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通知人過來了吧?”好容易把老爺子勸回道館裡面之後,林白攬着劉經天的肩膀,尋了個僻靜的地方,兄弟倆點上煙‘抽’了幾口後,林白笑‘吟’‘吟’道:“不然的話,咱們這一大家子說不好就真要‘交’代在我這破道觀裡面了,要變成無名的枉死鬼。”
“少說這些風涼話,就你小子的本事,我還不清楚,山下那些傢伙就算是有三頭六臂,還能從你手裡討得了好?”劉經天‘抽’了口煙,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已經給省軍區打過電話了,由我家那位經得手,沒通知地方上,估計這會子人已經在高速上了。”
“那就行。”林白聞言緩緩鬆了口氣,道。雖然說他不畏懼山下那些想要營救蔣老三的人,但是也不能由着劉老爺子的‘性’子,紮根在這裡,來一‘波’捉一‘波’,不然事情就要鬧得更大,不好收場,“金壇這次怕是要來次地震了,老爺子鐵了心要看看這棵果樹壞到了什麼地步。”
“來之前我就跟老爺子說了,不讓他搞這種白龍魚服的事情,不然的話,哪有這麼多的麻煩。”劉經天聽得這話,也是苦笑着搖了搖頭,緩緩道。
“老表,你這是個什麼意思,難道還是你覺得老爺子這做的不對了,我記得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啊?”林白聞言,覺得劉經天話語裡頗有些埋怨的意思,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當我這段時間是白在部隊裡面待的?”劉經天自嘲的笑了一句,緩緩道:“不是我埋怨老爺子要‘插’手這些事情,而是這裡面的情況現在有些複雜。老表你經常在下面轉悠,肯定知道,現在各地像這邊的情況,已經是屢見不鮮。但是這件事情誰都可以管,惟獨我們不能管,如果賀老在這的話,我絕對不會有二話,拿着獵槍就上去跟他們對着幹!”
“這是個什麼說法?”林白聞言眉頭頓時擰成了個疙瘩,他着實沒想到,只是這麼段時間沒見,自己這以前唯恐天下不‘亂’的老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還是那句話,情況很複雜,不光是下面,上面也一樣。”劉經天把菸頭踩熄之後,向四下望了望,壓低聲音道:“你別忘了,咱們老劉家一直是在軍部這一畝三分地裡轉悠,上面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咱們,老爺子‘插’手地方上的事兒,難免會讓人以爲我們別有用心。”
“那難道就這麼看着,默不作聲,任由發展下去?”聽着這話,林白着實有些鬱結,道:“什麼能破,但是公理不能破,這些人這樣蠻幹,遲早要壞到根子去!要我看來,就要像老爺子說的那樣,大刀闊斧的來一次整頓,剎剎這股風氣!”
“老表你還是在燕京待的時間短了,不知道里面的彎彎繞繞。上面現在有很多的約束力,不管是咱們劉家,還是賀家,都有很多的牽絆,有時候只能通過妥協來實現各自的主張。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通過快刀斬‘亂’麻的手段來解決這些事情,實在是不是一件好辦的事情。”
劉經天輕嘆了口氣,緩緩道:“不過今天這事兒,也不能怨老爺子什麼,這些人做的實在是太過火了。而且上面現在不少人,對這種事情也頗有微詞,應該不會出什麼變故。”
“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聽着劉經天的話,林白也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這位老表變得成熟了許多,還是該苦惱他世故了許多,狠吸了幾口煙後,道:
“反正我是覺得,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我遇到這種事情,就一定要伸手管一管。總不能眼瞅着這棵果樹要壞掉,上面沒有打‘藥’,咱們就不動手去捉蟲吧?雖然手捉的慢一點,甚至有可能會被蟲子反咬一口,但是總比什麼都不做要來得好。”
“所以說咱們家就數你和老爺子最像。”劉經天聞言哈哈大笑,拍了拍林白的肩膀,不無感慨道:“有時候我也真是羨慕你小子,不在其位,自然就能隨心所‘欲’。而且有你這份本事在,就算是誰想做什麼,也得掂量掂量幾分斤兩,不能‘亂’來。”
一時間,林白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伸手想要‘摸’煙,卻是聽到山下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警笛爆鳴聲,便又伸手把煙塞回口袋,輕笑道:“不管上面到底是打算什麼時候打‘藥’,但是這夥蟲既然已經來咱們這了,我也不能讓他們再繼續這麼活蹦‘亂’跳下去。”
劉經天輕輕一笑,沒有言語,跟在林白的身後,就朝山路口走去。誠如林白所言,不管怎樣,事情已經發生,註定已成定局,不捉去這些蟲子,心裡也着實無法通達。
“王八蛋,聽聽這是什麼聲音,你們馬上就要去蹲大獄,吃槍子了,想想肯定就覺得有些‘激’動吧?”聽到山下尖銳的警笛聲,蔣老三臉上頓時‘露’出欣喜若狂之‘色’,狂笑不止,那腫脹的面頰此時完全被擠在一處,看上去無比的猙獰可笑。
聽到蔣老三的話,那些守在山路口的村民,心中頓時一沉。這些年林白不在茅山,自然不知道蔣老三和蔣江的名頭,但是他們如何不知道這兩尊蔣‘門’神的大名。如果這些警察上山,說不定真是要把人拉到警局裡去蹲些日子,就算林白是小白龍,怕也沒法子攔阻。
而且警察和這些小‘混’‘混’可不一樣,他們能對小‘混’‘混’動手,可總不能向那些警察下手吧?
