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殘雪答應了張雲霆之後,便跟着張雲霆一路北上。張雲霆是要帶着葉殘雪回到自己的故鄉,也就是天都國的都城蘭亭郡。不過,張雲霆的故鄉不在城市,而是在蘭亭郡管轄下的一個叫張家村的村莊。
一路上,張雲霆發現自己對葉殘雪這個懂事的孩子,越來越喜歡。最後,張雲霆竟然主動要認葉殘雪爲自己的孫兒!這裡面或許有張雲霆的私心在其中,可是,更多的卻是他發自內心,對於葉殘雪這個命運悲催小孩的喜歡。
這一日,張雲霆突然對葉殘雪認真說道:“雪兒!我有件事要坦白的告訴你!”
“爺爺,什麼事?”葉殘雪疑惑的看着自己這個新認的爺爺。
張雲霆看着葉殘雪說道:“沒錯,爺爺是有辦法幫你改變體質,可是,這個辦法卻很危險,一旦沒有成功,你就會有xing命危險。當然,如果一旦成功,你就能成爲有史以來唯一一個六脈玄天體質的人!”
葉殘雪的表情瞬間冰冷了下來,問道:“爺爺,你是說,幫我改變體質,我會有生命危險嗎?你怎麼一開始沒有告訴我?”
張雲霆尷尬道:“對不起,爺爺當時也是一時自私了!怕你不願意冒着生命危險來改變體質,所以,才隱瞞你!希望你能夠理解爺爺的苦衷。”
葉殘雪知道,那個時候,爺爺才只是第一次跟自己萍水相逢,自然不會什麼事情都跟自己說。可是,這一路下來,顯然,爺爺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身邊的親人了!想罷,葉殘雪笑道:“爺爺,我理解你,不過,你以後可不能再騙我哦!”
張雲霆露出了笑容,一隻手在葉殘雪的小臉上輕輕的掐了一下,這才道:“當然,爺爺以後肯定不騙雪兒了!”
葉殘雪也笑了,嘴裡問道:“爺爺,幫我改變體質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雲霆聞言,解釋道:“恩,六脈弦天殘體,要想能夠修真,就必須重新創造出新的六條經脈。而在這六脈毀滅重生的過程中,會相當的痛苦,一旦承受不住其中的痛苦,就會前功盡棄。你就會被活活疼痛死!雪兒,這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如果,你要是願意,就跟我說。”張雲霆卻沒有提自己不管成功不成功,都會因爲幫助葉殘雪改變體質便會功力盡失,從此再也無法修煉。顯然,他對這葉殘雪的關心是出自內心的。
葉殘雪露出了沉思的模樣,問道:“爺爺,你能告訴我什麼是六脈玄天體質嗎?”
張雲霆解釋道:“六脈玄天體質,簡單的說就是極廢的一種轉變,是最好的修煉體質,有史以來,還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六脈玄天體質的人。所以,這也說明了其中的危險程度很高!歷史上出現過兩個和你體質一樣的六脈弦天殘體,但最終都因爲無法承受六脈毀滅和重生的痛苦,而失敗死亡。”說着,張雲霆臉上露出了沉重的神色,意思是讓葉殘雪慎重考慮。
葉殘雪看着張雲霆那嚴肅的樣子,突然笑道:“爺爺,怎麼感覺你比我還要緊張?放心,我葉殘雪說一不二!既然決定的事情,就沒有反悔的!”
就這樣,葉殘雪跟着張雲霆不斷的趕路,終於在三日後的清晨,趕到了張家村。
張家村是個普通的村莊,所有住戶加在一起,也不足一百戶。不過,在兩百年前,張家村因爲出了一個天級強者張雲霆,所以,張家村的名字也隨即遠揚,成爲方圓百里內最有名氣的小村莊。同時,因爲張雲霆的關係,天都國皇帝都親自下令,減免了張家村所有的賦稅。
張家村,因爲張雲霆一人的崛起,令整個張家村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以說,每個張家村的人走出去,都會覺得特別的驕傲,因爲,他們張家村走出了一位天級強者。
“爺爺,這裡就是你的故鄉,張家村嗎?好漂亮哦!”葉殘雪看着不遠處的住房,心中暗道:“這張家村的房子比之銅陵鎮裡的房子也不差了!看來,這裡的人生活的很好啊!”
