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隨便切一刀下去就行了,這塊料子像是翡翠原石的伴生石,雖然有點原石的體徵,但肯定不會出翡翠的。 ]”
聽到周圍那些人的議論,柳熙國的臉上感覺有些火辣辣的,這次左氏珠寶恐怕又要出名了,這塊在公盤上擺了十多天都無人問津的“極品原石”,居然被他們給買了去。
所以這會柳熙國也顧不上葉天“長輩”的面子了,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他一句,早點切完了走人,省的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現眼啊。
“熙國,你能透過這石皮,看到裡面的東西?”
葉天停住了手,嘴巴雖然是在向柳熙國說話,眼睛卻是瞄向了四周那些議論紛紛的人。
“我雖然不能,不過小叔,這賭石也是有技巧的啊。”柳熙國聞言愣了一下,他聽明白了葉天的意思,敢情他還真以爲這裡面有翡翠啊?
“看不透就行了,否則你們個個不都發財了?”葉天沒好氣的白了柳熙國一眼,那話說的卻是像在衆人臉上扇了一耳光,很有點欠扁的味道。
“年輕人,賭石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小心大話閃了嘴巴。”
“就是,隨便挑選塊“狗屎料”,就想解出翡翠來,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左傢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人啊?咱們倒是看看,他究竟能解出什麼樣的翡翠來?”
葉天這話算是犯了衆怒,圍觀的衆人紛紛鼓譟了起來,一個個臉上均是露出了冷笑,他們想看看這個生瓜蛋子到底如何能從這塊“廢料”中解出翡翠的?
“我又沒請你們來觀看切石,都是一羣不請自來的傢伙!”
葉天撇了撇嘴,他壓根就沒打算在這一行當裡廝混,也不怕得罪人,這自言自語的一句話偏偏讓所有人都聽得異常清楚,氣的這些賭石前輩們均是牙根有些發癢。
“小叔,您還要畫線嗎?不畫的話就快點切吧?”
柳熙國此時都快要哭出來了。別人不能拿葉天怎麼樣,可說不得日後會給左氏珠寶擺臉色啊,話說這場內最少有十家珠寶公司的實力都要遠遠大於他們左氏珠寶。
“得,那我就切了。”
葉天也不想在緬甸多停留,將那塊原石擺好位置後,左手啓動了切石機的開關,那通體呈銀色的合金齒輪,頓時飛快的轉動了起來。
右手抓在了操作齒輪的把柄上。葉天緩緩將旋轉着的齒輪壓了下去。當齒輪接觸到原石的時候,一片片碎屑粉末飄揚了起來。
葉天所選的這個切石機,是場內最大的一塊。合金齒輪的半徑都達到了四十公分,而葉天所要切的部位,直徑只有三十五公分左右。也就是說,這一刀下去,就可以切出一個窗面來。
葉天的動作並不是很快,但從下刀到馬上就要切開石頭這些時間裡,速度都是一致的,隨着“咔咔”的齒輪和石頭的摩擦聲,“嘭”的一聲悶響,一塊三十多公斤的石塊和原石分離開來,重重的砸在了切石機下的泥土地上。
“看看。出了什麼東西沒?”
“快點用水清洗一下,這人真是不會切石,搞得烏煙瘴氣的。”
剛剛切出窗面,圍觀的人就動了起來,更是有人扯來一條水管,對着切石機上的切面用水衝了起來,倒是把葉天給晾到一邊去了。好像適才的嘲諷全然不是出自他們口中似的。
“靠,這算什麼啊?”
葉天的手還抓住切石機上,腦子卻是有些混亂,莫非那些人的眼力如此厲害,透過自己這切面。 ]就能看到裡面的東西?可……可是葉天自己還不知道這裡面出的究竟是什麼物件呢。
“熙國,他們這是幹什麼啊?”葉天放下了齒輪把柄。轉頭看向了柳熙國,如果不是剛纔這些人的冷嘲熱諷,葉天肯定以爲他們都是當代活雷鋒呢。
柳熙國對這場面倒是不以爲然,看着葉天笑道:“小叔,賭石就是這樣的,一塊石頭解開,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是漲還是賠的!”
