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雖然覺得紀巖有些奇怪,但是這個人確實是自己的丈夫,現在這樣,要麼就是他心裡有事瞞着自己,要麼就是她的魅力已經下降了,但是秦桑現在得下去準備生日會的事,沒時間在這裡糾結這些。
紀巖聽着她拉拉鍊的聲音,有點猶豫要不要出去,但是又覺得太刻意了,等秦桑換完衣服出去之後,他心裡稍稍放輕鬆,說實話,他還沒有習慣自己還有老婆孩子這件事,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把身上的軍裝換下來。
下樓的時候,他看到紀一鳴正被秦桑教育着去洗衣服,徐桂英和楊雲忙着在廚房裡弄吃的,秦志貴在收拾桌上的東西,與他前世的生活完全不一樣——
剛纔聽徐桂英說,大哥他們還要過段時間才能搬來,沒有能給自己“打掩護”的人,紀巖只好走到正在洗衣服的紀一鳴這邊……小孩子應該比較好套話。
“兒子?”紀巖試探地叫了一句,然後他看到對方瞥了自己一眼,繼續洗自己的衣服。
——難道父子倆的關係不好?
他突然想起來,剛纔紀一鳴以爲他欺負了秦桑。
“兒子。”紀巖乾脆蹲下來,看着裡頭的小男孩,越看越覺得跟自己像,又有點像秦桑,“你現在讀幾年級?”
話說七歲上小學了沒有?
“……”紀一鳴對於自己這個不走心的爹似乎已經習以爲常,瞪了旁邊的空氣一眼,接着才說道,“下學期就是二年級了。”
七歲上二年級!
紀巖暗自心驚,“平時在學校裡的成績好嗎?”
“爸,你到底想說什麼?”紀一鳴有些納悶,他爹好像跟平時不太一樣。
“我在關心你。”他突然有點拿不準自己在孩子面前的形象,難道自己不是一個慈父?
紀一鳴埋頭洗衣服,感覺自己好像有個假的爹……紀巖怎麼可能說這種話,估計又有什麼訓練正等着自己,想到這裡,他用力地搓着手裡的衣服,飛起的泡沫濺在孩子臉上。
紀一鳴擡手擦了一下,有些泄氣。
他把一盆泥水倒掉,重重地嘆了口氣,繼續往盆裡倒洗衣粉,眼神卻有些不耐煩。
年紀這麼小就能自己洗衣服了,平時教得應該不錯,紀巖把自己的身子擠進去,“來,我教你。”
紀一鳴愣愣地站在那,看紀巖往盆裡接了些水,接着自己的身子就懸空了。
紀巖把他架到水盆裡的時候,見對方一臉驚愕地看着自個兒,伸手拍了下紀一鳴的肩膀,“用踩的,不那麼費勁。”說完,他抓着小孩的手臂,“我扶着你,不會摔倒的……踩啊。”
“哦。”紀一鳴垂下腦袋,對於如此“溫柔”的紀巖,顯然有些不適應,卻還是動腳踩了起來,心裡竟然有些酸澀。
“兒子。”
“嗯?”
“平時做這些累嗎?”
“還行吧。”紀一鳴揉了下鼻子,心道累不累還不是您老人家說了算。
“男孩子平時就要多鍛鍊,以後才能成才。”紀巖看他洗得差不多了,把小孩抱出來,幫他把衣服漂乾淨,拿到外面晾上,轉頭對紀一鳴說道,“行了,你去玩吧。”
“得嘞。”雖然不知道紀巖爲什麼突然變了個樣,不過紀一鳴想到自己沒有捱罵,二話不說就轉身逃了,還以爲自己把地板弄髒了會很慘來着。
晾完衣服,紀巖剛打算到客廳裡坐一下,突然聽見一聲狗叫,回憶起剛纔進門的時候,好像是看到門口有條狗,接着他就看見秦桑端着個盆走出去,下意識地跟上對方的腳步。
“給,等下要乖乖的。”看它吃得歡樂,秦桑伸手摸着大黃的毛,臉上掛着恬淡的笑容,然後她察覺到面前暗了些許,擡頭就看到紀巖正看着自己,“它是不是長大了很多?”
“嗯。”紀巖淡淡地應了一句,氣氛有點尷尬,生怕說多錯多……反正他平時不是個話多的人。
“紀巖。”秦桑卻突然站起來,兩人的臉靠得異常地近,接着她看對方要走,連忙抓住他的手,眼裡似乎閃着光,“你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麼問題了?”
“沒。”紀巖察覺到她掌心傳來的溫度,想把手收回來又生生忍住了,他不想讓秦桑懷疑和擔心,只是她的目光看得令人無處可逃。
“那怎麼都不笑呢?”秦桑試圖用手指彎起他的嘴角,自己也彎起嘴角,“笑一個。”
“……”他很喜歡笑嗎?紀巖扯了一下嘴角,握緊對方的手,“別擔心,我沒事。”
“嗯。”秦桑輕輕挽住他的手,語氣歡快了些,“我們進去吧。”
進屋之後,紀巖決定靜觀其變,他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看起了晚間新聞,不一會兒就聞見廚房飄來的香氣,熱熱鬧鬧的氛圍令他的心情愉快起來……只是,他會一直在這裡生活下去嗎?
他會頂替原來的那個人嗎?
紀巖不太想這麼做,因爲他還在擔心原本世界裡的秦桑——剛纔他從徐桂英的嘴裡瞭解到,沈夢琴確實是個惡毒的人,他不能放任對方逍遙法外。
沒一會兒,肖崇毅領着白筱筱和兩個孩子上門,厲峰鵬也過來了,大家一起唱生日歌,然後紀一鳴許願吹蠟燭,最後坐在一起舉起杯子,一屋子的歡聲笑語。
吃飽喝足之後,紀巖幫忙把東西都收拾好,還跟肖崇毅聊了兩句,不過他發現這次肖崇毅的對象也變了,之前明明娶了一個世家小姐。
但娶了白筱筱的他看着似乎更高興……看來個世界的人都過得很幸福。
如果這些真的不是夢,那就太好了。
“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怪噁心的。”肖崇毅本來跟紀巖說話,一扭頭見他“深情”地望着自己,差點把剛纔吃的吐出來。
“我有嗎?”紀巖或許是被周圍的氣氛所感染,他眼底也帶了些笑意,這兒真的很好,如果他真的能生活在這裡,好像還有些捨不得了。
“奇奇怪怪的。”肖崇毅癟癟嘴,帶着自己妻兒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