張雲霆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看着家鄉的變化,心裡頓時感慨萬千。以前的張家村,哪裡會有這種石頭砌成的建築,有的都是茅草爲瓦,木爲磚的茅房。
隨着張雲霆和葉殘雪兩人的腳步不斷靠近張家村,張雲霆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嘴裡喃喃道:“不對,怎麼,這麼久都沒看到人影?”
葉殘雪不以爲然的道:“或許是因爲,現在是早晨吧,大家都在家裡睡覺了!”
張雲霆搖搖頭,看着空蕩蕩的張家村,隱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嘴裡道:“村莊裡的人,習慣了早起早睡,這個時候,應該早已經都起牀了。”說着,張雲霆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寶劍。
葉殘雪卻突然興奮道:“爺爺,你快看!這裡有塊石碑!”說着,葉殘雪早已經跑到石碑旁,仔細的朝着石碑看去。
葉殘雪怎麼看,都只能從上面認出‘張、雲’兩字。不由道:“爺爺,這上面是不是刻着你的名字?說的是什麼?”
張雲霆也走了上來,這塊石碑是兩百年前,自己進階天級,成爲天山派長老的那一年,村裡人爲了紀念專門雕刻的。看到這石碑,張雲霆腦海裡便想起了自己唯一的侄兒,這石碑還是自己那唯一的侄兒親自到宜都郡請人雕刻的。
葉殘雪看着張雲霆一臉的感嘆,知道爺爺是睹物思情,朝着石碑仔細看去,卻突然發現,這石碑的上有一處裂縫,貫穿了整塊石碑。
葉殘雪很是疑惑,伸手朝着那石碑的裂縫撫摸而去。
“呲!轟隆!”
手剛碰到裂縫,石碑竟然整個裂開,斷成了兩截,隨即,一截倒在了地上。
張雲霆和葉殘雪兩人都是表情一愣,葉殘雪道:“怎麼會這樣?我只是輕輕的一碰,都沒有用力!”
張雲霆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一股無形的殺氣從體內蔓延。隨即整個人快速的朝着張家村飛身而去!
葉殘雪看着張雲霆飛走的身形,心裡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隨即也快步的朝着張家村內跑去。
葉殘雪還沒走進張家村,便遠遠聽到了張雲霆從一間房子裡傳出了憤怒的咆哮!葉殘雪心跳加快,知道這張家村出事了!否則,那石碑可是記載了張雲霆的傳奇,是整個張家村的驕傲,肯定不會讓人弄壞的。
葉殘雪快步的走進了剛剛張雲霆走入的房間,雙眼頓時睜大,只見,房間里正躺着一具屍體,房內更是染着鮮血。
葉殘雪走近一看,只見另外還有三具屍體,死狀嚇人,每個人都幾乎是身首異處。地面的血跡早已凝固乾透了。顯然,死亡了有一段時間了。
葉殘雪還待看個究竟,卻再次聽到了張雲霆那撕心裂肺般的咆哮。葉殘雪忙跑出去,只見,張雲霆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就連那盤在頭上的長髮,竟然也不知何時散落了下來。
張雲霆嘴裡怒吼道:“是誰?是誰做的?我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葉殘雪忙跑上去,拉着張雲霆的大手,嘴裡道:“爺爺,爺爺,冷靜點!我們是不是,看看還有沒有存活的人!”
