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氣增加,張懸僞裝的這位“楊玄”名師反倒清閒下來。
三百萬金幣,就算天玄城有錢的不少,能夠一把手拿出來,直接送人毫不介意的,也不會太多,這種人如果不是實在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肯定不敢打擾一位名師清靜。
歐陽會長、陳霄丹師走後,院子再次安靜。
休息了一上午,實在沒人過來,張懸再次卸掉僞裝,重新回到了學院。
“老師,黃語小姐找你,就在課堂等着……”
還沒回到課堂,就見袁濤迎了上來。
“她找我幹什麼?”
張懸一愣,知道袁濤也回答不出,不再多問,回到班級,果然看到黃語小姐站在房間裡,安靜的如同一幅書畫。
她能成爲名師學徒,並非單單因爲是教師公會會長的女兒,這種淡然恬靜的氣質,就能天生給人好感。
果然,她站在房間,鄭陽、袁濤等人都時不時將眼睛瞟過來,氣的趙雅腦袋撞牆,想要殺人。
本姑娘和王穎一點都不差好不好?平時上課的時候,怎麼沒見偷偷看我們?
可惡!
“張大師!”
不理會這些小女生的心思,見他回來,黃語眼睛一亮,急忙走了過來。
“黃小姐找我可有事情?”張懸疑惑。
“陸大師要我請你過去一趟。”黃語抱拳。
“難道他要帶我去王宮藏書庫?”張懸眼睛一亮。
之前陸沉曾答應帶他去王宮藏書庫尋找闢穴境的秘籍,只因爲沈追陛下不在王城,就此作罷,現在專門讓黃語來找自己,應該事情有進展了吧。
“呃……不是!”黃語有些尷尬:“是陸大師要考覈我和白遜,打算讓你做評委。”
“評委?”張懸一愣。
黃語和白遜都想要陸沉大師的【墨軒圖】,後者給出準則,誰對書畫有更深的研究,就會給誰,正因爲如此,二人才在前幾日來找張懸,想讓指點書畫,自己哪會什麼書畫,只好隨口胡說了幾句,結果讓二人如獲珍寶,潛心學習,現在應該是最後的考覈了。
“是,陸大師知道你對書畫有很深的研究,能給出最中肯的評判,所以,要我來邀請,讓你務必過去……”黃語道。
張懸眉毛跳了跳。
他連畫筆都不知道是啥,還中肯的評判……這位陸大師倒真看得起。
不過,受了人家好處,還希望能借助對方進入王國藏書庫,自然也不好拒絕。
再加上黃語開口,學心拷問這件事上,她可是幫了很大忙的。
“好吧,只要不嫌我胡說八道就行,什麼時候開始?”
點了點頭,張懸應了下來。
“本來說好中午開始的,你一直不在……不過,咱們現在就去,應該來得及。”黃語道。
“中午?”張懸一愣。
他起牀就日上三竿,又等了許久,才晃悠悠出門,現在已經差不多中午了……今天就測試,而且就現在,也有些太着急了吧!
“嗯!”黃語點頭。
“好吧!”見對方一副必須將他帶走的模樣,張懸知道拒絕也沒用,只好交代學生幾句,跟在後面走出學院。
“我知道書畫學起來很難,比試好像也不太容易吧!”
路上張懸忍不住問道。
書畫比試,他沒聽說過,也不知道規則。
總不能讓她和白遜二人同時作畫,然後再進行比較吧。
黃語出身教師公會,再加上是名師學徒,就算沒專門學過,肯定也極爲擅長,至於白遜……這個只知道比武的傢伙,他真很難腦補對方握筆作畫的姿態。
“考覈是由陸大師和原語大師定下的,我和白遜提前都不知道消息,具體怎麼考覈也不太清楚!”黃語搖了搖頭。
“原語大師?”張懸疑惑的看過來。
這傢伙不是天玄王城有名的醫者嗎?定什麼書畫的規則?
