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踟躕子三師伯,你說這通道里只能一個跟着一個,排隊通過?”七妙奇道“難道其中還有些別的危險等着我們?”
“沒沒……”踟躕子連忙揮揮手解釋“俺當時設計這通路時因爲他要突破這六識丁甲陣天地靈氣所制,受的壓力也頗不小呢,所以無法將他弄得太大,不過裡面卻是再無任何危險了!”
“小子,你先走吧!”他一白那秦雪涵,原來是仍記掛着他搶白自己,搶了自己的風頭。
“哈!”秦雪涵心知肚明這一切,卻什麼也沒說,一掃衣衫,拎着即墨寶劍,快走兩步,就要進入那逍遙天闕。
“秦兄是客,還是我來吧!”說話間,七妙一個箭步早躍過了他,搶到了前頭進入那若門一般,鑲嵌在水牢牆上,發光的空間之中。
“七妙師兄!”沈丹陽心中一急,趕忙一提身法,縱氣追上七妙,也是緊隨其後進入了身前那處空間。
“這兩人…….”秦雪涵搖頭笑笑,卻也不爭了。
“小子,你不第三個進去麼?”踟躕子也是打出意料,這時他對着那秦雪涵一瞪眼說道。
“不了,我來斷後,以備不測。”秦雪涵輕輕一笑,讓了半步,做了個請的姿勢。
老實說,踟躕子打心裡不喜歡這個穿着樸素的劍客,他白了此人一眼,一言不發,也進入了身前空間。
“諸位,你們先進去吧,隊伍的末尾就由秦某來斷後好了!”秦雪涵微笑着對那十四名沈府僕役說道。
“多謝仙長,多謝仙長!”聽他表示要留在隊伍後面照看這自己這羣人,十四名僕役們登時安心不少,一個個的千恩萬謝,排成一列長隊,也是魚貫着涌入那處空間。
看着他們一個個的都走了進去,身影消失,秦雪涵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舉步便要進入牆上空間,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瞬時一個轉身,抽劍舞出一團墨氣繚繞,呼的一聲,便在地上劃出一個半圓的劍痕,正將這通道入口圍攏住了。
這半圓劍痕之上隱隱帶着一股凌厲的劍氣,濃郁沖霄,似可僻易天下一切奸邪惡鬼,秦雪涵做了如此佈置,方纔放心下來,旋即邁步進入通道。
然而就在他身影消失不久,空中氣氛忽然一變,半空中一小團黑氣翻滾,竟現出了胤天童的面貌,他炸着血紅色的雙眼,看了看這逍遙天闕通道入口,以及地上佈置的半月一般的誅魔劍痕,冷哼了一聲,旋即身形又躲入到黑氣之中,而那黑氣吞吐一陣,竟也消失不見了。
半月劍痕泛着隱隱的墨光,宛若誅伏邪魔的劍陣,然而肉眼不可查的,竟有一小團異動的氣流從上輕飄飄的飛過去,沒入到逍遙天闕的通道之中,而沒激起劍痕任何反應。
再過了沒多久,這逍遙天闕的通道隨着水牢中異變又起,便是再次消失了。
…….…….
就在七妙跳入這逍遙天闕的瞬間,眼前忽然光芒大放,一瞬間,光線刺拉拉宛若烈陽一般的灼熱,七妙下意識的擋住眼睛,從指縫間隙望過去,只見對面隱隱熱氣蒸騰,視線的盡頭,都帶着一股模糊的虛妄,彷彿人正行走在廣大的荒漠一般,他心中奇怪,這處空間如此廣闊,應該可以並排走下很多人呢,怎的踟躕子三師伯說裡面空間狹小的。
然而就在他疑惑之間,下一刻,灼熱的陽光忽然退去,眼前開闊的空間竟被神奇的拉長了,行程一條向上的,蜿蜒的通道,七妙身子兩邊相距不遠,赫然形成了兩道時空屏障,其中竟映着自己的身影,只不過這身影也隨着空間被細細拉高了不下數十丈,看上去倒是頗有些嚇人。
“哈,竟是這樣一處所在…….”沈丹陽忽然從來時那洞口一躍而入,落在七妙身後,其人舉目望去,又看了看兩邊映出的他的身影,也是讚歎不已道:“師兄,此處通道漫溢着先師無上真力的氣息,應該便是逍遙祖師施用術法,與那天地靈氣拉鋸後形成的結果。
七妙點點頭,心道原來剛纔空間由開闊到延伸狹窄,眼前似火流光一一退卻,都是這逍遙祖師在於六識丁甲陣所借天地靈氣相互對峙的過程,想來若那六識丁甲陣也算是一處異界空間,爲逍遙祖師在踟躕子設計下,窮鬼斧神工及畢生功力所成,而這宛若天路的通道便是打破異界空間,形成與人界相連所必經的地方。
