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元帥……”姒錚口中咀嚼着這個名字,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個身穿黃金戰甲,站在滔天浪尖之上的魁梧男子形象。
“陸笙,你說的不會又是你所謂的神仙兄弟吧?”沈若虛嘴角有些抽動的問道。
“南陵王也在?下官不敢虛言。”
“好了,不必爭論這個問題,愛卿,朕問你,這魚龍軍陣上限人數爲多少?”
“三萬人。”
“三萬?你不是說你朋友是天河十萬水軍統領麼?”
“是啊,十萬水軍元帥的權限是三萬以下沒什麼問題啊?如果是十萬級陣圖,那該是百萬級元帥的權限……”
好吧,這話沒毛病。
姒錚遲疑了許久,迫切的想要問出這個問題。但一時間又猶豫了下來,回過頭看着沈若虛。
沈若虛搖了搖頭,多年的默契讓姒錚瞬間明白了沈若虛的意思,“愛卿,朕會盡快命符文師過去,你保護好陣圖安心等候。”
“臣遵旨!”
掛斷了符文通訊,陸笙有些疑惑。按理說自己手中的陣圖也是朝廷迫切需求的。而且自己的位置和當年的張萬年差不多。但爲何……姒錚卻始終沒有提及上交陣圖?
姒錚不提,陸笙也不會犯賤的主動上交,反正目的已經達到陸笙安心的回到牀上休息了。
陸笙是能睡個好覺,但京城御書房之中,姒錚今晚可能是睡不着覺了。
“若需,你說陸笙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以爲……那個什麼天蓬元帥的是九假一真,但陸笙手中的魚龍陣圖卻是千真萬確。但正因如此,我們先前對陸笙背後力量的評估纔是對的。
陸笙背後的力量,現在看來不僅僅是深不可測,連高等的陣圖都能隨意拿出可見他們的力量早已經超出了紅塵的架構。”
“不可知之地!”姒錚頗有感嘆的吐出一口濁氣,“看來魚龍陣圖,與我大禹無緣了……”
“皇上莫急切的下定論,以陸笙現在的態度來看,沒有半點於我們離心的意思。不管是他自己的用意,還是他背後勢力的用意,如今看來他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陣圖之事不急,需徐徐圖之,我改天讓沈凌去探探他的口風。不願上交,我們也不強逼,他若願意上交,那是更好。
但就算願意上交,我們也不能空手套白狼了。”
三天之後,留下的三千五百人再一次聚集在方尊之下,由陸笙主持,與一衆玄天衛爲諸位玄天學員頒發玄天衛令牌。
擁有了令牌,就意味着他們已經正式編入到玄天衛之中。在鄭重的方尊前宣誓中,玄天府一期學員宣告畢業。但畢業並不代表直接投入到工作之中。
他們還有最重要的一項技能需要掌握。
Wωω ★тt kдn ★¢Ο 未來三個月,由他們的教官親自教導他們如何凝聚軍陣。除了動作劃一之外,還要呼吸劃一,精氣神合一,而後把自己當做陣圖之中的某個支點,共撐起天空陣圖。
安慶府外,羣山密林之中,進山砍柴的百姓時常會被玄天衛給攔下來勸阻回去。
回去之後,砍柴人時常對左右街坊說,他猜玄天學府在山裡屠龍。因爲他進山的時候,時常能聽到龍吟聲。
左右鄰居只是將他的話當做笑話,但隨着一個個不同的人說出同樣的事,漸漸的相信的人變多了。
屠龍之事,自然不脛而走。
不知不覺,半年已過。在半年的整頓打黑之下,安慶府的黑道勢力已經沒有了生存的空間。他們要麼是隱退山林,要麼就是遠離安慶。
在一期學員進入到玄天府工作之後,他們一直爲陸笙斬荊披棘。除了打擊黑道勢力之外,也按照在金陵的套路,將百姓的衣食住行徹底的與江湖武林勢力隔離開來。
雖然其中的過程並非一帆風順,至少陸笙這麼做動了太多人的蛋糕。有些磕磕碰碰,但還是成功的將這四個行業切割了。
切割最大的困難正是因爲江湖勢力,無論是車行,鏢局,還是各大商行,他們和武林門派的牽扯非常的深。陸笙要打擊這四個行業,等於就是阻斷了安慶府周邊門派百分之八十的收入。
當矛盾一觸即發,眼看就要引起動亂的時候,陸笙立刻約談了安慶府府第一梯隊和第二梯隊的武林門派勢力,拋出了自己的設想!
