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衍,到底林白他們是在做什麼,會讓麥加變成這幅模樣?我感受到這座城內的天地元氣和地脈龍氣起了極大的波動,甚至隱隱然有天道反噬的出現?”
電話內傳來的聲音就像是一把鈍刀不停的在鋸齒上滑動般,尖銳刺耳,雖然只有聲音,卻是已叫人心中無比恐慌,更不用說,如果說這話的人真到了面前會是個怎樣的恐怖景象。
“他們沒讓我跟着,我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天地元氣的波動是從禁寺中傳來的,應該是那裡出了什麼問題。二祖,不會出什麼事兒吧?”聽着電話那邊的聲音,趙士衍嚥了口唾沫,小臉變得有些慘白,顫聲問道。
在趙宋後裔相師之中,最有威嚴的,不是現任的家主,也不是術法修爲最精神的三祖,而是這位二祖!傳說之中,在這位老人身上揹負着上萬條的人命,周身凝聚血煞,在趙宋後裔相師聚居之地,這位二祖可以說是他們這些年輕一輩的夢魘,多看一眼都要有天大的勇氣。
“廢物!讓你跟在他們身邊,卻是連這點兒消息都打探不出來,要你還有什麼用,我趙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怎麼會生出你們這些沒用的玩意兒!”聽到趙士衍的話語,電話那邊的二祖顯然極爲不爽,言語之間滿是陰戾氣息,甚至隱隱還有一股殺意。
“二祖,請您放心,我一定會詢問出來的!”雖然對付手下那些人,趙士衍也可謂是凶神惡煞,但在這位老人面前,卻是連半點兒脾氣都不敢發,猶如溫順的綿羊般服服帖帖,似乎生怕電話對面的二祖心中不悅,又連忙說了句:“您老人家放心,這次我一定能辦好!”
“不必了!”但他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邊卻是傳來了拒絕之聲,而後冷然笑道:“我們在麥加兵營找到了多神教那些人的所在,也見到了潛龍,你想個法子告知林白等人,請他們入甕,等他們兩夥人兩敗俱傷,便是我出手之時,也是我趙宋相師漁翁得利之時!”
“二祖您要親自出手?”聽到這話,趙士衍臉色大變,心中大吃一驚,顫聲道。
“怎麼,不希望我出手麼?”二祖冷冷一笑,沉聲道:“你們這些小崽子太沒用,費了這麼多時間都一無所獲,家族對以林白作爲你們歷練對象這件事情已經失去了興趣。而且我也有些好奇,想要看看能夠接二連三壞了我們如此多佈置之人,究竟有多大本事!”
“二祖您親自出馬,定然能馬到成功!”聽着電話對面冷厲的話語聲,趙士衍哪裡還敢再多說什麼話,急忙賠笑應承道,但話剛說出口,電話那邊卻是已經傳來了掛斷的嘟嘟聲。
只是那麼短暫片刻的交談,卻已讓趙士衍胸口和?口和後背沁出大量的汗水,足見他心中對這位二祖的恐懼。心中躊躇片刻之後,趙士衍輕嘆了口氣,二祖都已經打算要親自出手,那自己還平白無故擔心什麼,按照二祖的手段,就算林白再有本事,怕也無法從他的血煞裡逃出。
不過如何該如何告知林白,找到了潛龍的下落,倒是個大難題!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他很清楚林白等人的心思縝密程度,若是一個不好,說不得就要泄露身份,導致二祖的佈置落空,到那個時候,先不說林白對付不對付他,單就是二祖那一關恐怕就過不去。
孃的,試一試好了,反正二祖也在這裡,就算是真出了什麼事情,他老人家也絕對能應付的下來!思忖少許之後,趙士衍心中拿定主意,朝着哈曼丹王子所在的位置看了眼,而後臉上露出一抹陰險笑容,疾步便走了過去。
胸腔之中仍舊還有盤亙不散的積鬱之感,在天地威壓之下積聚的淤血顯然還有殘存,不過腦海總算是稍稍清明瞭一些。想着方纔的一切,林白心中仍舊心有餘悸。誠如號召改革開放時候那位老爺子說的,實踐纔是檢驗真知的唯一途徑。
不管怎樣的謀劃,不管怎樣縝密的心思,都只有真刀實槍的去做之時,纔會明白其中的艱難。不過愈是如此,林白愈是覺得當初劉伯溫手段的高明,這位六代祖師到底是有着怎樣的本事,才能佈置出八門鎖龍局這樣逆天的陣法。
甚至此時在林白心中隱隱然有這樣的一種感覺,也許六代祖師劉伯溫纔是第一個開啓了河圖洛書之中種種神秘功效,甚至將第三層的氣運篇章都打開的第一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林白根本找不出,他老人家究竟是有怎樣的學識,才能謀劃出這一切。
“好點兒沒有?”就在林白思忖之際,陳白庵緩緩走了過來,遞給林白一杯清水,道。
“好些了!”林白接過清水,飲下半杯後,又是一陣劇烈咳嗽,口中的血沫更是直接將杯中水浸成鮮紅,吐出這些帶着腥鹹味道的液體後,林白臉上擠出一抹笑意,道:“可惜河圖洛書卻要放在此處鎮壓陣局,磨滅龍脈,分化氣運,最近倒是無法使用了!”
