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些人的表情怎麼這麼詭異?!就算是神明的畫像神異非常,他們這些第一次看到神明畫像的人,也不該是這種表情啊,怎麼會快要哭出來了都?
難道是自己這些人以前對待神明還不夠恭敬,還不夠尊崇,反倒是不如這些第一次看到神明畫像的人?若是神明冥冥之中有靈的話,看到這一幕,會不會從此以後就不再庇護雪怪一族,反倒是會把目光垂青到這些如今眼中飽含着熱淚的幾個人身上?!
雪怪一族被神明庇護了這麼多年,若是神明轉換了心思,把這雪簾‘洞’天賜給這些個陌生人,讓雪怪族羣從此以後還要去風餐‘露’宿,承受冰天雪地之苦,那可怎生是好?!
看到賀嘉爾和夏小青幾‘女’的表情,雪怪頭領心中思緒變化不斷,他覺得不能再讓情況這麼繼續下去,必須要找一個方法來表現自己這些雪怪們比幾‘女’對神明還要尊崇才行!
想到此處,雪怪頭領猛然擡手,那動作看上去就像是捂眼一樣,但實際手上卻是帶着巨大的力量,一巴掌直接拍到了鼻樑和眼睛相接的三角區域。
這一巴掌下去,一股酸楚感頓時便瀰漫在了雪怪頭領的心中,讓他止不住開始嚎啕大哭起來,眼淚鼻涕大把大把的往下流,那模樣看上去傷心到了極致。
他這一哭不當緊,跟在他後面的那些雪怪們還以爲是發生了什麼悲慘的事情,一個接着一個,都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一時間震天的哭聲開始在‘洞’天內彌散開來。
若是有不知道情況的人在這裡,恐怕還要以爲,這‘洞’天裡面是有什麼人在辦喪事!
“你們哭個什麼?”聽得這羣雪怪的哭嚎聲,小黑貓臉上頓時‘露’出疑‘惑’不解之‘色’,道。
它有些搞不清楚這羣雪怪又是犯了哪‘門’子的‘毛’病,賀嘉爾和夏小青看到那幅畫像之後,淚流滿面,那是情有可原,可是這羣雪怪這麼傷心的哭嚎又算是怎麼回事兒?
“我們哭,自然是因爲怕神明把雪簾‘洞’天賜給你……”雪怪頭領聞言一愣,然後毫無遲疑的便把心底的計較說了出來,但話剛一出口,便覺得這樣的話似乎對神明極爲不恭敬,便急忙剎住話頭,面帶疑‘惑’的指着賀嘉爾她們,對小黑貓問道:“那她們哭什麼?”
“她們認識這畫像裡面的人,而且這次來雪山也是爲了找這人,換做你,看到這畫像哭不哭?”小黑貓有些無語的看着這雪怪頭領,它現在算是服了這羣雪怪了,真是白瞎長了那麼大的個頭,不但膽小如鼠,而且小氣到了極致,生怕離開雪簾‘洞’天一步。
“她們認識神明……”聽到小黑貓這話,雪怪頭領沒有理會話語間那濃濃的嘲諷意味,反倒是瞠目結舌的望着幾‘女’,顫聲道:“這怎麼可能……”
在這一刻,他心中已經篤定,認爲幾‘女’和小黑貓,定然是覬覦雪簾‘洞’天,纔會口出此言。
但讓他有些不解的是,看賀嘉爾和夏小青幾‘女’的神情,那種悲傷勁兒,是根本做不得僞的,哪怕是鼻樑間被重重捶了一拳的自己,都絕對不會悲傷到這種地步。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她們真的是認識神明?可是看她們的年紀,似乎不應該啊!
“貓爺爺還能騙你不成,你也不用害怕,這雪簾‘洞’天雖然不凡,但我們也看不上眼!”小黑貓焉能看不出這雪怪頭領心中的小九九,大刺刺的擺了擺爪子,然後話鋒一轉,鄭重其事問道:“這幅畫是怎麼回事兒?你確定畫像裡面的人就是你們的神明?”
“這幾百年以來,祖祖輩輩敬的就是這副畫像,再說了,你看看我們這雙手,像是會畫畫的樣子麼?”聽到幾‘女’和小黑貓的念想不在雪簾‘洞’天上,這雪怪頭領心中頓時一鬆,又開始有些懊悔自己剛纔捶鼻樑的那一拳,肚裡埋怨小黑貓,若是早說清楚,自己哪用受這罪。
小黑貓聞言向着雪怪頭領的那雙手望去,只見那雙手猶如簸箕一般,而且指節更是粗大笨拙,完全不像是通曉繪畫技法的人,所該有的手!
孃的,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着這臭小子的畫像會掛在這裡,而且還被這些鳥雪怪當成神明來膜拜,而且還說膜拜了幾百年,這真是叫貓爺爺腦仁兒疼!
想到此處,小黑貓不禁又擡頭,用滿含着疑‘惑’的目光,向着那幅畫像望了過去!
