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雷電消失，風老灰頭土臉的從坑裡爬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像是被蠻獸輪姦了不知多少遍，要多失落就有多失落。
眼前的諸多建築和書籍，被徹底毀壞，無力反抗倒也罷了，可……藍天白雲，晴空萬里，突然雷電交加，對自己劈來劈去，到底怎麼個情況？
只是想收個徒弟而已……不算罪大惡極，觸犯天條吧……
幸虧這些雷電只帶着教訓的味道，並沒有真正下殺手，不然就算他是聖域九重的巔峰強者，也必然抗衡不住，早就被轟擊成渣了。
“老師……”玉晨將他從坑中拔出來，滿臉糾結，也不知道該安慰，還是該說些什麼。
跟隨老師兩百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
“都怪我……”
看到之前還意氣風發的老者，短短十來分鐘的功夫變成這幅模樣，張懸滿是歉意。
連續幾次試驗，已經徹底明白了，和之前對方說的一樣，的確是天道懲罰。
天機師偷窺天地大道，無法察覺，倒也罷了，自己身爲天道圖書館的掌控者，來到跟前，一旦溝通，這種越界的東西就會立刻被發現。
就好像考試作弊，沒察覺，可以逍遙法外，被發現，不懲戒，如何立威？
否則，天道的威嚴何在？
權威何在？
人人都來偷窺一下，偷偷尋找天機……天道估計也不用活了！
本來藉助圖書館，只是想查看風老，形成書籍，看看能不能幫他解決體力的隱患，做夢都沒想到，一看對方，就等於他的職業被天道察覺，然後雷電就來了，探查一次，轟擊一次，連續試驗了好幾次，終於徹底確認……
這玩意，是他弄過來的……
本意是救人，結果卻變成了害人……
想想都滿是慚愧。
“天機師的書不能看，這個職業也不能查探……看來我是沒辦法學了……”
同時，張懸也露出了失望之色。
這個職業不管怎麼說都達到了上九流級別，受人景仰和尊重，如果能夠學會，身份和地位必然會再次增加。
結果，圖書館非但不幫他凝聚成天道書籍，還大肆破壞……看樣子與這種職業徹底無緣了。
“風老，今天的事情實在抱歉，如果我不來這裡，可能也不會鬧出如此大的變故……”
來到一臉迷茫的老者跟前，張懸抱拳，真心實意的道歉。
其他人拜不拜師，整個天機堂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但是他帶着天道圖書館，等於帶着天道……然後又跑到偷窺天道的地方……
這羣天機師，沒被全部劈死，就算是手下留情了。
但不管怎麼說，這裡出現這種情況都是他的緣故，推卸不掉，也推諉不掉，只能坦然承認。
“和你沒有關係……”雙眼無神，嘆息一聲，風老再次搖頭。
在他看來，這是他們天機師，泄露太多秘密，該承受的懲罰，眼前這位就算天賦絕佳，也不可能空操控天道，對他們進行攻擊。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的問題，與他人無憂。
“風老，這裡如此混亂，想必你也暫時沒了收徒之心，我就不再繼續打擾了……”
知道就算解釋，對方也不可能相信，張懸不再多說。
“好，你先回去吧，等我安頓好了這邊，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再去找你……”
風老點頭。
整個跟基、老巢都被端了……說的再多也沒了用處，還不如讓對方暫時離開，自己想辦法找出問題所在，緩解尷尬，再說收徒不收徒的問題。
不然，這幅模樣，想收徒，人家也不可能答應啊！
“告辭！”
搖搖頭，張懸轉身向外走去。
見他離開，洛玄青緊跟着走了上來。
離開神識能夠察覺的範圍，再也忍不住，起不來的跟前，壓低了聲音：“張師，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清楚……”張懸搖頭。
這種事就算是大舅哥也不能多說，牽扯的實在太大了。
“不知道？”見他如此回答，洛玄青皺了皺眉，最後還是忍住，沒有多問。
雖然具體情況無法推測，但是絕對和眼前這位脫不了關係。
不然，別人來都沒事，他一出現，不是塌這裡，就是塌那裡？
都說自己是破壞王，走到哪破壞到哪，可短短一段時間接觸，眼前這位怎麼感覺比自己還要兇猛得多？
自己搞破壞，至少還有跡可循，不是力量用的太大就是沒控制好修爲……這傢伙，將整個天機堂徹底搞廢，沒有任何痕跡可以探查……
這纔是破壞的最高境界，令人敬佩。