“原語大師不光是醫道大師,在書畫上也很有建樹,就連陸大師都對他讚不絕口,一副【江鳥圖】,清江引流,栩栩如生,舟上作畫,竟然引得飛鳥來臨,長鳴不已,傳爲佳話。”
黃語雙眼放光,滿是崇拜。
“這麼厲害?”張懸咂舌。
他從收下王穎就聽說過原語大師,一直以爲只是個醫師,做夢都沒想到,對書畫也這麼厲害。
作畫能把真鳥引來,足以說明水平,就算比不上陸沉大師,也肯定相差不遠了。
“是啊,這次陸大師不光邀請了你,還邀請了他,說三人做評判,才能公正。”黃語道。
張懸點頭。
既然有兩位真正的書畫大師坐鎮,自己就是個湊數的,到時候隨大流就行,也就不用那麼緊張了。
反正他對書畫一竅不通,上次鎮住陸大師,是圖書館的功勞,過一會大不了少說話,免得露出馬腳。
二人邊走邊說,時間不長再次來到陸沉大師的府邸。
還沒來到跟前,管家城伯就迎了上來:“張大師,黃小姐,你們怎麼纔來,原語大師說下午還要去拜訪什麼人,都有些等不及了。”
“是我出去了一趟,讓黃小姐等了許久。”張懸有些不好意思。
對方定好了中午,可惜這幾天自己一直不在學院,不太好找,這才耽誤了時間。
“請!”聽他這樣說,城伯也不敢多說,招呼二人向前走去。
有了自己的院落,再次回到這裡,有了另外的感覺。
雖然樸素淡雅,卻在細節處,裝修的極其精緻,租來那座府邸與之一比,差的太多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當然,租來的那座府邸,如果真是一位名師裝修,肯定不會是那副模樣,商人居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和一個書畫大師相媲美。
跟在城伯身後,不一會就來到會客廳,擡眼看去,果然看到陸沉大師和一個老者正對面坐着喝茶,張揚無比的白遜,正躲在一側,滿臉焦急的四處張望,一看到二人,立刻喜出望外,迎了上來。
“張大師,你來了……”
張懸點頭,看向這位名動王城的原語大師。
六、七十歲的模樣,雪白的鬍鬚,雖然年紀不小,雙眼卻炯炯有神,給人一種精力四射的感覺,不愧是醫師,如此年紀,還有這種精神,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
“小兄弟,你來了。”
陸沉大師笑着站了起來。
“陸沉大師!”張懸抱拳。
“嗯,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原語大師,也是我的至交好友,書畫大家。”陸沉笑着給雙方介紹:“原語,這就是我和你提起的張懸小兄弟,雖然年輕,但在書畫上的造詣,恐怕不在你我之下。”
“大師過譽了,我只是……隨口……隨便學學而已。”張懸忙道。
上次過來看出陸大師的畫,那是因爲有強大作弊器在身,真要讓他觀察,三年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學無長幼,達者爲師,你能看出陸沉的【夏秋圖】和【赤雄嘯天】,並指出問題,這份眼力,就很不錯,這樣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
原語大師開口。
聲音平和清澈,給人一種淡淡的暖意。
看來他聽陸沉說了關於張懸的事,烏黑的雙眸看過來,帶着好奇。
“謬讚了……”張懸再次抱拳。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上次那兩幅畫的名字。
如果給陸沉、原語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當場吐血。
書畫家作畫,都會在上面留下名字和各種各樣的書款、字跡,以後伴隨時光消失,也能名留千古,響徹後世。
正因爲如此,他看那兩幅畫的時候,上面是有名字的,只不過用的是書畫家喜歡的特殊字體,而且很是潦草,沒認出來罷了。
書畫學徒都能看懂的字體,他都不認識,甚至不都知道那是畫名……就這程度還大師……真有臉承認……
幾人又客套了幾句。
不得不說這個原語大師還是挺好相處的,換做別人看到張懸這麼年輕必然會生出輕視之心,他非但沒有,反而帶着欣賞的味道。
“好了,既然人到齊了,咱們就開始吧!”
陸沉大師捋着鬍鬚。
“是!”
黃語、白遜同時點頭。
“墨軒圖只有一份,只能給你們其中一人,所以才弄了這個考覈,一來是我不想將名畫送給不懂書畫之人,二來,也想好好磨礪磨礪你們,讓你們戒驕戒躁,尤其是白遜。”
陸沉大師看向二人,淡淡道。
以他的身份,雖然很愛惜墨軒圖,晚輩開口,肯定也會賜予,之所以設定考覈,也是想讓二人多接觸書畫,多多學習。
他一輩子鍾情書畫,甚至將全部青春都扔進去了,看到後繼無人,自然有些着急,黃語、白遜前來相求,就趁機定下了規矩,讓他們好好學習,或許以後就能將書畫傳遞過去。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人人習武,喜歡書畫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如果再無舉動,恐怕這個職業,都將失傳。
剛好這樣做,也能起到磨礪白遜的效果,這傢伙脾氣急躁,遇事喜歡用拳頭解決,多學習書畫,能陶冶情操,讓他脾氣更加穩重,否則,這種急躁性格,以後如何繼承王位,替王室南征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