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會長說的有道理,這風水局能否有左大師說的那般功效,還未嘗得知呢。”
來人中的一位順着先前那人的話,也是笑了起來,其質疑的態度卻是愈發的明顯了,並且還摻雜了一絲火藥味。
“呵呵……”
左家俊倒是沒有生氣,面色如常的笑道:“咱們做風水的,這風水局是否有效果,不是你我說了算的,那處荒廢已久的海濱遊樂場,可是已經被盤活了的……”
“那是,左老弟你出手,當然會有立竿見影的效果的。”
爲首的那人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一句,似乎不願意再討論這個話題,將目光看向了苟心家和葉天,問道:“左老弟,這兩位是?”
此次來參加這個晚宴,苟心家穿的是一身嶄新的乾坤道袍,至於葉天則是一襲白色的練功服,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行里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二人的身份。
“他們二位是我的同門。”
對方問起,左家俊也不好不回答,但只是這麼簡單的說了一句,並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顯然和對方並不是一路人。
“哦?左老弟還有同門在啊?好,貴門該當興旺了,咱們回聊!”
那人哈哈笑了一聲,衝着葉天和苟心家拱了拱手,轉頭往人羣匯聚的地方走了過去。
“二師兄,這人是誰啊?就憑他那點修爲,還敢如此囂張?真是不知死活!”
等那人離開後,葉天冷哼了一聲,這次香港之行,他算是見到了兩位真正的奇門中人。不過結果卻是讓他有些失望。
在師父李善元的描述中,解放前奇門經歷了最後的一段輝煌時間。
那時的奇門各派雖然術法多有缺失。但暗勁高手比比皆是,就是進入化境的也有好幾個,經常會有人組織奇門大會,相互見切磋功法。
但是今兒見到了陶山奕和這姓易的,葉天不禁大失所望,就憑這二人的身手和修爲,居然也能被稱之爲宗師級人物,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二師弟,你和他有些不對付?”
葉天話聲剛落,苟心家開口說道:“我觀他走動時的步法。應該出身兩廣這邊的七星派吧?”
國內的風水流派衆多。但以地域來劃分的話,中原兩江這些地方爲一種流派,解放前是以麻衣一脈爲尊。
但是在兩廣福建地區,卻是有另外一些風水流派,以七星派的人數最多。勢力最大。
當年抗日的時候,苟心家想聯合七星派共同抗日,但卻被他們給拒絕掉了,兩者之間還發生了一些小小的矛盾。
只是七星派本身並沒投降日本人,苟心家也就沒有勉強對方,不過苟心家後來專門瞭解了一下他們的功法,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剛纔這人的路數。
“大師兄,你說的沒錯,他正是七星派出身的。”
苟心家點了點頭。說道:“此人叫易溫茂,早我五年來到香港的,七星派對占卜問卦不是很內行,但是在風水堪輿上卻是有些門道,和我不是一路人,在十年之前。我和他架了點樑子……”
原來,易溫茂在苟心家來港之前,就已經在香港小有聲名了,香港一些豪富家庭多會請他去堪輿風水。
而苟心家來港之後,大多是用麻衣一脈的占卜之術,幫那些達官貴人們占卜問卦,和易溫茂的生意並不牴觸,兩者一度間關係還不錯。
但是就在十年前的時候,香港各個風水流派舉行了一次聚會,決定成立港島風水易學研討會,算是一個非官方的民間協會。
這對於風水行當來說,是一件好事,協會內的各種章程很快就被起草了出來,但是到了最後推選協會會長的時候,矛盾產生了。
那會的易溫茂和苟心家,在香港的名聲地位都相差無幾,而且也各有一幫交好的同行,當時兩派人爭執不下,一邊是推選易溫茂的,而另一邊自然是支持左家俊的了。
左家俊對利之一字看的不是很重,但卻非常的好名聲,對這個首任會長,他也有些想法,自然不肯想讓的。
奇門江湖,再怎麼說也是掛了江湖二字的,有了無法解決的問題,那自然要以術法相爭論各高下。
在一些人的起鬨下,左家俊和易溫茂就決定鬥法一場,到時會長寶座的歸屬就不會再有懸念了。
左家俊那會已經在鬯薹鼉的師父手上吃了虧,但因禍得福進入到了暗勁階段,爲了尋那泰國降頭師報仇雪恨,他又從各地學得一些攻伐性的術法。
雖然這些術法威力都不是很大,但突然間施展出來,卻是將鬥爭經驗不是很豐富的易溫茂打了個措手不及,贏得了這場鬥法。
毫無疑問,這個風水學會的第一任會長,自然就成了左家俊,而且在他頭上也穩穩戴上了港島第一風水師的頭銜,那時的左家俊,才正在開始名聲大噪的。
俗話說成王敗寇,由此一來,左家俊和易溫茂之間,也結下了不可化解的恩怨,當時的易溫茂含恨離港。
聽到這裡,葉天打斷了左家俊的話,有些奇怪的問道:“師兄,他既然離開了,爲何又回來?而且還當上了這什麼會長,莫非您後來又敗給他了嗎?”