“只要能夠辦成就行!”陳白庵伸手拍拍林白的肩膀,輕笑道:“要不是親眼所見,我實在是無法想象世間居然真有龍變之地的存在,也不敢想象,居然有人能夠將龍變之地這種玄之又玄的天然風水局解開,更遑論是從其中分化出氣運,你小子實在是……”
“老爺子,您就別捧我了,再說下去,饒是我這臉皮怕都要紅了!”林白不禁啞然失笑,擺了擺手,頗有些尷尬道。
陳白庵不以爲然一笑,道:“這有什麼好謙虛的,當今奇門江湖之中,能有這種本事的,除卻了你林白之外又還有誰,就算說你是學究天人都意外!若不是我跟着你小子這麼久,說不準真要以爲你小子會不會是天相派那位老古董宗師轉世投胎奇人……”
“陳老你越說越離譜了……”林白不禁一陣頭大,這真是生平第一次感覺被人誇都是這麼難受,輕笑道:“機緣巧合罷了,我不過是有些小手段,比起祖師們,那可是差遠了!”
陳白庵剛想開口,卻是從禁地門口急匆匆衝進來一名纏着白色頭巾的禁寺神職人員,朝着四下掃了眼後,附在在一邊仍舊驚魂不定盯着林白,想要揣度他剛纔手段的阿卜杜拉耳畔,嘀嘀咕咕在那說個不停,而且更是不停的拿眼神朝林白等人掃個沒完。
隨着這人的話語聲,阿卜杜拉臉上驚疑不定的神色漸漸消減,而後則是直接換上了無比沉鬱之色,眼眸之中更是隱隱有驚慌出現,似乎是在思忖着什麼。
“你先等等!”阿卜杜拉一擺手,示意耳畔那人停下話語,而後轉頭看着林白等人道:“禁寺外來了一位你們的同伴,說哈曼丹王子遇到了危險,希望你們去救助!”
同伴?!林白聞言眉頭一皺,思忖片刻,纔想起來阿卜杜拉口中所說的這同伴應該是趙士衍那賊子,不過此人說哈曼丹王子被人劫持擄走,這又是出了什麼事情!
“此人心思歹毒,不可不防,說的話也只能信其一,剩下九成都要仔細推敲才行!”陳白庵聞言心中也是一凜,憂心忡忡朝林白望了一眼,緩緩道。
“阿訇大人,此間事情已經了結,走吧,咱們出去聽聽,看看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林白點了點頭,然後臉上露出一抹陰狠神情,道:“若是此人敢有什麼居心,那就做了他!”
幾人剛走到禁寺大廳,便看到站在屋內坐立不安的趙士衍,額頭大汗淋漓,眼中滿是焦灼之色,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尤其是他看到林白之後,更是焦灼無比的趕了過來,扯住林白的胳膊,急聲道:“林少,出大事兒了,王子殿下被人綁了!”
“別拉拉扯扯的,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慢慢說!”林白往後退了一步,躲過趙士衍的拉扯後,冷聲道:“你最好不要想着出言哄騙,否則的話,我會讓你知曉什麼纔是真正的痛苦!”
“林少,您還是不相信我!”趙士衍作勢抹了把眼角,做出哀怨模樣看了林白一眼,而後輕聲道:“之前我們好端端的在飯店裡面聊天,後來王子殿下接了個電話,我聽到似乎是在說什麼小孩子,什麼潛龍,什麼麥加兵營,然後王子殿下就急匆匆出門,再沒消息!”
潛龍?!林白和陳白庵等人聞言之後神色大變,他們很清楚趙士衍這番話的含量,如果此人的話沒有作假,那自己兒子現如今恐怕就是在麥加兵營內。不過趙士衍身份可疑,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實在是叫人無法確信,誰也不知道他心裡究竟是藏着什麼小九九。
但如果將此人的話語置若罔聞,若是自己兒子現在真的是在那什麼麥加兵營那邊,錯過了這個機會,說不得就要被多神教那些人以他的鮮血獻祭,而哈曼丹王子怕也是要爲此了獻出自己的性命,到那個時候就算是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就相信你一次,但如果你有什麼隱瞞,就別想周全!”沉思片刻,林白盯着趙士衍的雙眼沉聲開口,話語之中戾氣十足,周身更是有殺機隱然若現。
陳白庵聞言輕嘆,眼中滿是憂色,如今河圖洛書被限,林白身體有恙,此戰怕要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