佩爾不理解,一時間無法領會,只覺渾身彷彿都被他溫暖的目光給包裹在中間了,整個人暖洋洋的,舒舒服服的,還有點不由自主的害羞與竊喜。
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和感受。
但很快,隨着她意識到一個關鍵的事實,這些感受瞬間煙消雲散。或者說,全都化爲了酸澀與不悅。
這個關鍵的事實就是——他的這些愛意,貌似,都是衝着過去的佩爾去的。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佩爾頓時就感覺很不舒服了。
之前那些暖洋洋的感覺,現在都變成了冰冰涼。
“你不愛我!你只是愛之前那個壞女人罷了!我說過了,我不是她。你要是再拿我當做她的替代品,我就要生氣了!”佩爾咬牙切齒道。與此同時,楊天也感覺到了,她身上的加護力量開始暴躁起來,龐大的能量開始匯聚,已經隨時準備將他給轟飛出去了。而且由於這加護等級太高,力量太強,
倘若真這麼暴躁地一炸,恐怕被炸飛的都不只是他一個人,連整個二樓指不定都要塌下去。到時候樓下那些沒有武道修爲的丫頭們可就危險了。“我錯了我錯了,冷靜冷靜,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拿你當她的替代品了。現在的佩爾就是現在的佩爾,現在的佩爾最可愛了,好不好?”楊天立馬認慫,用盡全力哄
她。幸好,在一天多的相處之後,佩爾也沒有一開始那麼易燃易爆炸了。在楊天連續哄了兩分鐘之後,她總算漸漸冷靜下來,只是眼神還有點冷酷,顯然氣憤還沒有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