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失敗,兩名特警戰友犧牲在衆目睽睽之下,指揮中心和外邊執勤的探員全部都默默的看着幼兒園內。
通往藍海幼兒園的小路上,*閃爍,卻靜默無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指揮中心內,陳明志的低沉的怒吼打破了平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雄文的臉上。
雖然這個計劃是整個海州警務局集體決定的,可是卻是李雄文首先提出!在很多時候,做的多反而錯得多!袁野那樣什麼辦法都想不出,反而不會有人指責他。
李雄文低着頭,大蓋帽擋着他的臉,他握緊了拳頭。他並沒有因爲出這個主意而後悔。就算是萬人責難,該說的話該做的事,他都不會退縮,他心中始終都有一句話,對方是怎麼知道的?
終於他擡起頭,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一字一句道,“陳議長,我們這邊,有內奸!”
有內奸三個字一說出,在場的人全部都目光掃視起來。
能在這個指揮中心的那個不是人精,從剛纔匪徒的話裡可以明白,匪徒是知道了在飯裡放了藥粉!
匪徒是怎麼知道的?
袁野猶豫一下道,“也可能是劫匪的猜測!”
李雄文堅定的搖搖頭,又說了一遍,“我們這邊一定有內奸!”
陳明志道,“這裡所有人把手機都交出來,同時無關人等,都先出去。剛纔是我的責任,忘記了保密的重要性!”
陳明志竟然一下把責任給拎過去了,許邵陽想想,自己不能不說話,雖然這個時候說話很可能惹禍上身,但是自己要想壓陳明志一頭,這個時候就不能退縮!
“這個事情我也有責任,真是沒有想到,這些境外的犯罪分子居然和我們海州警方內部相互勾結!這些人如果被查出來,我許邵陽發誓不會放過他!”
許邵陽雖然發了狠話,可是陳明志卻是先拎過責任,無疑陳明志略勝了一籌。
其實手機是沒有問題的,幼兒園附近一公里都被幹擾了手機信號,只有警方控制的數個頻段,纔可以正常通話。
保密需要,指揮大廳裡開始清理人員,楚天機就是被清理的。
“同志,請你先離開這裡。”也有不認識楚天機的,看這小子*不高卻是老三老四坐在那裡不動,就要將他趕走。
不過楚天機還沒有說話,那邊李雄文喊道,“讓他留下。”
這倒不是李雄文對楚天機網開一面,而是楚天機確實是這件案件中的關鍵人物,可以說這些傭兵殺到海州而來,很大一個原因就是爲了報復海州警務和楚天機。
其實袁野等人心中也恨這個小子,若不是你小子,這些亡命徒幹嘛和海州過不去?不過他們也說不出口,畢竟楚天機沒有做錯什麼,而且還是個英雄!
就在此刻,幼兒園教室裡,孩子們被驅趕到教室的一角,很多孩子在低聲抽泣,幼兒園老師們都是盡責的,她們安慰着孩子們,儘量不惹惱這些凶神惡煞,同時她們的心裡也在爲自己的命運而擔憂。
金毛丹是一個黑黑瘦瘦留着八字鬍的男子,他這次來海州報復開始沒想搞這麼大。正是因爲得到一位神秘的女士相助,不但提供他信息,還給了他武器和彈藥,甚至還給他提供了警方內部的信息。
此刻金毛丹挎着長槍,站在後窗口,他手裡拿着一款小型對講機,讓人吃驚的是,所調的頻道正是警方備用的某個頻道。有些悲哀,外邊管制了無線電,可其實卻是管制的警方的通訊,匪徒們的通話暢通無比!
“親愛的大姐,真是太謝謝你,你是我在華夏遇到的最好的好人。要不是你,說不定我們就被警方的安眠藥給弄昏了,我們毒刺小隊從來都不是忘記朋友的人,這次以後,只要您需要,我們可以幫您出手一次,免費。”
金毛丹獲知警方的秘密,正是從這個對講機中的女人口中得知。
“一次?一次怎麼夠?要不要我再送你一個秘密?”對講機裡的女人笑的很開心。
金毛丹大感興趣,他知道這個女人很有點能量,“是嗎,還有什麼秘密,只要夠份量,我不解將出手次數變成兩次,三次。”
女人的聲音傳出來,“我剛剛聽說幼兒園有一個小男孩,他叫小星,他的母親是楚天機的姘頭。”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尖利,她陰冷笑道,“如果你把這個小男孩找出來,我想楚天機會很快送上門。”
金毛丹雙目中射出殺機,道,“謝謝你,我想你也是對那個姓楚的恨之入骨,放心,我會讓他痛苦的死去!”
