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件大衣的一開一合,可以看見這位民工大哥衣服裡夾着一隻糊着泥土的小瓶子。
“大哥,工地上挖的。古董,人家說唐朝的。等錢用,隨便給個價就賣了!”
“唐朝的?”楚天機頗有興趣。
民工兄弟心說有魚上鉤,連忙喜道,“我們到那邊巷子裡看看貨怎麼樣?”
楚天機道,“好呀。”
民工兄弟領着他們往旁邊走,李建國拉拉楚天機,低聲道,“這些九成都是騙子,假貨!”
楚天機笑笑,也不解釋,跟着往巷子裡走。走進這個偏僻的小巷子,民工兄弟這才把滿是黃土的小瓶子拿出來,小心翼翼道,“剛挖出來的,我也不懂,人家說唐朝貨!我也不多要,五千塊您拿走!您賣幾十萬一百萬與我無關!”
“幾十萬一百萬!”楚天機驚歎道,“真的唐朝貨啊?”雖然他不懂古玩,可是他就是唐朝人,一看花式風格工藝就不像大唐貨。
民工兄弟道,“我沒文化不懂,我聽人家說的!我是磚廠挖土的,我不懂,就想賺點菸錢。”他不停的重複自己不懂,讓別人有佔便宜的心理。說完他又催促道,“想要就給錢,這條街上有便衣,抓到咱倆都要進去!”
李建國道,“磚廠挖的,哪個磚廠挖的?我是開卡車的,一般除了拉黃沙也經常拉磚頭,你城北磚廠還是劉家汪磚廠?”
“我……”民工兄弟心說還遇到拉磚的行家了,被問得一愣,不過這小子反應快,“這我不能告訴你,倒賣文物違法的,我可不想坐牢。”
李建國道,“你不說哪家磚廠的,我很難判斷這是真貨假貨呀。”
民工兄弟有些回答不上來,從楚天機手上搶過小瓶子,“你們買不買啊,不誠心算了。”
“怎麼不誠心,你看這是什麼?”楚某人一擡手卻把探員證拿了出來,民工兄弟說了句“操”扭頭就跑。
“站住!”
楚天機大步追上去,一把揪住他大衣衣領,把他推擠在青磚牆上。民工兄弟臉死死貼着牆,連忙喊道,“同志你聽我說……同志輕點,瓶子要壓碎了!”
“倒賣文物,還是唐朝的,這下你完了。”楚天機扭過他的一隻手。
這廝連忙喊道,“探員同志我跟你開玩笑的,假的,假文物。”
楚天機取出手銬扣住他的手,道,“誰知道真的假的,我看很像真的,跟我走一趟。”
“同志,你饒了我吧,真的是假的。”民工兄弟賴在地上道,“我叫麻勇,就是一古玩愛好者,前些日子走了眼,花了三千塊學費買了這個假瓶子,入手容易脫手難,只好想用這種方法出手……大哥,我都說了,放了我吧。”
楚天機道,“要知道欺騙警務部門的後果,你身份證拿出來!”把這傢伙身份證拿來一看,還真叫麻勇。楚天機道,“我們現在正在追查一件販賣國寶的大案要案,你如果提供有效的線索,我可以對你網開一面。”
麻勇連忙道,“我帶你們去錢串子家,雖然這小子那裡假貨不少,可是真貨也不少!我這個瓶子就是在他那上當的!”
楚天機怒道,“不老實,你讓我給你公報私仇是不是?”
“不敢不敢!”麻勇急忙道,“別看這裡店鋪很多,可是明面上誰敢把好貨放出來?真正賺錢的,都是沒有門面的黑老闆!錢串子他是這市場裡最大的黑老闆,什麼貨都敢收,真的假的全有,你們要找的人肯定是他!”
楚天機這才解開麻勇的手銬,“帶我們去!老實點!”
“是是是。”
看着前邊的麻勇,李建國低聲道,“想不到做古董生意的有這樣的規矩,要不是你來這一下,我們根本一點門路摸不到。”
楚天機道,“希望那個錢串子家裡真的有法器。”
錢串子的家是一個青磚黛瓦的老宅子,看上去有年頭了,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這是做生意的。麻勇敲門以後過了一會纔有一個女人開門,麻勇道,“我帶來的朋友,買貨的。”女人這才放他們進去。
進入以後是一個四合院,裡邊竟然已經有七八個客人。錢串子是一個清瘦精明的老者,留着八字鬍。手裡捧着個茶杯,跟電視劇里老掌櫃似的,隱藏在圓眼鏡後邊的一對鼠眼不時露出精光。
“麻勇帶來的朋友,你們想買貨還是出貨?”錢串子並不排斥新客人,只是對這些人的交易都是比較合法的物品,那些見不得光的,他是絕對不會拿出來。
楚天機道,“錢老闆,我叫楚天機,我今天不是來買賣古董,我是想要淘一兩件法器的,不知道你可懂法器?”
“買法器的?”錢串子鼠眼一亮。一般來說買法器的有兩種,一種是愛好風水的人士,還有一種就是真正的老闆!他一擡手,亮出手腕上的珠串,反問道,“你說我懂不懂法器?”
楚天機眼睛一亮,這串紫檀手珠上果然有淡淡的能量流動!他點頭道,“這是佛器,應該是一位高僧常年佩戴之物,是一件法器。”
其他幾位客人都圍攏過來,有人笑道,“錢老闆過手的寶物沒有一萬也有幾千了,自己淘幾樣好的,也是理所應當。等你淘到更好的,這串珠子一定要轉給我!”
錢串子心裡得意,對楚天機好感多了不少,笑道,“法器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遇到就一定要抓牢在手中!我這裡倒是有幾樣,一般不拿出來,不過今天看這位小楚兄弟是識貨之人,就讓各位開開眼,請稍等!”
錢串子說完這些,獨自返回房間。這些藏寶的人都非常小心,家中不但僱有身強力壯的打手,而且還有一個很是隱秘的保險庫,每次拿進拿出都非常的小心。
大約半小時後,錢串子走出來,道,“諸位請進。”
麻勇低聲道,“探員同志你們小心點,裡邊的東西有真有假,我上次就是被糊弄了。還以爲自己揀了漏,誰知道是個一文不值的東西!”
楚天機哈哈一笑,跟李建國走了進去,只見裡邊的條桌上鋪着紅布,布上依次放了五件物品。每件物品後邊,都站着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
“小楚兄弟,給我掌掌眼吧。”錢串子這樣說,一是考校楚天機是不是行中人,二是其中確實也有一兩樣他自己都摸不準。
看見楚天機年紀輕輕,在場客人心中不屑,有人低聲笑道,“法器比古董更考校眼力,不過是個毛孩子而已,他能有什麼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