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族長的忠告
深夜。
蘇格獨自來到家族祠堂。
祠堂亮着燭光，透過半透明的窗戶紙，隱約可以看到祠堂裡有着一道模糊人影。
聽到外面的動靜，祠堂裡傳來族長的蒼老聲音：“蘇格來了嗎？進來吧。”
蘇格輕輕推開祠堂大門，走了進去，然後把大門關上。
族長背對着蘇格，目光注視着祠堂中央擺放的一排排靈位，聲音低沉：“蘇格，我和幾位長老沒通知你，便直接任命你爲少族長，你沒怪我們吧？”
以蘇格的天賦，獨自發展其實更好，少族長的身份，對蘇格來說，反而是一種束縛。
蘇格搖搖頭，認真地說道：“族長爲家族鞠躬盡瘁，都沒埋怨過什麼，我又有什麼資格埋怨？”
蘇家最虧欠的人，是族長。
聽到蘇格這麼說，族長倍感欣慰，他轉過身看着蘇格：“爲家族付出，這是我自願的，不過你能這麼想，我還是很欣慰。”
頓了頓，族長話題轉移到莫輕舞等人身上，道：“你同學都走了？”
“您是說莫輕舞他們？”蘇格說道：“除了張麟，其他人都走了。”
族長遲疑了一下，問道：“那個小女孩呢？”
“小女孩？”蘇格疑惑。
“就是那個摸你禮物，掌心有一柄金色小劍標誌的小女孩。”族長說道。
“你是說……姬小雪？”蘇格不是很確定，因爲他沒有注意到姬小雪掌心是否有着一柄金色小劍標誌，不過當時似乎只有姬小雪摸過大木盒中的禮物，“她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他隱隱察覺到，族長白天的失態，很可能跟姬小雪有關係。
“姓姬……”族長眼瞳微縮，“果然是姬氏家族的人。”
蘇格有些好奇，姬氏家族，族長知道姬小雪的來歷？
“族長，您能不能告訴我，那姬小雪，到底是什麼來歷？”
蘇格一想到那個成天都是一副拽拽的模樣的小丫頭，便忍不住好奇。
族長神情十分嚴肅：“這小女孩，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來自姬氏家族，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家族。”
蘇格靜靜地聽着。
“我們蘇家，傳承也有不短的歷史，但跟姬氏家族比起來，卻差得遠。”族長繼續說道：“就算我們蘇家最輝煌的時期，也無法跟姬氏家族媲美，那是一個神秘得可怕的家族。”
“那天門池家呢？”蘇格問道。
天門池家是蘇家差點滅族的罪魁禍首，實力還在巔峰時期的蘇家之上。
族長認真地想了想：“以前的池家肯定不如姬氏家族，至於現在，說不定。”
“說不定？”
“天門池家一門兩聖，更是差點將我們蘇家滅族，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實力更強了。但是否能夠跟姬氏家族媲美，還得打上一個問號。”族長凝重道：“姬氏家族太神秘了，是天淵大陸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他們的底蘊到底有多恐怖，誰也不知道。也許我們蘇家那位聖境老祖知道，但他早已經隕落……”
蘇家沒落幾百年時間，族長能認得姬氏家族的標誌就算很不錯了。
“這丫頭，背景居然這麼恐怖。”
蘇格心裡有些震驚。
他現在有些理解姬小雪爲什麼總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不過，族長特地叫自己過來，就是爲了說這件事？
“族長該不會是想讓我接近姬小雪，跟她處好關係吧？”蘇格心裡猜測。
然而族長接下來的話，大大地出乎了蘇格的意料，只見族長神情嚴肅地說道：“蘇格，我希望你，儘可能遠離那個小女孩，不要招惹她。”
“遠離她……”
蘇格有點蒙，他無法理解族長的想法。
