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帶下去安葬了!本王想靜一靜,你們先回去。”君墨蕭轉身看着山崖下,淡淡言道。
魅影聽了,仔細的想了想,無奈的言道,“回去哪裡?”
君墨蕭一怔,是啊,曾經自己作爲赫連家的後代一直在冷夜國還算有地位。而如今身份公開,他一輩子夢寐以求的江山沒有得到。在冷夜國還剩下什麼?那裡本身就不是他的,十五年前的一場大火,他的家早已化爲灰燼。努力了這麼多年,最終依然是什麼都沒有。就連一直以爲可以相互依存一輩子的女人,如今也香消玉殞。
“是啊,回哪裡!沒想到我君墨蕭也會有這一天!”言落,他看着天空,突然揚聲大聲。天大地大,如今竟然連容身之地都沒有了。
“爺……”魅影身上不禁一寒,深深的體會到君墨蕭內心的無奈。或許他不該提此事的,“屬下等誓死追隨主子”。
四暗齊齊跪在地上,便是此時,依然不離不棄。
君墨蕭轉過身,看着此刻已然守在他身邊的四暗。內心突然一暖,冰涼的心得到片刻慰藉。十五年前他可以從一草一木發展起來,而如今卻是再也沒有了那種鬥志。看着懸崖下,如今滿心滿念都是夏紫冰。再也裝不下其他的東西。
“起來吧!”君墨蕭的聲音第一次如此溫和。
四暗應聲而起,看着君墨蕭,魅影明瞭的說,“爺想靜一下,屬下等去外面候着。”
言落,幾人將慕輕雲的屍體擡了下去。看着地上的一灘血跡,君墨蕭似乎看淡了一切。身體落坐在懸崖邊,看着春天淡淡的陽光漸漸的消失。眸中將一切都看淡了。剛纔魅影的眼神,帶着希翼。
即便是十五年來所作的一切都泡湯,但看得出他要的只是他恢復鬥志,重新找回屬於他們的一片天地。但君墨蕭沒有給任何答覆,也給不起任何答覆。坐在這裡,心情的沉重並沒有絲毫減輕。但感情便是這樣。他很想她,越想越痛,但即便是痛得使自己不能呼吸。依然不停的想着。片刻都停不了。
他始終不願相信,冰兒已經去世。之所以到現在都不曾爲她舉行葬禮,便是自心底都沒有接受這個現實。如今東臨局勢以穩,他實在是覺得自己毫無用武之地。更甚者,他多麼想隨着冰兒同去。但想起她的最後一句話是讓他爲她活着。他始終沒有勇氣下去見她。正如安臨風所言,讓他活着受罪。
梨園島。
一切顯得過於平靜,夏紫冰又一次睡得不想再睡。再次睜開眼睛。昨夜夢中的一切,如今想來竟然是如此真實。涼涼的一滴淚在眼眶中停留很久,微微一睜開,輕動一下便順着眼夾流落。蕭,我還沒死。你知道嗎?知道嗎?
手輕輕一顫,扭過頭才發現身邊一陌生男子正握着自己的手。是啊!這裡是梨園島。想起那天晚上夜銘給自己說的,不由的抽出自己的手。披上外衣下牀去。但就是如此大的動作,他也沒見醒來。真是累壞了嗎?
在古代,哪有一個男子親自守在女子身邊看她睡覺的。即便她是現代人習以爲常,但夜銘絕對不是這樣想的。可見在夜銘心中,早已沒把她當外人。
她微微的嘆息一聲,輕輕的打開門。看着外面藍天如洗,見不到一絲雲彩。可見,又是一個大晴天。院子裡的梨花轉瞬即逝,偶爾會有梨葉飄落。呆滯的看着這個院子裡的景色,已經看了一個多月了。的確是已經習慣了。
只是,今日不同的是。琉璃瓦上,竟然垂下一個紅色的蜘蛛。正向她襲來。
“啊!”
夏紫冰大叫一聲,房內的人終於被喚醒。
“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隨之傳來。
而屋內的夜銘連忙想到大事不好,趕緊的跑出去。而所見到的場景竟然是……。
正在那個從琉璃瓦上降下的男子笑得很開心的時候,夏紫冰握住手中那個蜘蛛,狠狠的丟在那傢伙囂張的嘴裡。隨後某人再也笑不出來。
“小樣,想跟姐作對!”夏紫冰乾煸的飄出一句諷刺,“雖然我不是玩蜘蛛長大的,但好歹也玩過吧!”
聽那笑聲,夏紫冰便可斷定是那天在茶樓裡整容月那個囂張侍衛的男子。丫的,這麼大把年齡了。好歹比夜銘大吧,整天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不教訓教訓還以爲天下無敵了呢。
可見那男人臉憋得通紅,下一秒又黑成了鍋底。她自是知道他自己的蜘蛛他會控制好的,但不得不說,看着美男和嘴裡的蜘蛛作戰,最後好不容易纔將那噁心的東西吐出來。真的很有意思。
“死女人,你……”他似乎想罵兩句,看着夏紫冰揚眉得意的模樣,卻是怎麼都忍不住罵不出來了。
“師兄!”夜銘無奈的搖搖頭,將夏紫冰護在身後,“誰讓你平日裡喜歡出去嚇人,這次吃癟了吧?”
想起這個師兄,平日裡比他還調皮。整天不務正業,每次一下山便惹事生非。他便很糾結。
“銘,這女人你從哪裡弄來的。這麼毒?”陌染還是不服氣的看着這個女人,他捉弄別人很多次了,遇到女的不都嚇得哆嗦,這女人居然還敢抓住那隻紅蜘蛛,甚至是將那個丟在他嘴裡。若不是他牙齒剛剛咬住,怕是早就吞到肚子裡去了。
“師兄,是你先惹上她的哦!”夜銘好心的提醒道。
陌染一怔,眸光在夜銘身上到處打量了半天,最後蹙起眉睫不由的笑了起來,“臭小子,才過多久沒見。你竟然開始吃裡扒外了?”
夏紫冰無語,這個不講理的男人。莫非真的要夜銘幫他她才滿意嗎?
夜銘也是極其無奈的看着他,一時語凝。他的這個師兄佔有慾極強,即便他是錯的,都得別人說她是對的。
“額,師兄遠道而來。還是先請進去歇息一下吧。”夜銘乾咳兩聲,不與他再論此事。
陌染再次看了看站在夜銘後面的夏紫冰,突然不想再計較下去了。這是第一個不怕他捉弄的女人,膽子夠大。和那些軟弱的女子比起來,強太多了。
“夜銘,今天就先繞了你。”陌染像是大赦天下一般指了指夜銘,“進去就進去,好久沒來你王府坐坐了。”
言落,轉身走在前面。
夏紫冰顎首看着前面的陌染,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於這個不務正業的東西有很多疑惑,爲什麼明空大師會要這麼一個玩意?找不到徒弟了麼?顯然不可能!不過人不可貌相,或許,有別的什麼優點也說不定。不然明空大師怎麼會要這樣一個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