想到此節,一衆人心裡不禁有些發憷,齊刷刷的轉頭向林白看去。
“誰去蹲大獄,誰去吃槍子這種事情,現在就下定論,怕是有些早吧。”林白似笑非笑的向着蔣老三瞄了眼,向着一名兒時的玩伴使了個眼‘色’,淡淡道:“既然這傢伙笑的這麼開心,那就讓他更開心些,再賞他兩耳光。”
“好嘞!”聽到林白這話,他那名兒時的玩伴頓時怒從膽邊生,一捋衣袖,猛然擡手,一耳刮子就朝蔣老三臉上‘抽’了下去。
這小子從小就出了名的力氣大,還跟着林白學過一段時間的功夫,而且這些年又經常出去幹力氣活,氣力就更足了。這一巴掌下去,蔣老三隻覺得自己耳邊響起了一聲炸雷,耳畔滿是嗡鳴之聲,嘴裡不但滿是血腥味道,甚至連牙‘牀’都變得有些鬆動。
“王八蛋,你們幹什麼呢?”這一耳光剛下去,警車恰好衝到山道口,這一幕恰好落入蔣江的眼中,兄弟連心,看着蔣老三那張臉已經腫成豬頭三模樣,蔣江一把推開車‘門’,向場內諸人掃視了一眼,頤指氣使道:“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竟然敢持槍綁架,是想造反不成?”
“哥……”看到蔣江的模樣,蔣老三的眼淚頓時滔滔滾落,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了一聲後,咬牙切齒道:“哥,你看看他們把你兄弟給糟踐成什麼樣子了,你趕緊讓谷局長帶人把這羣渣滓都給突突了,讓他們這羣王八羔子還囂張!”
“你們既然綁架了人質,那就說吧,究竟是想提出什麼要求?”蔣江沒有理會他的哭訴,轉頭向着林白上下掃視了幾眼後,皮笑‘肉’不笑道。
這王八蛋果然一肚子壞水,聽到這話,林白心裡頓時一陣冷笑。他怎麼會聽不出來蔣江的弦外之音,從這貨下車開始,就把事情定爲持槍綁架,顯然是打算把自己這些人滅在山上。
“我們的要求的很簡單,只是想替金壇的老百姓捉一次蟲,把你們這些臭蟲、寄生蟲一網撈了。”如果換做旁人,想通此節後,肯定是膽寒無比,但可惜蔣江遇到的是林白這塊鐵板,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識過,又豈會在意這種威脅。
“捉蟲?”蔣江冷冷一笑,沉聲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到底誰纔是人,誰纔是蟲!”
“蔣主任,和這些人廢這些話做什麼,這大冷天的,兄弟們跑來跑去多麻煩。”領隊的谷局長聞言呵呵一笑,冷眼朝林白掃了眼,淡淡道:“山上現在已經被我們的人圍了,我再給你一個選擇,把人‘交’出來,乖乖跟我們去警局,還能留你的命!不然的話,呵呵……”
聽着谷局長的話,跟在他身邊的兩名警察更是故意把腰間別着的槍給‘露’了出來。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如果林白敢不合作的話,等待着他的就是負隅頑抗,被擊斃這一條路!
“連警察都來了,還把山都圍了,你們真是好大的威風,真是給我們執政黨人臉上增光。”就在此時,劉老爺子扛着獵槍緩緩走來,恨鐵不成鋼的向着這羣人瞄了眼,道。
“老東西,你又是哪顆蔥?還扛着獵槍,你以爲我們沒見過槍麼,嚇唬誰呢?”谷局長聞言冷冷一笑,‘陰’沉道:“剛纔持槍劫持人質的主謀就是你吧?我告訴你,你最好別在這跟我倚老賣老,想要得個周全的話,就老老實實的配合我們!”
“周全?”劉老爺子猛然拉動槍栓,咔嚓一聲脆響後,望着這一衆人,淡淡道:“山都圍了,你們竟然還要周全,你們以爲到了我劉‘玉’成手裡,還能有周全麼?!”
說着話,老爺子猛然擡起槍管,陡然扣下扳機,一聲清脆的槍響猛然衝向雲霄。
與此同時,山下陡然傳來一聲悠長的鳴笛聲,數量搭着‘迷’彩車布的軍車緩緩從山間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