葉天來港之後所接觸的人,都是對左家俊恭謹有加的,按說他要是再次鬥法敗給易溫茂,那不太可能有現如今的地位啊?
“哼!”左家俊冷哼了一聲,說道:“憑他的修爲,還不是我的對手,不過,他請來了他的師父……”
再次回到香港的易溫茂,是帶着一個年逾七十的老頭來的,當時徑直找到了左家俊,說是要與他切磋一下功法。
自古江湖之中,最難纏的就是三種人,一種是小孩,一種是女人,還有一類人,就是老人,在這三種人裡,是最容易出現奇人異士的。
左家俊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別人找到門上了,他也沒有退讓的理由,當下接受了老人的要求。
不過當比試一開始,左家俊就感覺到了不對,對手渾身的氣血旺盛之極,根本就不像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功力修爲顯然比他高了一籌。
左家俊也很光棍,當下收了架勢,直接開口認輸了,那老人倒是沒難爲他,只是要求他讓出會長的位置。
在這件事發生後的第三天,左家俊就召開了協會內部會議,辭去了會長的職務並且退出了協會。
由於易溫茂剛回來,也沒能接任上會長,所以協會內的人雖然多有猜測,但並沒有損及左家俊的名聲。
後來易溫茂通過各種,終於在八年前坐上了這個民間協會會長的位置,並且整合了行業規則,倒是也搞得有聲有色。
經過這些年的打聽,左家俊也瞭解到了那個老人的身份,他是兩廣七星派的現任掌門人,也是易溫茂的師父。
被人不戰而勝,左家俊一直都在心裡引以爲恥。
所以即使在遇到兩位師兄弟後,也從來沒有說出過這件事情來,如果今日不是正好遇到了易溫茂,左家俊還會將這件事藏於心中。
其實今兒左家俊讓兩個師兄弟來參加晚宴,其實也是有給自己助威的意思在裡面的,他不怕易溫茂,但要是對上那老傢伙,左家俊心中還是有點發憷的。
“打了小的出來老的,七星派還是如此不上進!”
苟心家冷哼了一句,問道:“左師弟,他師父叫什麼名字,十年之前是什麼修爲?”
“大師兄,他師父叫蔡陽秋,是七星派的第三十八任掌門!
十年之前他應該是暗勁巔峰的修爲,我那會剛入暗勁不久,不是他的對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進入化境?”
身邊的兩位都是能算作至親的師兄弟,左家俊也不怕爆短,原原本本的將當年發生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其實在他進入到煉氣化神的境界之後,曾經想過再去找蔡陽秋較量一番的。
只不過蔡陽秋已經是八旬老人了,也不知道修爲是否進入化境,萬一對方要是也進入化境的話,那自己去了難免再取其辱。
而且此時左家俊的心境也有所提高,對那會長之位早已不介懷了,所以纔沒有付諸行動。
“蔡陽秋這個名字我沒聽過,想必是七星派的後人。”
苟心家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二師弟,你以爲臻入化境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當年的奇門中也沒幾個人能辦到,至於他七星派,更是沒有!”
歷數古今的奇門前輩,也就只有當年的一些道教高人和佛教聖賢,纔有煉氣化神的修爲,像是明朝張三丰和近代神槍李書文這等傳奇人物。
所以這也導致修道之人一直都認爲,煉氣化神之後的境界只是一種傳說,因爲確實沒有進入到煉神返虛的先例存在。
苟心家隱居山林四五十年,是先突破了心境之後,修爲才突飛猛進的。
而那個叫蔡陽秋的人,生活在這俗世紅塵之中,豈能如此容易就邁過那道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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