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我簡單跟你說明一下,Z市的軍校其實也屬於我們的管轄範圍,現在的情況又比較特殊,你屬於在校懷孕,又是軍嫂,還是在紀巖的任教期間,所以大學直接將判斷權交到我們手裡,你現在說的話我們都會找人證實……弟妹?”
胡楊說着說着,就發現對方居然打起瞌睡來了……她到底能不能嚴肅一點?本來還想拿P大壓壓她的,卻一點用都沒有……要不是看在對方懷孕的份上,他纔沒這麼多耐心。
“嗯?”秦桑揉揉眼睛,露出一個帶着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胡大哥,我昨天有點認牀,沒睡好,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前世被審訊過,所以一進到這個地方,就有種刑訊房的感覺,估計對方也是等不及要從她嘴裡挖出些東西來……可婉瑜那邊還沒有消息,秦桑不太敢輕舉妄動,
“沒事,你回答完我的問題,就能先回去休息了。”胡楊敲着筆想讓她的精神集中一些,“弟妹在校的時候分別請了三次假,都是請的病假,這幾次確實都是因爲生病嗎?”
“……”當然不都是了,但是要不要坦白這是一個問題,秦桑皺起眉,最後還是點點頭,“都是因爲我身體不舒服才請假的。”
這話說的就比較講究了,不舒服可以有很多種解釋,反正秦桑先把事情攬在自己頭上,總不關紀巖的事吧?
“好,在學校裡跟紀巖單獨相處的時候,都在做什麼?每次懲罰確實有做到位嗎?”
“胡大哥,你問問題能慢一點嗎?我最近腦子有點糊塗……能不能給我找點甜的東西,我先吃點,吃完了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你不是剛吃過臘八粥嗎?”胡楊性子本來就沒那麼穩,秦桑這麼事事的,把他弄得都有些不耐煩了。
“吃完又餓了。”秦桑又開始揉額頭,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以前不這樣的,懷孕了之後就……”
又來了……胡楊聽到她念經一樣的臺詞,心裡就想起昨晚睡覺的時候,鄭潔說她一個團長夫人啥時候受過這樣的罪,還要被人當丫鬟使喚,心裡挺不是滋味,擺擺手說道,“你在這兒等一下,我這就讓人去拿。”
“謝謝胡大哥。”秦桑之所以一直強調懷孕的事,自然是想把對方的注意力引到這件事情上,讓別人以爲她是想炫耀自己懷孕了,而不是想躲避問題。
顯然易見,這個方法挺奏效的,就是有點兒招人恨。
好一會兒,一個小戰士纔拿了盒糖果進來,包裝還挺漂亮的,秦桑的眉頭微微一揚,歡歡喜喜地拿過盒子,明顯能摸到盒底有張紙片。
趁着胡楊沒注意這邊,她將拿張紙飛快地藏到自己的袖子裡,拆了顆糖塞到嘴裡,“胡大哥,剛纔我們說到哪裡了?”
“就是你跟紀巖在學校的時候,有沒有做夫妻間的事?”胡楊乾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了當地說出來,不然就秦桑這腦子,指不定要解釋幾遍才聽得清楚——也不知道她怎麼考上P大的,太費解了!
“噗、怎麼還問這個呢……”秦桑捂住自己的臉,似乎很害羞,支支吾吾的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纔出聲就開始笑。
……都是成家的人了,這點事還不能說?
胡楊道,“弟妹,你不好意思說也得說,這樣我們不好辦事。”
秦桑掩着嘴,還是咯咯地笑個不停,“胡大哥,你就不能問點別的嗎?”
“你不先回答這個問題,我怎麼問別的?”
“可我實在說不出口……”秦桑得趕緊找個機會,看看宋婉瑜拿來的條子上寫着什麼才行。
“……我叫你嫂子來問你,成嗎?”既然對着男人說不出口,那他找個女的過來總行吧?
“那,那好吧。”秦桑說完又道,“胡大哥,我能去解手嗎?懷孕了就……”
“去吧去吧!”胡楊揮揮手,還叫一個小戰士帶着秦桑過去,省得她亂跑。
秦桑進了洗手間之後,連忙將藏在袖子裡的紙拿出來打開,就看到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校內懷孕,紀巖失職”。
她沒有在拿到字條的時候馬上找藉口出去,就是擔心對方會看出疑點,現在提醒秦桑的只有這八個字……她很快就把紙條揉碎了扔到廁所裡,然後跟着小戰士走在回去路上。
[校內懷孕,紀巖失職]是什麼意思呢?
秦桑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很快就結合剛纔胡楊的問題推測出大致意思,也就是說他們在哪裡懷上的孩子,結果是不一樣的——
雖然只是隔着一道校牆,性質卻完全不同,在學校裡,他們算師生關係,在學校外面,他們纔是夫妻關係,換句話說,他們在學校裡受到規定的約束,師生將如果有越矩的行爲,那紀巖就需要記過,這意思就是要強行解讀了?
所以他們哪天懷上的孩子纔會關係到紀巖的年末評定?
……剛纔秦桑已經說了她三次請假都是因爲身體不舒服,而懷孕的時間是沒辦法具體推測的,也就是說胡楊已經認定他們是在校內有的孩子,更證明他們每次相處的時候都是“假罰”,莫非這樣就能斷定紀巖失職了?
可遺憾的是他們並沒有啊!
秦桑突然有點慶幸她兩次都阻止了紀巖,如果那時候真的發生了什麼,自己就算把話說出去也沒有底氣。
鄭潔從家屬區那邊過來也需要點時間,趁着秦桑不在,胡楊命人將監聽開關打開,這樣他在隔壁也能聽到兩人在裡頭說了什麼。
這個屋子雖然不是什麼審訊室,卻是跟審訊室差不多的地方,叫“反審訊室”。
所謂“反審訊”,就是預防部隊的人被敵人抓到之後被嚴刑逼供,從而出賣軍方所設立的一個地方,目的就是訓練戰士的反審訊能力,他們的訓練有分體力上的和心理上的,這個地方是最乾淨的,卻也是最適合談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