賭石最大的魅力,當然就在於解石了,在解石的過程中,即使是那些在行裡打滾了幾十年的老人,都會感覺到緊張的,因爲這不僅在考證他們的眼力,更是在決定着他們的荷包。
要知道,就算是再有經驗的賭石師傅,也不敢斷言一塊原石內是否存在翡翠和其品質的好壞,想知道結果,那隻能依靠解石,所以切石向來都有“一刀天堂一刀地獄”的說法,機遇和風險並存這句話,應用在賭石圈子裡是再適合不過了。
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個規矩,只要是在公盤現場解石的,都會引來大批圍觀的人,即使不是他們的石頭,這些人也會爲了賭漲而歡呼,爲了賭垮而嘆息的。
當然,今兒這些前來圍觀人,恐怕卻是恰好反過來了,他們都是憋着勁在等葉天賭垮呢,估計這種心態在賭石中也是極爲罕見的了。
“怎麼樣?切出什麼來了?”
“就是啊,讓我們看看,是切垮了吧?”
這切面只有一尺見方,三五個人往那邊一圍,後面的人就什麼都看不到了,一個個急的抓頭撓耳,恨不得在前面那幾個肥胖的屁股上踹個幾腳。
“咦,這……這怎麼就出霧綹了啊,說不好,說不好是漲還是垮了。”
在後面衆人的催促下,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站起了身,臉上滿是疑惑的神情,他接觸賭石行當足足有四十多年了,從解放前就在中緬邊境廝混,但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
“唐老,怎麼回事啊?那石頭是什麼情況,給咱們大傢伙說道說道啊!”
看到那老者站起了身,後面的衆人頓時停住了鼓譟聲,但凡是在賭石圈裡廝混的人,沒有一個願意得罪這個人的,因爲他在圈子裡的名頭實在太響了。
唐老的家族在清朝就從事珠寶相關的產業,當年恭親王被慈禧太后強要去的那個祖母綠色翡翠扳指,就是從唐老的一個族爺手中流出去的,後來慈禧太后的那件上面鑲滿了翡翠的頭飾,也是唐家所獻出來的。
放着這家學淵源,唐老從年輕時就遊走在中緬邊境,賭石生涯已經近半個世紀了,出手賭石几乎沒有失過手,是以被圈裡人賦予了“翡翠王”的尊稱。
圍觀的這些人敢奚落葉天,不過在唐老面前,一個個卻是規矩的很,見到老爺子皺着眉頭在思考,場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塊料子我曾經看過,表皮青中泛暗紅色,像是被鐵礦侵蝕過,而切面未見霧綹也沒見翡翠,按照常理說,這是一塊廢料。”
唐老思索了好一會,看到衆人都在等他說話,笑了笑開口說道:“不過這個小哥一刀切出了霧綹,而且裡面隱隱透着股子紅色,看來出翡的可能性極大!”
“什麼?唐老,您的意思是,他切漲了?”
“不可能吧,這……這塊廢料竟然能出紅翡?”
“紅翡價格又不高,充其量也就是小賺一筆而已,再說有沒有還不知道呢。”
唐老此話一出,場內頓時變得熱鬧了起來,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有幾個站着近的人,更是拿着強光小手電衝了過去,將手電的鏡面緊緊貼着原石切面,想從中看出透光的色彩來。
葉天這會倒是成了閒人,用胳膊碰了一下一臉呆滯的柳熙國,問道:“熙國,這紅翡是什麼玩意啊?也是翡翠?”
“紅翡自然是翡翠了。”柳熙國苦笑了一聲,說道:“小叔,您……您這運氣怎麼那麼好啊,這紅翡雖然價格不是很高,但……但那也是賭漲了。”
在翡翠行裡,自古就有紅翡綠翠的說法,翡翠的色彩,是由地底礦物的侵蝕形成的,像紅翡,一般都是赤鐵礦浸染所致的,由於地下多鐵礦,所以紅翡比較常見,在市場上的價格也不是很高,常爲中檔或中低檔商品。
不過即使紅翡再便宜,葉天也是穩賺不賠啊,這麼大一塊料子,他只花了三百美金,這和白送也沒什麼區別了,要知道,這麼大的一塊料子,就算只掏出十幾斤的紅翡料子,那也能值個幾十萬了。
此時圍觀在切石機旁邊的那些人,臉上均是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們沒想到葉天還真是走了狗屎運,居然從這狗屎地的原石中,竟然也能切出翡翠來。
俗話說成王敗寇,賭石行裡也亦是如此,雖然還沒完全將紅翡解出來,但僅僅就是這出現的霧綹,也使得衆人對葉天刮目相看起來,適才葉天所顯露出來的狂妄和自大,似乎也變成了一種自信的體現了。
在衆人驚愕於葉天的好運氣時,唐老卻是又蹲在切面前自己的觀察了一番,站起身後,對葉天說道:“這位小哥,下面的不能再切了,你用砂輪機往裡擦進去一指,應該就能見到玉肉了。”
“好,謝謝長者的指點!”葉天點了點頭,拿起了切石機旁的一個砂輪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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