“是的，你沒聽錯。”族長似乎洞悉了蘇格的想法，很認真地說道：“姬氏家族古老而神秘，如果能夠攀上姬氏家族這一棵大樹，對我們蘇家來說，的確是一件大好事。假如蘇家還沒有沒落，我肯定會支持你去接近她，博取她的好感。遺憾的是……”
族長嘆息了一聲，搖頭道：“蘇家已經沒落了。”
蘇格有些糊塗了，蘇家沒落，跟這有什麼關係？
“你還不明白嗎？”
族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蘇家，已經不是以前的蘇家了。你雖是蘇家的少族長，但跟姬氏家族的人比起來，身份卻是差了太多，你們如果走到一起，註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甚至會連累蘇家。姬氏家族，不可能讓他們的族人，下嫁到一個如此沒落的家族。這樣的悲劇，我作爲過來人，見過太多太多了……”
以前的蘇家，還勉強能獲得姬氏家族的認可，現在卻不行了。
蘇格哭笑不得，解釋道：“族長，男女之間，並不是只有兒女私情。”
姬小雪才十五六歲，蘇格怎麼可能下得去手？
跟這發育不良的丫頭比起來，莫輕舞她不香嗎？
蘇格連莫輕舞都不感興趣，何況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如果只是朋友，那就更沒必要了。”族長說道：“姬氏家族的人，在天淵大陸可是香餑餑，無論他們走到哪裡，都備受矚目，如果你跟她走得過近，難保不會暴露身份，到時候，蘇家也將暴露在那些人眼裡。”
族長問道：“你說，如果知道了蘇家還有人活着，天門池家會作何感應？”
滅族之仇，不共戴天，天門池家會坐視蘇家重新崛起，給蘇家復仇的機會？
蘇格沉默了，不得不承認，族長的分析很有道理。
蘇家忍辱負重這麼多年，每一代族長都如履薄冰，死守着這個秘密，因爲任何一點危險的苗頭，都可能讓蘇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族長放心，我會盡量跟她保持距離。”蘇格鄭重地說道。
只是讓蘇格有些苦惱的是，他想跟姬小雪保持距離，可姬小雪，似乎對他，或者說對蘇家，抱有極大的興趣。
族長沉默了一下，隨即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蘇格，這件事，只能委屈你了。”
蘇格搖搖頭，並不覺得有什麼委屈。
“唉，想當初，我們蘇家也是令人嚮往的聖地，每一個族人身上，也都烙印着我們蘇家的標誌，並且以我們蘇家的標誌爲榮……”族長言語中有着濃濃的驕傲，以及深深的無奈，“時過境遷，如今我們連蘇家的標誌都不敢展露……我們，愧對列祖列宗啊！”
“標誌？我們蘇家也有專屬家族的標誌？”蘇格好奇。
族長點點頭，憤怒又憋屈：“我也沒有親眼見過，只是一代又一代族長傳下來，說我們蘇家的標誌，是天浮宮，天淵大陸最宏偉的宮殿，曾經，每一個族人手臂上，都烙印着天浮宮的標誌，搬到大夏王朝以後，便全都抹去了，再也沒有示人。”
一個傳承古老的家族，卻是連家族的專屬標誌都不敢展露，像老鼠一般躲躲藏藏，何其可悲？
蘇格心裡涌起一股憂傷，憋屈得很。
不知爲何，他忽然想起今天下午的時候，跟學院衆人聊到的那個話題。
夢想？
蘇格那迷惘的眼神，慢慢清晰起來，並且越發堅定：“我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了。”
他的夢想，就是帶領蘇家，重振昔日輝煌。
他的夢想，是讓蘇家的族人們，可以大大方方走出去，堂堂正正地告訴別人他們的身份。
他的夢想，是讓蘇家再也不要像老鼠一樣，過着躲躲藏藏的生活，戰戰兢兢的過日子。
他的夢想，是讓那一座曾經見證了蘇家輝煌的羅浮宮，重新成爲族人們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