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孫子在叫老子……啊,原來是洛大少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何遇迎了過去。
洛青陽先是大怒,聽到何遇改口之後臉色才稍加緩和,但他依舊冷聲喝問道:“你剛纔爲何要與本公子競價,莫非是轉頭就不將本公子放在眼裡了嗎?”
“什麼!”何遇大驚失色,“原來剛纔那叫價之人是你啊,我說是誰的聲音如此的抑揚頓挫,具有磁性,聽之如天神下凡,原來就是……洛大少你啊!”
洛青陽聽到如此清洗脫俗的馬屁,嘴角頓時止不住的上揚,但他還是很快意識到不對,連忙又繃緊了臉問道:“如此說來,你剛纔並不知道是本公子在出價?”
“那是自然,若是知道的話,我趙日天又豈敢和你洛大少競價,那不是米粒之蟲也想與皓月爭輝嗎?”何遇一臉的惶恐。
“唔……既如此的話,便不知者不罪,下次注意!”洛青陽又冷酷的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砰!
等門關上,洛青陽輕咳一聲,對旁邊一人低聲道:“李兄啊,你說我以後便號‘皓月公子’如何??”
那人嘴角一抽,卻還是奉承道:“妙哉,妙哉啊!”
趙日天果然沒有再跳出來搗亂,但洛青陽卻也是付出了八萬靈石的高昂代價,才得以將這《長恨歌》的原作和秋綾姑娘的一年使用權收入囊中。
《長恨歌》引起的腥風血雨落幕以後,紅娘走上臺去,正準備請出下一位姑娘,司馬沐風卻是悵然若失的擺手道:“還有必要繼續比下去嗎,勝負早已分啊!”
衆人聞言也皆是默然,是啊,今日之花魁已經毫無懸念。
不,不止是今日,只怕以後的很多年,八萬靈石如此天價,都不可能再出現了!
“這《長恨歌》,註定是絕唱啊!”一個文青泣然道。
這話又引發了不少文青的共鳴,大家都是表情沉重。
沒辦法,見識過如此詩作,以後再有任何詩詞出現,都將是索然無味!
“只怕李杜白先生,一生也就能寫出這麼一首天人之作罷了,或許他已經耗盡了心血,花白了頭髮,甚至油盡燈枯……”飛墨公子沉聲道。
於是衆人的表情越發的沉重,已經有些哀悼的意味了。
包廂裡的何遇嘴角一抽,雖說他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李杜白,但看着大家默哀的樣子,怎麼還是覺得怪怪的呢?
“可是這花會還得繼續啊!”紅娘無奈道。
見紅娘堅持,司馬沐風也只得意興闌珊的擺擺手,“也罷,老朽本就是受託而來,自然也得盡到本分,那便繼續吧。”
場景變幻,侍女們開始撒花,下一個姑娘扭動着腰肢款款登臺。
“要說以往,每次看這紫煙姑娘的雜藝表演,我都是目不轉睛,但這次卻不知怎的,竟變得興致缺缺,滿腦子都是那‘天長地久有時盡’,我竟突然想找個本分姑娘成家了,也品嚐一下那愛情的滋味……”
“是啊,即便是紫煙姑娘劈叉的大腿……咦,露了露了……”
“什麼露了?!”那剛纔還在一臉哀怨想要成家的仁兄,趕緊瞪圓了眼睛看去。
“……你錯過了,現在看不到了。”
“哎呀,這次虧大了!”
待紫煙姑娘表演完畢,除了一部分文青之外,現場氣氛總算是回暖。
紫煙走到臺前,輕啓朱脣道:“奴家紫煙,今日也唱詞一首送予諸位,只是卻也需對朱公子說聲抱歉,這詞並非是原定的那首……”
這話一出,衆人皆是愕然,又有人截道?
那朱公子站起身來憤然道:“怎麼,莫非是有人見李居士的詩歌大放異彩,也來個有樣學樣嗎,哈哈,真是可笑,他當我朱某是什麼人了,說,是誰,看朱某不打死——”
“我要唱的,正是李杜白先生的詞。”紫煙及時出聲道。
“……當我沒說!”朱公子深吸一口氣,很爽快的坐了回去。
又是李杜白?
聽到這三個字,衆人先是面面相覷,非文青都看向了文青,你們不是說李杜白也就能寫出一首東西來嗎?
文青們也有些愣神,這不對啊!
“糊塗啊!”這時,反應過來的司馬沐風當先一拍大腿,焦躁的說道:“李大家爲何要如此啊,僅憑一首《長恨歌》已經足以在詩壇留名,又何須多此一舉,再隨便拿些平庸的詩詞來湊數?!”
腦補出真相的衆文青頓時幡然醒悟,紛紛開口附和。
“不錯,難道他的其他作品還能與這《長恨歌》並肩不成?”
“太急於獲取聲望,也許反而會摔下去啊……”
“唉,以後估計大家也只會記得這《長恨歌》,而漸漸遺忘李杜白這個人了。”
在這些文青的認知裡,這《長恨歌》肯定是花了一輩子時間來寫的,絕對是,必須是,不可能不是!
不然沒法解釋爲什麼他們寫不出來……
總之,這肯定已經快入土的李杜白,既然又拿了一首詞來,正好藉機批判一下,找回一點信心。
想明白了的朱公子也再度長身而起,不服道:“正如大家所說,那《長恨歌》的高度朱某自認難以企及,但若是光說詞作的話,朱某還真想見識一下李杜白先生的大作又如何的了不得,唸吧!”
“此詞名爲《鵲橋仙》!”紫煙一揮手,奏樂頓時響了起來。
她報完詞牌名後,蓮步輕挪,開始在臺上唱起了詞: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嘶!
天香樓今晚第八次陷入了寂靜之中,只有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唰!
附近的人在震撼過後,齊齊看向了還站着的朱公子。
“都看我作甚?”朱公子漲紅了臉,又腿腳僵硬的坐了回去,“如此了不得的詞作,還不趕緊鼓掌?!”
啪啪啪!
在朱公子的帶頭下,天香樓內頓時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尤以臉頰生疼的文青們鼓的最用力。
“又豈在朝朝暮暮……”司馬沐風這一生就體會過兩次頭皮發麻的感覺,一次是這次,另外一次在小半個時辰之前。
他癱坐在地上,喃喃道:“如此驚才絕豔之人,果然是天上來啊……又一無價之作啊,無價!”
“一塊靈石!”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所有人又看向了那掃地的僕役。
“呃……看你們都不出價,俺以爲沒人要呢!”那僕役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頭。
這不是還沒反應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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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翻了個白眼,也懶得理會這個只想着撿漏的底層螻蟻,正準備喊價的時候,天字九號包廂又傳出了一個聲音:“兩萬靈石,這首詞我陳火要了!”
陳火?
青刀門少門主?
惹不起惹不起……
於是天香樓第九次陷入了寂靜。
陳火正自得一笑,爲自己先下手爲強的機智點讚的時候,一個異常熟悉加刺耳的高喊聲又響了起來:“呸!”
“兩萬就想搞壟斷,問過老子鹹魚幫趙日天沒有?”
“五萬靈石,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