張雲霆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多年沒有回來,如今一回來,卻看到自己整個族人都已經被人殺了個乾淨!哪怕張雲霆的心xing修爲再高,此時也是極度的激動。
張雲霆仰頭長嘯一聲,隨即對着葉殘雪道:“雪兒,你去看看還有沒有生存着,我去把族人的屍體都找出來。”說着,張雲霆猶如瞬間蒼老了,話語裡透露着說不出的淒涼。
葉殘雪隨着挨家挨戶的尋找,可是,每找一家,葉殘雪都發現,房間裡被翻得亂七八糟,根本沒有一個存活的人。
葉殘雪再次走進一家,裡面同樣躺着兩具身首異處的屍體,房間也一樣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葉殘雪仔細的尋找着每個可以藏人的地方,同時嘴裡依舊喊着:“有人嗎?”
當葉殘雪幾乎下意識要放棄之時,卻突然隱隱聽到了一點聲音,葉殘雪幾乎想也沒想,便朝着那聲音的源頭跑去,同時嘴裡喊道:“有人嗎?”
葉殘雪跑到一面石磚旁,對着石磚牆喊道:“裡面是不是有人?”
可是,卻再也沒有聲音發出,只有一面冰冷的石牆。可是,葉殘雪幾乎可以肯定,剛剛明明是聽到這裡傳來了聲音。於是忙走出房間,對着張雲霆喊道:“爺爺,爺爺,快來這看看,這裡有異常。”
張雲霆將剛剛從一間房間搬出來的屍體放在張家村集合的空地上,飛快的朝着葉殘雪走去。嘴裡道:“雪兒,有什麼異常?”
葉殘雪帶着張雲霆走入房間,指着一面石牆道:“爺爺,我剛剛聽到了,這石牆內有聲音。可是,我一說話問,就沒有了聲音。”
張雲霆看着石牆,點點頭道:“雪兒,你讓開,我來。”說着,葉殘雪手中的寶劍出鞘,閃耀出冰冷的氣息。
張雲霆手中寶劍一陣揮動,只聽見“嗤嗤!”一聲,石牆頓時碎裂開來。
張雲霆,葉殘雪幾乎都是一喜,只見那石牆內正蹲着一個小女孩,雙手抱着頭,一雙驚恐的眼睛正盯着張雲霆和葉殘雪看去。
張雲霆對着那小女孩問道:“你是張家村的人?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這樣?”
小女孩看上去和葉殘雪一般大小,面對張雲霆的問話,卻是一聲不吭。一雙充滿了恐懼的雙眼,死死的盯着那身首異處的兩具屍首,眼淚從她的眼睛裡滑落。
葉殘雪忙道:“小妹妹,爺爺是張雲霆,我們不會害你的,你不要怕!”
聞言,那小女孩神情瞬間變化,身體幾乎是一顫,雙眼再次看向張雲霆,卻是突然放聲哭了出來。不過,小女孩顯然沒有了一開始的戒備。
張雲霆終於從小女孩嘴裡得知了,村莊是在前天晚上,突然來了一羣身穿黑衣,黑布蒙面的人。他們一進村莊,便開始了泯滅人xing的大屠殺。
小女孩名叫張渝欣,是張雲霆那唯一的侄兒的小孫女。在黑衣人殺進村的那一刻,張渝欣的父親告訴她,這些人是衝着張家村意外得到的一張圖紙而來,同時,將那圖紙交給了張渝欣,將張雲霆藏在了石牆內。也正因爲這樣,張渝欣才能最終逃過一劫。
“圖紙?什麼圖紙?”張雲霆頓時意識到了整個村莊被滅,這圖紙將是找到兇手的唯一線索。而且,張雲霆幾乎敢肯定,這圖紙一定價值非凡,不然,以張雲霆的實力,在天都國,還真沒有什麼勢力願意跟他結下如此血海深仇。
張渝欣從懷裡拿出了一張殘缺不全的圖紙,交到張雲霆手裡,說道:“就是這張圖紙。”
葉殘雪好奇的朝着拿圖紙看去,只見那圖紙有點泛黃色,還有點起皺了,更重要的是還是個殘缺的圖紙。嘴裡疑惑道:“就爲了這麼一張破紙,竟然滅絕人xing殺害一個村莊的人?”
