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身處“赤明宮”戰艦之中的東陽公子，噴出一口鮮血，眼中爆出一股驚駭。
怎麼會這麼強？
他都還沒有完成大道烙印天地，威勢卻比我強了百倍不止。
勝負已定，東陽公子連挽回敗局的機會都沒有了。
大道光輝席捲而出，許恪的“一切源於太初，一切歸於太初”的大道真理，竟然能把東陽公子的太初之道，也容納了進去。
“噗……”
東陽公子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委頓在地，只覺得神魂震盪，意識都有些不穩了。
同樣是太初，他的道，竟然涵蓋了我的道？
這……怎麼可能？他是怎麼做到的？
東陽公子沒能理解到“一切源於太初，一切歸於太初”的本質，甚至都不敢這麼去理解。
如果“一切源於太初，一切歸於太初”，那麼……昊日天尊的道，也能歸於太初，這種大不敬之事，他怎麼敢？
所以，東陽公子的道，就如同聯邦制的國家，看起來是一個整體，卻又各自分散。
許恪就不同了。
“一切源於太初，一切歸於太初”，這不是聯邦，而是大一統帝國。
雖然兩者的構成部份是一樣的，組成方式的不同，本質就截然不同。
更何況，許恪還可以開掛。
百倍提升之後，許恪的“大一統帝國”，自然就碾壓了東陽公子的“聯邦”，甚至還把它納入了自身的一部分。
踏出這一步之後，許恪徹底把東陽公子拋在了身後，在玄仙位格之爭上，取得了全勝。
許恪也明白，這還只是第一場交鋒，未來必定還有更多爭鬥。
昊日天尊需要的不是真正的太初天尊，而是一件工具。
作爲一件工具，當然是越順手越好，東陽公子必定會被昊日天尊推着向前走。
以後的鬥爭是必然發生的，現在這一局……許恪贏了！
大勢已成，勝負已分，再糾纏就顯得不要臉了。
昊日天尊、永夜天尊和無相天尊，也不再阻擋許恪對大道規則的覆蓋容納。
這只是成道的第一步，只不過是玄仙層次的大道規則，對於天尊來說，就跟一根腳毛差不多也不會在意。
後面的路還很長呢還有得爭了。
太初歸位這是天道大勢，就算是天尊也不能阻擋。
在這個混沌大爆發的年代，天地歸於混沌自然是大勢。
但是，無盡虛空的大道規則，同樣會“自救”，太初歸位，就是無盡虛空的天道大勢。
太初歸位這個大勢，既是天道大勢，也是天尊們達成共識的大勢。
必須要有一位太初，至於太初是誰，那就各憑手段了。
可以不合作，卻不能阻止太初歸位，也對太初人選下手，這是天尊共同約定的規則。
打牌就要有打牌的規矩，約定了規則，卻不遵守的話……
你不守規則，我也可以不守規則，大家一頓亂殺，一拍兩散，誰都玩不成了。
這種結果，自然誰都不想看到。
於是，許恪這次大道烙印天地，踏出成道的第一步，已經順利完成。
收回心神意識，許恪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
果然，九大天尊在太初人選上，都有各自的想法。
通過這次大道烙印天地，許恪進一步確認了敵我關係。
廣寒天尊，紫宵天尊，造化天尊和命運天尊，支持的太初人選是我。
昊日天尊永夜天尊和無相天尊，明確支持東陽公子，或者說，跟昊日天尊站在一個陣容。
冥界的死亡和輪迴兩位天尊，暫時不確定，或者……他們藏得比較深，沒有表現出站隊的趨勢，卻暗地裡選好了哪一方。
當然，這都是許恪根據現有的跡象猜測出來的。
至於以後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清。
每一位天尊，肯定都想證道鴻蒙，如果太初就是證道鴻蒙的關鍵，那麼……一位掌控在手裡的太初，自然比不聽話的太初好用。
所以昊日天尊才選定了東陽公子，選定一個聽話的工具人。
只是……東陽公子這種路數，真的能證道混元，成就太初天尊嗎？
修行越往後走，越要靠自己走，就算是天尊，也不能養出另一個天尊來。
或許，證道鴻蒙所需的太初，不是天尊位格的太初，只需要大羅境界就夠了？
到底還是缺少信息，對證道鴻蒙的條件根本不懂。
許恪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或許……不要猜來猜去，直接問？
這次太初大道烙印天地，使得秩序疆界的穩定性又增長了一絲，天尊們抽空回個話，自然不成問題。
那就試試！
想到這裡，許恪直接起身，走進了洞府正堂。
猜疑最容易引起誤會，還不如直接攤開了說，是敵是友，直接明瞭。
伸手一揮，以太初仙力塑造出一座神壇。
許恪點上三根香，插進香爐，嘴裡唸誦“恭請造化天尊”。
“太初，你有什麼事？”
嫋嫋香菸之中，造化天尊一念降臨。
“聖母娘娘，何謂鴻蒙？”
“噗嗤！”