……
不久以後,在幼兒園一層的窗戶之中,出現了一個穿着花格子襯衫的小男孩。小男孩嚇得手足無措,可是並沒有哭泣,看得出已經被嚇傻了。
在外邊一直關注着的顧婉蓉看見這一幕,頓時口中叫了一聲“小星”,幾乎昏厥當場,要不是現場探員死死抱着她,她早就不顧一切衝破人羣了。
幼兒園廣播裡再次傳來金毛丹充滿邊境口音的普通話,“楚天機,我相信你就在附近,這個小男孩叫小星,看上去真的很乖,你想要他死還是要他活?想要他活的話,那你就過來吧!我相信你不是一個懦弱的人!你還有十分鐘決定!”
說完,金毛丹又把小星拉回了教室。
警方指揮中心內,所有人的目光又開始掃視,尋找那個犯罪分子念念不忘的楚天機。讓所有人鬱悶的是,大家竟然發現這小子竟然蹲在一角的地上,低頭玩硬幣。
看見這廝這種做派,陳明志不由得搖搖頭。
曾經派人調查過這個姓楚的,知道他沒有什麼*,可是卻有一些小聰明,居然通曉周易風水,在陳明志看來就是一個有點小聰明的混混。特別是通過tou拍搞翻楊浩這件事上,陳明志覺得這個小子雖然有點能力,不過也是雞鳴狗盜之輩。
而今天的表現,更加的讓人失望。
這大家都在忙着對付窮兇極惡的歹徒,你什麼都不幹也好,你在牆角玩硬幣?別人看見會怎麼想?
確實,在場所有人看見楚天機如此的不成器,都是心中鄙視。
許邵陽更是低聲道,“就是這個人和陳議長的女兒……”言下之意,陳明志的女兒難道瞎了眼睛麼?
陳明志隱約聽到這一句,頓時感覺到耳根子火熱。現在海州官場都傳遍了,女兒給這小子作證,兩人在一個房間呆了一夜。
“陳議長的準女婿居然在應急指揮中心裡玩硬幣,這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啊……”想想這一類的傳言明天就會在市議會市政府大肆傳揚,陳明志想想都頭疼。
不過他現在還沒有心思考慮這些,他對着楚天機喚道,“小楚,你表個態吧。”
這個時候,其實大家都希望楚天機進去,但是誰也不能逼着楚天機,所以陳明志就說了,你表個態,你去不去?
楚天機這才把地上的六顆硬幣抓起來,然後走到陳明志的面前。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楚天機並沒有攝於市議會議長的氣勢,而是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你好,陳議長。”
陳明志也伸出手,重新打量楚天機。剛纔楚天機蹲在那裡看不出,現在看來挺高,長得也不錯,一雙眸子更是清亮。
陳明志實在不能把這個年輕人和缺心眼三個字聯繫起來,可是剛纔楚天機的行爲又確實有些缺心眼。
兩人簡短的握了一下手,陳明志又道,“小楚,你去不去?”
楚天機道,“爲什麼不去?當然要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過去必須換回至少一般的老師和孩子!”
當他說有條件的時候,別人還以爲他要對政府提條件,一聽才知道是對犯罪分子提條件。
李雄文道,“那個是肯定的,只是……你去很危險啊。”
所有人再次看向楚天機,這個時候,誰不知道自己的生命珍貴,若是換成他們自己,有誰能說一聲我去?
楚天機卻是淡淡一笑,“剛纔我算過了,這次事情解決,必須要險中求勝,死而後生!”
陳明志楞了一下,想到什麼,問道,“你剛纔是……”
楚天機道,“剛纔我給自己打了一卦。”
陳明志這才知道,這小子剛纔不是玩硬幣,而是用硬幣在打卦占卜,他問道,“怎麼樣?”
“得了個革卦。”
陳明志對八卦只是略懂皮毛,知道四象生八卦,八卦又有六十四卦,革卦就是六十四卦其中之一。
楚天機繼續道,“革卦,下離上兌。離爲火,兌爲水。火爲主,水爲客,水在上向下流,而火在下又向上燒,火旺水乾;水大火熄。二者相生亦相剋,必然出現變革。這正是陰極回陽之變數卦之一!”
陳明志聽的似懂非懂,又問道,“這到底預示什麼?”
楚天機道,“不管水強還是火強,要想佔據勝位,就必須出手!革卦就是要我們主動變革,就是要我們主動出手,只有這樣,纔能有勝算。而對我個人而言,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一卦!此去雖然有兇險,不過最後應該會否極泰來!”
陳明志終於重新打量了這個年輕人,不管他的風水學術是不是有用,至少一個年輕人能懂得如此多,已經可以讓陳明志點頭了。
李雄文道,“我們會盡量做好保護工作的!”
楚天機道,“我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