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紀巖望着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還有年邁的母親，深邃的目光染上點點火光，裡面映照着他們的身影，而他的願望，就是希望他們一家人能永遠在一起……
兩天後，紀巖準備出發，秦桑見毛毛站在一旁含着手指，揮揮手讓他過來，“來，跟爸爸說再見。”
紀巖彎腰將自己的兒子抱到懷裡，把臉蛋往前送了送，“親一個，好不好？”
毛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最後纔不情願地在紀巖的臉上留下一灘口水，接着紀巖又看向秦桑，“還要媽媽親。”
秦桑：…………
瞪了他一眼，她還是墊着腳在他嘴邊親了一下，伸手整理他已經十分整齊的衣領。
緊接着，秦桑忍不住抱住他，她有許多話想對他說，但是現在這個男人要去出任務了，只能暫時埋在心裡，“早點回來。”
“嗯。”
過年的時候，秦桑跟徐桂英帶着毛毛回了老家，她抽了個時間，去山上拜祭紀如許，把柳繼輝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紀巖不能回來雖然很遺憾，但是壞人得到懲罰也是一件好事。
*
這天，軍區裡新來的兵蛋子早早爬起來，將路上的積雪掃的乾乾淨淨，在樹下堆成一個倒立的圓錐形，甚至連旁邊的標語都被擦拭一新，紅旗招展，似乎是要歡迎什麼大人物一樣。
剛下過雪的天空灰沉沉的，一輛軍用吉普走在前面，身後卻跟着好幾輛軍用大卡車，一排綠色的車子緩緩駛進軍區大門，帆布將車身蓋得密不透風，最後整齊地停在團部的籃球場上。
之後，先是一排排扛着槍的戰士從卡車上下來，接着走在前頭的吉普車纔打開門，從上面下來一個人影。
一個小戰士從不遠處跑過來，朝對方敬了一個軍禮，“首長好！”那人回了一個禮，跟上小戰士的步伐。
軍長雷霆站在臺階前，身上穿着橄欖色的軍裝，宛如一座雕像般矗立在原地，身後是幾個師長和參謀長，目光遠眺，終於是看到對方走近了。
那人大概在四十到五十歲之間，身上同樣穿着綠色的軍裝，樣式跟雷霆的沒什麼區別，他挺直身板，穩健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着，直到來到雷霆面前，他揚了揚嘴角，和對方相互敬禮，然後兩隻手握在一起，沉穩有力。
“顧軍長，歡迎來軍部做客。”
“好久不見。”
此人是M市軍區的軍長顧立新，顧立榮的弟弟，也就是顧文清的叔叔，雷霆跟他算是舊識，跟顧家也頗有交情，於公於私，他都該認真接待。
會議室內，兩方人馬坐得端正，顧立新開口道，“M市今年也要成立特種大隊，這次我主要是過來討教經驗的。”
來這邊之前，他已經先去過G市跟厲百川探討經驗，想必雷霆之前也過去考察了一番，大家相互交流，纔能有所進步。
聞言，雷霆讓人打開電視，播放一組錄像，“這是我們前一段時間的作戰演練，顧軍長可以當做參考。”
這些內容都是保密的，只能當做內部資料，沒有一定的等級甚至沒辦法接觸到，顧立新看完之後，對裡面的策略和戰法讚賞有加，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雷軍長，你這兒這麼多人才，是不是也該分幾個來我的手裡？”看完錄像，顧立新半開玩笑地說。
“顧軍長看上哪個人才了？能劃的我肯定給你划過去。”雷霆說歸說，臉上卻是帶着嚴肅，紀巖和宮君良兩人都很出色，他是捨不得把人放走的，但是顧立新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清楚了，自己總不能都霸佔着。
顧立新卻是笑了起來，“咱們又不是做買賣，只要是人才，我都愛惜，至於人選嘛，還得看雷軍長你的意思。”他是想討人，也想討個滿意的人選，可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做的太過分了，容易傷害兩家的感情。
雷霆但笑不語，好一會兒才說道，“顧軍長特意過來，肯定不能空手而回。”
顧立新點點頭，“我帶來的那些人，先留下來跟特種大隊一起訓練學習，等你們確定好人選，再由新任的大隊長一同帶過來，怎麼樣？”
這個顧立新，真是會未雨綢繆，人還沒調過去，就要先學技術了，雷霆彎起一邊的嘴角，“人可以留下，不過你知道宮君良他們現在都出去執行任務了，恐怕回來之後，才能在旁參觀。”
再怎麼說，這些東西都是他們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總不能說送人就送人，好像他們是個大肉包子，誰來了都能咬一口似的。
顧立新挑起一根眉毛，在旁參觀能看出什麼？
可人家確實出任務去了，除了答應他還能說什麼？
*
宮君良和紀巖從南方回來之後，剛下車就被雷霆請到了會議室，他字句清晰地說道，“這次你們的任務完成得很出色，上級肯定會給你們嘉獎，不過在此之前，有件事要先跟你們商量……”
聽完他的話，紀巖很快明白雷霆的意思，對方要在他和宮君良中間選一個，調到M市軍區，現在正在徵求他們的意見。
“你們兩個人覺得，誰更適合過去？”雷霆考慮了好幾天，也沒做出一個合理的安排，宮君良老練穩重，經驗豐富，紀岩心思嚴謹，反應敏捷，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論誰調走都是他的損失。
可上面已經明說了要派一個人過去M市，雷霆就是再捨不得，也得捨得。
一時間，屋子裡靜得可以聽見針掉下的聲音，很顯然，紀巖他們沒有人想離開。
靜默了好一會兒，宮君良率先出聲，“讓紀巖留下吧。”
秦桑要在P大上學，如果紀巖調去M市，兩人就會分隔兩地，宮君良雖然捨不得這裡，但也比拆散他們要好，反正他到哪都是一樣的。
“誰留下都可以。”紀巖雖然不想跟秦桑分開，可也不希望宮君良犧牲自己，因爲他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還是東北的，肯定希望留下來，敬禮道，“一切聽從指揮。”
“我會好好考量的。”這件事也不是雷霆一個人能做主的，今天過來主要是徵求一下意見，既然雙方都重情重義，那就看軍委會那邊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