和在金陵時的不同,在金陵有飛凌衛和南陵王府作爲後盾。但在楚州,這些都沒有。所以陸笙也只能變相的妥協讓武林門派繼續介入這些生意利潤,但有一點,玄天府制定規矩,任何勢力都必須遵守規矩。
在多次協商之後,勉強和周邊武林達成了約定。陸笙趁機,將金陵的管理條例拋出去。這是現成的,成熟的條例,倒是省了陸笙很多麻煩。
除了玄天府穩步的發展之外,陸笙的生意也在一個月前突然第一次大豐收。在之前的預熱和準備之後,一個月前終於迎來了爆發式的增長。
陸笙的工坊,已經增加了十倍以上,出貨量更是一開始的五十倍以上。更讓陸笙滿意的是,那些學徒已經可以獨立生產了。
雖然離技藝精湛還有很遠的距離,但再給他們三五年時間,他們也能成爲別人的師傅。如車輪般不斷的滾動,陸笙的資產,也開始了爆炸式的增長。
因爲玄天府的政令和行動都是公開公正的,在玄天府門口的宣傳欄上面,都會陳列出最近玄天府出的政令。
安慶府百姓由心的感覺到安全感的提升,日子過得輕鬆,出門更加便捷,也因此由心的感激玄天府的存在。
太守府花了幾十年都沒有在百姓心中積攢出這麼高的威望,而玄天府卻在區區半年時間做到了。這就是將自己位置擺得不同的差別。
太守府以雲端俯視的姿態管理百姓,雖然政策也是好的但太不接地氣了。百姓不能理解,太守府也懶得解釋。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讓太守府及楚州各級官吏學到點什麼。
因爲玄天府去年爆棚的口碑,第二期的招生並沒有受到影響。而且其中多了很多真心想加入玄天府的,少了太多別有用心之輩。
天空飄起了雪花,春節剛剛過去,原本因爲會立刻迎來春暖花開。但卻不想突然間的一陣寒流掠過大地,讓剛剛有了一些復甦跡象的大地再一次裹上了銀裝。
三千玄天衛已經盡數到崗,玄天學府學員也已經盡數開課。陸笙望着眼前的皚皚白雪,心中有些思念了。
步非煙已經離開了兩年了,當年三年之約,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二。此刻你,身在何處?是否也在寒風呼嘯之中艱難前行?
明媚的陽光灑在金色的海灘之上,南海之外,一處金色孤島之上。陸狸興奮的從水底越出,兩隻手上,各提着一條金槍魚。
陸笙所在的楚州冰雪漫天,但在南海之地卻是溫暖如春。因爲長年的恆溫,導致就算海水也如溫泉一般暖和。
步非煙輕輕的靠在椰樹之下,雪白飄逸的長裙彷彿地毯鋪就在身下。
步非煙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微笑,低着頭,拿着一根小木劍雕刻着一塊羊脂白玉。
的確,步非煙用的是木劍,這把木劍極其細小,就算說它是牙籤也不爲過。但白玉卻無比堅硬,可現在,堅硬的白玉在木劍下彷彿麪粉做的一般刷刷的直掉粉末。
“非非姐,今天吃魚生?”
“好!”步非煙淡淡的應道。
初八,鞭炮聲聲,這一天,是各大商鋪重新開業的日子。在鞭炮聲中,孫遊突然推開了陸笙的辦公室門。
“大人,出大事了。”
“什麼事?”陸笙輕輕的放下書,淡淡的應道。
“東臨府玄天衛分部回報,在東臨府河山縣,白頭村,一戶人家一夜之間竟然全部被殺死。”
“全部?多少人?”
“從詢問周圍村民得知,這戶人家共計八人,高堂父母,男主爲三十歲男性,女主二十五歲,育有三個兒女。一家人只是普普通通的農戶,人際關係並不複雜,家中也沒什麼錢,無人與之結仇,也沒有經濟糾紛。”
陸笙頓時坐直了身體,讓孫遊坐下好好回報。一家八口滅門案,這是玄天府正式掛牌之後的第一次大案了。甚至在陸笙心中,案子的惡劣性質比之前的打擊黑道勢力更加重大。
“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大年初三,但在昨天才被發現。”孫遊神情有些凝重的說道,“兇手很專業,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但從東臨府那邊傳回來的推斷來看,兇手可能不是人,但絕對不是什麼野獸。”
“不是人又不是野獸?什麼意思?”
“所有人的致命傷口都在咽喉,被一口咬斷咽喉動脈而後吸乾鮮血而死。從現場的足跡和屍體上的牙印來看,應該是人爲。
但是,什麼樣的人會吸人血?這不是故布迷陣那幫僞裝成吸血,而死真正的吸乾了人血。
屍體成雪白,體內沒有血液或者說極少血液。東臨府那邊推斷那戶人家家裡是第一案發現場,男子在被殺前有掙扎的跡象。但是,周圍並沒有過多的鮮血噴灑。
對方來的痕跡和離開的痕跡也沒有發現,甚至他們被殺時候來不及發出慘叫,都沒有驚醒左右的鄰居。
全家人,在黑夜中無聲無息的被殺害。而後屍體過了好多天才被發現。”
“爲什麼回過好多天?”
“大年初三是回孃家的日子,那天早上那戶人家沒有開門,左右鄰居只以爲他們大清早天沒亮的時候就出發了。直到過了四天,一場雪壓塌了他家的屋頂才被鄰居發現他家全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