一聲輕笑響起，造化天尊的聲音裡透出一股無奈，“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什麼是鴻蒙，不是早就證道鴻蒙了嗎？”
“這樣麼？”
許恪點了點頭，又問：“那麼……太初歸位，對於天尊來說，價值何在？”
“你竟然直接問了？也好，那就攤開了說。” 造化天尊又笑了起來，“這麼說吧，秩序終將崩潰，天地歸於混沌，這是未來的大勢。太初證道混元，開天闢地，下一個紀元誕生。”
“對於我和命運天尊來說，天地歸於混沌，秩序不存，生命和命運之道，如何在混沌之中維持自我的存在呢？這就需要你了！”
“一切歸於太初嘛！只有你，才能讓我們渡過混沌，在你開天闢地之後，我們還能繼續存在。”
“這就是我們需要太初的原因。”
“天尊也不能在混沌中存活？”
許恪的聲音裡帶着一股震驚，其實心裡早有答案，知道天尊不能在混沌中存活，必須轉化爲混沌生物才行。
“天尊是大道的頂點，是秩序的支柱，混沌之中，秩序不存，如何存活？”
造化天尊似乎翻了個白眼，“不證鴻蒙，就無法超脫天地，天尊也在天地萬物之中，一樣要歸於混沌。”
“所以……就要嘗試轉化爲混沌生物？”
既然造化天尊說得很明白，許恪也不藏着掩着了。
“呵呵，那是別人的選擇。”
造化天尊一聲冷笑，“混沌生物……太噁心了，我不喜歡。”
說到這裡，造化天尊停頓了一下，又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吧，現在我護你成道，是爲了以後你護我渡過混沌，這是互相扶持。你可以信我！”
“原來如此！”
許恪拱手一禮，“多謝天尊解惑，我已經明白了。若能證道混元，自當護持天尊渡過混沌。”
“好，一言爲定！”
造化天尊笑了笑，“對了，不止我一個啊，還有命運天尊。”
“明白！”
許恪拱手一禮，“恭送娘娘！”
等到送走了造化天尊之後，許恪又開壇做法，上香請神。
“恭請廣寒天尊望舒娘娘！”
香菸嫋嫋之中，一縷月華閃現。
“何事？”
廣寒天尊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望舒娘娘，何謂鴻蒙？”
許恪又向廣寒天尊詢問這個問題。
廣寒天尊沉默不語，半晌之後，才說了一句，“不要問我，問你自己！”
許恪：“……”
好吧，修行就是修自己，證道鴻蒙只能靠自己，這句“問我自己”就是正確答案。
“娘娘，太初歸位，對天尊來說，價值何在？”
許恪又問了同樣的問題。
“太初是渡過混沌的舟船，所以，你不必猜疑，太初歸位，這是大勢，無人能阻擋。”
“至於那些想要轉化爲混沌生物的傢伙，他們自己變成了魚，確實不需要船。但是……他們也不敢破壞這艘船，否則，就是魚死網破。”
“當然，這是對旁人來說，於我而言，太初自然不是船，而是……嗯，現在不能說，一說就錯，時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謎語人！
許恪也不再糾結這個，又問：“東陽公子那位太初……他的存在的價值何在？”
“他？當然也是太初之選！”
“太初是船，誰能成爲太初，誰就是船，昊日天尊卻想要自己打造一艘船，能不能成，誰知道呢？”
昊日天尊自己打造一艘船？
許恪皺了皺眉頭，“他不是要變成魚嗎？爲何還要船？”
“他是不是要變成魚，我並不清楚，或許他只是在做兩手準備呢？他也是天尊，我也是天尊，我不可能對他的一舉一動全都知道。”
這話……當然很有道理。
許恪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連忙又問：“昊日天尊是否也在尋求證道鴻蒙，而太初就是他證道鴻蒙的工具？”
“不知道。”
不知道昊日天尊是否在尋求證道鴻蒙？還是不知道太初是不是工具？
許恪正要再問，廣寒天尊直接說道：“鴻蒙之事，你不要再問。行了，到此爲止吧！”
“恭送娘娘！”
許恪拱手一禮，送走了廣寒天尊。
接下來，許恪又向紫宵天尊請神，同樣詢問這些問題。
紫宵娘娘的答案，跟前兩位說的並沒有什麼不同。
太初，就是渡過混沌的舟船。
但是……誰是太初，誰就是船，昊日天尊覺得自己打造一艘船更好，其他天尊也並不反對。
太初之爭，還遠未結束。
只不過……太初是不是證道鴻蒙的工具呢？
這一點，造化天尊說“不懂鴻蒙”，廣寒天尊說“不知道”，紫宵天尊說“不確定”。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鴻蒙之路，或許天尊也不清楚真相，只是在摸索而已。
是不是工具，用過之後才知道！
所以……工具人的可能性仍然存在啊！
好在，這一場開誠佈公的談話之後，暫時確定了未來的生存環境並沒有想象中的惡劣。
以後的路，可以走得更踏實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