“看來以後，要好好和他交流一下，如何搞破壞，才能神不知鬼不覺……”
扶住下巴，暗暗沉思。
“對了，光顧着跟你出來了，忘了揍張淳一頓……”
感慨了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洛玄青一拍額頭。
老想着詢問是不是天機堂的事情和眼前這位有關，忘了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了。
張淳那傢伙還在裡面沒出來，沒來得及揍他一頓……
遇上而不出手，豈不等於，好不容易突破了修爲，卻沒地方顯擺了？
“跑過去揍人，落了下乘……真想打他，不用去找，可以讓他自己找上門來……”張懸道。
“哦？”洛玄青看過來：“怎麼做？”
“很簡單，聖子殿諸多職業之中有沒有張家子弟比較靠前的？”
張懸看了過來。
“當然！”哼了一聲，洛玄青帶着不悅：“雖然張家的人，個個人品操蛋，但是天賦的確不是蓋的，不少人不光實力不錯，輔修職業也都學的很好……”
張家的人強大，不光體現在戰鬥力上，在其他職業，也都有很高的建樹。
正因如此，纔在聖子殿有這麼大的名聲，人人畏懼和敬佩，捍衛第一家族的地位，無人能夠動搖。
“那就好，除了張淳，最有名的是誰，帶我過去，我想挑戰輔修！”
眼睛露出了狠辣之色，張懸目光一閃：“只要一路挑戰過去，不信這位張淳不出頭！”
天機堂的事情雖然短時間內猜測不到自己，但是時間久了，一定可以想出和自己有關。
最重要的是，已經知道了，那位楊玄真的存在……這傢伙不出現倒也罷了，一旦否認他的身份，天道圖書館就極有可能泄露，成爲衆矢之的。
名師大陸，之所以不像其他地方那樣，不遵守規矩，殺人奪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爲師承，人人都知道，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一個支脈盤根錯節，誰也不知道，能牽扯多深……因此，不出現生死大仇，一般不會出手。
據說當年封號帝國下的一個三等聖人門閥，隨便處置了個化凡境界的小人物，就牽扯出了九星煉器師的祖師爺爺……最終導致整個家族分崩離析，差點因此滅族。
自此之後，只要爆出傳承，一般很少有人敢動，他一路走來，如此安穩，甚至連個偷襲刺殺的都沒有，“楊玄”這個名頭，絕對起了很大作用。
如果不是真實存在，恐怕，這麼多次闖堂成功的，名師堂總部，也早就派人過來探查了。
所以，時間不等人，必須趕在其他人察覺，他能夠矇蔽天機；那位楊玄找過來之前，達到八星名師，解開封印，成爲真正的殿主，或者達到更高的修爲。
有了殿主身份，不管是誰，哪怕是名師堂總部，想要找麻煩，估計也要掂量掂量。
這位大舅哥，要去揍張淳，思前想後，不如趁機把張家的人，全部收拾一下。
之前費師也說了，每一個成爲殿主的人，都要經歷各種挑戰，一路碾壓，才能凸顯威懾，既然他是殿主唯一的候選人了，那就再沒有什麼可隱藏的，放手去做吧。
不攪的整個聖子殿，天翻地覆，就不姓張！
“挑戰輔修？”
洛玄青遲疑了一下：“你的陣法很厲害，馴獸也極其強大，但其他輔修，張家的人也都不弱，你確定……能夠勝過，而不是被對方教訓？”
不是他不相信眼前這位。
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後，就算是名師，也不可能任何職業都強，眼前這位在陣法上和馴獸上的造詣，他十分信服，可其他職業，一想到那些張家人留下的記錄，就算是他，都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過去能打臉倒也罷了，萬一不成功，被人打了，就有些尷尬了……
“放心，只要給我找到足夠的書籍，想打我的臉……恐怕，還沒那麼容易！”
目光一閃，張懸哼道。
“既然你有自信，那就好，我剛好還想去一趟啓靈師公會，你要不要去？”
見他這樣說，想起青年的種種神奇，洛玄青停頓了一下，道。
“啓靈師公會？”
張懸看過來：“可有張家的人？”
“張淳的親弟弟，張峰，就是其中的聖子……不過，他的級別已然達到了八星……你行不行？”
點了點頭，洛玄青還是有些擔憂。
“啓靈師？張淳的親弟弟？”
嘴角揚起，張懸輕輕一笑：“放心吧，男人怎麼可以說不行！如果這位張峰人品還不錯，考覈一下啓靈師就算了，要是和他哥哥一樣低劣，那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