張雲霆仔細的看着這張殘缺的圖紙,張雲霆雖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卻能夠從這紙質中看出,這殘缺的圖紙一定珍貴異常。不然,也不會用九州大陸最珍貴的‘梨木紙’。單單就這梨木紙的價值就高達數十個紫幣。如果不是重要的異寶,是不可能用這種遇水不化,遇火不着,永不腐朽的梨木紙。
張雲霆將那殘缺的圖紙收入了自己的儲物袋中,隨即,帶着葉殘雪和張渝欣,將村裡的人全部掩埋好。
做完這一切,一天的時間就已經過去了。張雲霆和張渝欣當着家族人的墓前都發下了重誓,不找出兇手,不報滅族大仇,誓不爲人!
張雲霆做完一切,便帶着葉殘雪和張渝欣,離開了張家村,同時,在路過那斷裂的石碑處之時,張雲霆一劍,將那石碑化爲了粉末。
離開張家村後,一路上,張雲霆都緊皺着眉頭,似乎心情很差,被張雲霆帶着的張渝欣一路上也就沒說過話,似乎那滅族的陰影一直都在腦海中盤旋。
葉殘雪終於忍不住,對着張雲霆問道:“爺爺,我們這是去哪?”本來,張雲霆說好是在張家村爲自己改變體質,然後在張家村住下,一心一意教自己修真。可是,如今,卻不料張家村遇到了被滅族的事情。
張雲霆對着葉殘雪道:“雪兒,我帶你去一個朋友家。安頓好你以後,我就帶着渝欣前往天山。”
葉殘雪聞言,心頭大驚,急道:“爺爺,你是要離開我嗎?”
張雲霆看了看葉殘雪,一隻手朝着他那可愛的小臉上掐去。這才笑道:“孩子,爺爺本來也沒想到會這樣,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們人能夠控制跟想象的。”說着,張雲霆嘆出了一口長氣。一下子,似乎蒼老了許多,看來,這滅族的事情,對張雲霆這修真者的影響也不小。
修真本是逆天而爲,應當撇下親情,放下世俗雜念,一心追求天道極限。可是,這修真界跟世俗界本就連在一起,所以,大部分的修真者,哪怕是天級的強者,也一樣無法真正撇下親情,放下世俗雜念。這或許就是九州大陸,修真者的一大缺陷吧!
葉殘雪想說什麼,但心裡一想,最終沒有說出口,只是將頭埋下,不再做聲。
張雲霆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其實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張雲霆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族人因爲一張莫名的圖紙,卻慘遭滅族之災。唯一倖存的張渝欣,跟他的關係很親近,他算是張渝欣的曾爺爺。
如果不是張雲霆看出了張渝欣乃是天生的修真奇才,或許,他還不會放下葉殘雪,帶張渝欣前往天山派。可是,這張渝欣卻偏偏是修真奇才,更是那種千年不遇的奇才,他於公於私,都要將張渝欣帶往天山派,收張渝欣爲天山弟子的。
九州大陸,四大門派,這些年來,明爭暗鬥,形式愈演愈烈。從門派高手比較,到門下弟子天賦相爭,上演到每二十年一次,由武學院舉辦的新秀大賽。每次的新秀大賽,都是四大門派和武學院之間的碰撞。
天山派近百年來,雖然一直都處於上風,可是,近年來,天山派的弟子卻很少出現天賦異稟的優秀弟子。要是再如此下去,下一屆的新秀大賽,可是要吃大虧了!新秀大賽表面是新近弟子之間的比試,暗地裡卻是武學院和四大門派之間的相互較量,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可是意義非凡。
當然,張雲霆也想過要將葉殘雪帶入天山派,可是,卻因爲他的一個自私的想法,最終決定不帶葉殘雪上天山派。因爲,如果葉殘雪一旦改變體質成功,就意味着,葉殘雪將來在修真一途上必定不同凡響。也因此,張雲霆決定讓葉殘雪走自己曾經想走,卻沒有走的修煉道路。如果,葉殘雪改變體質失敗,一切自然都不用考慮了。因爲,失敗,葉殘雪就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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