七妙與沈丹陽自問,要硬生生在異界空間中打開這麼一條通道並不簡單,那踟躕子在設計時留下一個通向外界的後門,不過也就是極恆河沙那間屋子中一小塊空間罷了,伺候窮盡他與胤天童不知經過多少日日夜夜的挖掘,也沒有將這通道打通,想來逍遙祖師以自己之力也難以造出這條路來,定是藉助了某種機關術法。
接下來,踟躕子並衆僕役一個個躍入此處空間,那些毫無修爲的凡人僕役看着這奇詭的通道,望着自己投在兩旁數十丈高的身影,無不感到驚愕恐懼,有幾個嚇得腿都抖了,踟躕子看着好笑,呵斥他們道:“無知小兒,此處通道就是俺設計的,你們只管走便是了,俺保證,定叫你們一個個活着回去。”
“多…..多謝仙長!”衆僕役本就害怕,腿都站不穩了,被踟躕子一嚇,又是落了三分害怕,當下噤若寒蟬,更是看都不敢看旁邊自己的倒影,只顧埋頭魚貫向前走去。
七妙與沈丹陽回頭見秦雪涵最後一個進來,和他打了個招呼,也自然先前走了,衆人行走不快不慢,七妙緩緩使用法術,發現施法時毫無阻礙,可以說一切正常,他心道此處雖然屬於祖師的真力濃郁,但卻是沒有佈下什麼禁止,十分的安全,果如踟躕子所說的一樣。
稀稀拉拉的,一行人腳力不同,走着走着,隊伍便逐漸拖得很長,那秦雪涵遠遠落在隊伍後面,不緊不慢的跟隨着衆僕役,他眼前景象,乃是一條天路蜿蜒曲折,鋪展在眼前,宛若直通宇宙天庭,而左右兩邊皆是時空障壁,於霞光中映出衆人身影,如山聳峙,注視,他不由讚道:“雖然這是一條只容一人通過的路,但看這一路風景,兩邊百丈懸壁,稱作天闕,也不爲過了。”
他這話聲不小,踟躕子聽了,面上冷哼一聲,心裡卻是認同道:“小子,算你識貨!”
其實逍遙宗衆人修行功法時免不了會偏些女相,使出的法術往往也是極爲華彩瑰麗,甚至有人到了華而不實的地步,他們也愛給一些自己的佈置起些或美妙、或渲染氣勢的名字,除了喜歡大吹大擂的踟躕子外,大家對這種習氣都算是習以爲常了,故而七妙與沈丹陽對此路叫做逍遙天闕一名,是遠沒有秦雪涵覺得的那樣奇怪。
衆人漸行漸遠,趕了竟然有約莫半日過程,眼前的路仍是不見盡頭,望眼看時,衆人模模糊糊的,竟覺得更加遙遠了,不過看踟躕子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七妙便定了定心,依舊在頭邊領着衆人前進。
兩邊光壁對峙而立,映着的衆人倒影也隨着他們一路前行,這倒影長若數十丈,更像一座移動的山,緊緊跟着衆人的腳步一路行着,默不作聲。
忽然之間,那十四名僕役隊伍的中心,有一人左邊的倒影竟悄悄的把頭瞥了過來,向那身影的主人投過一眼分外怨毒的目光,只有一眼,便迅速把頭別過去了。
這倒影的主人身子怔了一下,再上路走時,背後不經意間,竟浮上了一股黑氣。
這一切都發生在微不可查的瞬間,這天路上本就蜿蜒曲折,七妙與沈丹陽本就走的遠,踟躕子又是糊塗,秦雪涵遠遠落在後面,也只能望到隊伍前邊隱約一人的腦袋,在他眼中,那人的身影也不過一個黑點罷了,他只看顧得來近前幾人,又如何想得到這許多事情的發生。
緩緩的,僕役隊伍中,一個接一個的人被兩壁上或左或右的自己倒影瞅來一擊狠毒的目光,繼而面色一個呆滯,身子便被黑氣籠住了,不多的時間中,這十四名僕役,沒有被黑氣所覆的,只有秦雪涵近前三人了。
“小肖,你怎麼了?”這時間秦雪涵前數那第三個人忽然身子一怔,正是被黑氣罩住了,他後面那人見其腳步停了一瞬,以爲這人走的累了,關切的問了一聲。
他被喚作小肖的卻只顧向前走,不管身後之人,後面的人又來回喚了數聲,卻得不到答應。
“怎麼回事?”秦雪涵隱約覺得不對,正要查看時,卻見那小肖猛地回過臉上,他身後那人一愣,只見小肖面色不知何時,竟爬滿了虯結錯綜的經脈,這些突出來的經脈皆是密密的黑紫色,東一道西一道,把皮膚繃得緊緊,宛若要掙脫出來似的,觀之甚是恐怖。
“小肖,小肖你怎麼了?啊……..”他身後之人嚇壞了,還要再問時,竟忽然慘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