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對方不回答,紀巖皺起眉,不會是撞傻了吧?這麼脆弱?
“二。”爲了避免對方把自己當傻子看,紀一鳴還是乖乖地說了個數字,接着他就感覺自己的胃裡有點難受。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紀巖覺得兒子應該沒什麼大礙,不過撞到頭還是得注意一下的。
“想吐。”
“你先躺下。”說完,紀巖轉身找來毛巾,去外面的水龍頭擰了一下,很快回來幫他敷在額頭的地方,這麼晚估計醫務室已經休息了,他這裡也沒什麼藥酒,只能先幫他敷一下,“睡着就不疼了。”
“媽媽。”紀一鳴不僅覺得腦袋疼,肚子裡也噁心,並沒有絲毫睡意,眼神帶着痛楚,“我要媽媽。”
“……”紀巖想到秦桑還在外面等自己,只好把兒子又抱了出去,看來今晚他們三得住在一起了……本來想跟秦桑好好溫存一下的,結果一拖再拖,從她過來到現在,連個塞牙縫的肉塊都沒嚐到,略心塞。
“你怎麼又把他抱出來了?”原本紀巖是想把紀一鳴先送回去睡覺,再送她到招待所的,秦桑這才覺得奇怪。
“先過去再說吧。”
紀巖在路上簡單地說了一下經過,秦桑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進屋之後趕緊檢查紀一鳴的腦袋,“我看看……都腫起來了。”
短短的十幾分鍾時間裡,紀一鳴已經變成一個“壽星公”,秦桑瞪了紀巖一眼,“還杵着幹什麼,趕緊買個冰棍去。”
這會兒冰敷一下,應該能減少疼痛。
“現在這個點,外面的店都關了吧?”
“那我不管,你就是到小賣部敲門也得把冰塊給我找到。”誰讓兒子是因爲他撞的?
紀巖:……還不是因爲某人自己要騎大馬?
幾分鐘之後,紀巖還是來到樓下,別說,這附近真有個商店還沒關門,現在天氣比較熱,估計店家也比較晚休息,他過去問了一下,居然真的有冰棍賣。
紀巖拿出零錢買了兩根,正打算上樓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歐陽師長?
他怎麼在這裡?
不會是因爲紀一鳴……紀巖想到什麼,快步走上樓,開門之後就看到秦桑好好地坐在那,正在給紀一鳴擦身子。
總算鬆了口氣。
“怎麼了?”秦桑看他難得慌亂的神色,有些奇怪地看着對方。
“沒事。”紀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應該是他想多了……但是歐陽振中這個人,確實有些奇怪。
他把冰棍放到桌上。
“買了兩個?”秦桑先把上面的水擦乾淨,然後包在毛巾裡,再放在小孩的額頭上,“還難受嗎?難受就跟媽媽說。”
“不會了。”折騰了一天,紀一鳴也累了,此時那股嘔吐的感覺消失,眼皮也開始打架,很快就合上了眼睛。
看兒子睡着了,秦桑看着剩下的那個冰棍,用眼神詢問紀巖。
“我不吃。”
“那我吃了。”正好她有點口渴,秦桑拿起冰棍含在嘴裡,已經有些化掉了,味道也一般,跟糖水差不多,不過她吃得挺滿足的,前兩天來大姨媽的時候,她就很想吃冷的,今天終於如願了。
一旁的紀巖瞥見她那紅色的嘴脣染上一層水光,還有若隱若現的小舌頭,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着,好熱。
秦桑察覺他在看自己,還以爲對方也想吃冰,把東西往他面前舉了舉,“要嗎?”
“我去洗把臉。”
紀巖說完直接出了房門,內心卻是翻滾着的……忍了一年多了,還要繼續忍,這樣的日子太艱難了。
等他洗完臉回來,就看到秦桑換了身睡衣躺在紀一鳴的旁邊,起伏有致的曲線看得他又是一陣眼熱。
“你晚上也住這兒?”
“嗯。”紀巖坐在牀邊,一擡眼就看到秦桑身上裹着薄薄的料子,突然覺得留下來是種煎熬。
確定紀一鳴已經睡熟了之後,秦桑起身來到紀巖身邊,示意他把衣服脫下來,“我看看,肩膀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紀巖說着,還是聽話地把衣服脫下來,上面只有一個淺淺的牙印——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氣,他彎起一邊的嘴角,“跟你咬的比起來,算不了什麼。”
“去!”每次都好心當作驢肝肺。
只要跟她呆在一起,紀巖的心情就會莫名地變好,忍不住將秦桑抱到腿上,下巴也擱在她的肩窩裡,“媳婦,你辛苦了。”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男人幾乎是貼着她的耳朵講的,秦桑身子酥了半邊,“幹嘛突然說這個?”
“很多話想跟你說。”但是見面之後,又覺得那些都不足以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唯有一件事,那就是帶孩子,真的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容易。
“知道我辛苦就行。”秦桑摸了下他的臉,“睡覺吧,我累了。”
“嗯。”
招待所的牀很小,一共就兩張,紀巖卻非要跟她擠在一張牀上,秦桑翻個身都快掉下去了,“我過去跟兒子睡吧?”
“不要。”
“那你過去。”
紀巖哼唧了一聲,突然帶了點撒嬌的意味,把對方的腰摟緊了些,省得對方逃走,“我抱着你,不會掉下去的。”
“……”秦桑剛想掙扎,卻發現對方也有了“動作”,頓時僵住身子,低聲道,“兒子還在呢,你老實點。”
“你老實點,我就老實點。”
“……”
秦桑睡醒的時候,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她輕輕動了一下,身子彷彿是靠在一堵牆壁上,連翻身都覺得困難。
“醒了?”紀巖的聲音帶着倦懶的味道,似乎是從鼻子裡發出來的。
“跟你睡一晚上,身子都要殘廢了。”秦桑扶着腰坐起來,似乎能聽見骨頭咯噠咯噠響的聲音,她升了個懶腰,先下牀去看了眼紀一鳴。
對方的額頭還是不可倖免地腫了起來,而且還透着青色,她突然想到一個成語——印堂發黑。
“看你把兒子給撞的。”又埋怨了紀巖一句,接着秦桑纔想到一個重要的事,“對了,有個東西要給你看一下。”
本來是打算昨天給他看的,結果忙着照顧紀一鳴就給忘了,秦桑從包裡拿出那兩張照片,送到紀巖面前,“喏,這是在招待所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