那是一幅巧密而‘精’細的工筆畫,而且畫風更是將工筆畫‘精’謹細膩的筆法發揮到了淋漓盡致!整幅畫看下來,說成是光‘色’‘豔’發,妙窮毫釐,都毫不爲過!而且望着那幅畫看久了,更是覺得彷彿畫像中的那人,似乎隨時都可能從畫像中走出來一樣,端的是奧妙非常!
一筆一劃,都‘精’巧入微,雖然小黑貓不懂畫藝,但也能肯定,此畫絕對是大師手筆,若是拿到外界進行拍賣的話,定然能夠在拍賣場掀起一場滔天‘波’‘浪’!
但畫是好畫,可是畫裡的人卻是說不出的詭異!說畫中人詭異,倒不是說畫像裡面那人長得詭異醜陋,而且畫中人不但長得不醜陋,反倒是眉清目秀,清新可人。
這畫若是落到旁人眼裡,那也不會怎樣,但若是落到賀嘉爾、夏小青和小黑貓他們這些人眼裡,卻是定然會在他們心中掀起一場滔天巨.‘波’!
不因爲其他,而是因爲這幅工筆畫畫中人,無論五官眉眼,還是身形,都如同是跟林白如出一轍,甚至連面上的一些細小黑點,都纖毫可見,沒有半分錯漏!
甚至兩者之間的相像程度,要比那些尋常的雙胞胎還要更厲害一些!需知道世間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也不可能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但是這畫像中的人,卻是和林白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兩個人一樣,這實在是叫人無法理解!
而畫像中人和林白唯一不同的,便是這畫中人身上穿着的乃是一件寬大的漢服,而且就像畫像時是在乘風而行般,衣帶當風,大有揚眉劍出鞘,斬盡天下不平事的灑脫飄逸之感!
需知道賀嘉爾和夏小青爲了尋找林白,在外辛辛苦苦漂泊了一年,嚐盡了餐風‘露’宿,且一無所獲的苦寒生活,但如今在這雪簾‘洞’天內卻是突然發現了這幅眉眼幾乎和林白如出一轍的畫像,她們又如何能不悲傷流涕,感懷莫名!
“這畫像裡面的人真的是你們的神明嗎?”盯着畫像良久後,賀嘉爾緩緩擡手,想要去撫‘摸’畫像中人的面頰,但手剛伸出來,卻又緩緩垂下,然後望着雪怪頭領道。
這一切的一切,來的都實在是太突然,其中更是藏着無數叫人無法解釋的疑‘惑’,這讓幾‘女’不禁生出一種懷疑,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被什麼人刻意佈置出來的,故意引‘誘’他們上鉤!
“這不是我們的神明,還能是什麼?!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信仰,也不能侮辱我們的神明!虧得我拿神明的畫像給你們看,你們竟然這樣不知好歹!”雪怪頭領聽到賀嘉爾這滿是疑‘惑’的質問,頓時勃然大怒,氣沖沖便要將畫幅捲起來,不再給幾‘女’觀看。
“不要着急!”見雪怪頭領要把畫像收起來,賀嘉爾急忙伸手攔住他,然後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找到自己當初給林白拍攝的照片,遞到雪怪頭領面前,急聲道:“你仔細看看,他和你們畫像裡面的神明是不是長得一模一樣?”
“你……你們……”雪怪頭領聞言只以爲是幾‘女’想出的什麼推脫話語,將信將疑的探頭向着手機屏幕上看了一眼後,登時嚇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驚慌失措的望着幾‘女’,顫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跟神明在一起,難道你們也是神明嗎?”
一聽到雪怪頭領這話,周圍的那些雪怪也是嘩啦啦跪倒了一大片,用那種敬畏鬼神般的目光,望着小黑貓和賀嘉爾幾‘女’。那眼神之中,不但含着一絲敬畏,還含着極重的欣喜,就像是在‘亂’世中失散多年的孩子,終於又見到了最親愛的人一樣!
“神明,請不要再拋棄你卑微的僕人們,請不要離開我們!”就在幾‘女’感到莫名無語之時,雪怪頭領卻是突然掙扎起身,向着幾‘女’納頭跪下,誠懇無比道,眼中更是飽含着熱淚,不過他這次掉下的淚水,卻不是因爲刺痛而發,而是自內心深處自然而然發生。
經過幾百年的潛移默化,在這些雪怪心中,早已把那畫中人,當成了他們最爲尊崇的神明,對神明的敬畏,甚至要比對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視!
如今這些人看到賀嘉爾和夏小青幾‘女’手機上的那些畫面,和畫中人如出一轍的林白和幾‘女’站在一起,言笑晏晏的模樣,又如何能不讓這對神明的敬畏到了骨子裡的雪怪族羣們,對賀嘉爾和夏小青她們也報以同樣的尊崇,認爲她們是同神明一樣的人!
先看看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那些雪怪,再看看畫幅裡那面帶笑意,靜默注視諸人,和林白幾乎如出一轍的畫中人,疑‘惑’如同煙雲般,轉瞬間便籠罩在幾‘女’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