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的動作實在太反常了，硬要解釋，只能說是心魔發作，這樣也簡單一些。
不然，一旦說無念無想，就牽扯巫魂，越說越多。
至於之前對方發現魂魄，只要不承認是自己的，反正也無從追查。
“心魔？”
果然，聽到對方的話，空中的女人停了下來，雖然攻擊不再繼續，心中卻沒有相信，牢籠依舊存在。
看樣子，只要對方說的出現錯誤，立刻就會出手。
“正是，在下是學院的新生，本來打算到藏書閣看書學習，考覈驚鴻師，剛到這，心生一陣明悟，爲了免除別人打擾，只好藏在樹上……”
張懸連忙解釋。
“明悟？”女子眉毛一皺。
修煉者明悟，來的快，去的也快，正因如此，學院修築了無數涼亭，就是爲了能給師生一個免被打擾的時間。
如果這傢伙真是突然明悟，藏身樹幹，免被打擾，也說的過去。
“剛纔那個藏在藏書閣的東西，和你什麼關係？”
當然這也只是有可能，她並不相信。
藏書閣突然來了個隱身的不速之客，這傢伙又從樹上掉下來，要說兩者沒聯繫，絕不可能！
“我並不知道前輩說的什麼，在下之前是思索【霓裳漣漪舞】中的細節頓悟，才導致差點走火入魔，剛剛恢復過來，外界的一切事情，並不知情！”張懸道。
這件事不能沾惹，必須推的一乾二淨才行，否則，有口難辯，再無法解釋。
“霓裳漣漪舞？這是六星驚鴻師才研究的舞技，達到了六級，你一個新生，思索這個？想騙我？”眉毛一皺，女子哼道。
掌心再次雷霆轟鳴，似乎隨時都會出手。
眼前這傢伙，二十歲左右，剛說自己是新生，此刻又說思索六級舞技，不讓她疑惑纔怪。
見說出這個舞技，對方果然吸引力集中過來，張懸鬆了口氣，手腕一翻，一個徽章出現在眼前：“在下乃六星煉器師，思索六級驚鴻舞，應該不算什麼吧？”
“六星煉器師？”
看到徽章上六顆星星閃耀，女子皺眉。
煉器師徽章，不可能作假，也就是說，對方是真的六星煉器師。
煉器師，是上九流的職業，連這個都能達到，研究六級舞技，的確不算什麼。
“是，霓裳漣漪舞，是六級舞技中比較強大的，如果施展好了，連聖域強者都能迷惑，讓其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不過，經過我的觀察，這招雖然強大，卻也有幾個很顯然的缺點，需要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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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注意力集中過來，張懸微微一笑，繼續開口：“第一，霓裳漣漪舞，顧名思義，需要華貴服飾才能發揮出最大效果，不過，一旦遇到危險，戰鬥在即，對手怎麼可能讓你換衣服？這是最大的缺點。第二，這套舞技雖然驚豔，卻也沒達到讓人無法防禦的地步，尤其是跳動的時候，魂魄遊走，消耗極大，很容易讓人感到疲倦。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是第二個缺點……”
“……這是第三個！”
“……第四個！”
……
“……第十七個！”
張懸聲音如同機關槍，沒給對方插話的機會，一口氣說出了霓裳漣漪舞的十七個缺陷。
這個舞技，在藏書閣蒐集的諸多書籍中，有詳細的介紹，他掃過一眼，知道內容，此時翻出來找到缺點，十分簡單。
不讓對方追究巫魂的事，就要佔據言語上的主動。
霓裳漣漪舞是六星驚鴻師最常用的舞技，直接說出缺陷，讓其震撼，現在看來，果然達到了預想的效果。
“這麼多缺陷……是你看出來的？”
女子有些不敢相信。
這套舞技，她也經常使用，都未發現這麼多問題，眼前這個青年，一口氣說了出來，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身爲六星驚鴻師，細講出來，稍一推敲，立刻明白，對方說的沒有一句假話，全都是事實！
也就是說，霓裳漣漪舞，的確有這麼多缺陷，沒有絲毫錯誤！
連她都看不出來，對方卻看了出來……這是什麼眼力？難不成這傢伙真是來考覈驚鴻師的？
“正是！”張懸點頭。
“可有解決方法？”
見他如此自信，女子忍不住問道。
“頓悟之前，的確沒有辦法，不過，此刻對驚鴻職業瞭解更多，已經能夠解決一些！”
張懸點了點頭：“剛纔說的第一個缺點，必須衣着華貴，其實，這是個誤區，這個舞技重在漣漪，而非霓裳。漣漪者，波紋也。讓人沉浸其中的，並非華貴的服飾，而是激盪而起的漣漪，就像我現在，衣着普通，但是我如果施展這個舞技的話，依舊有不弱的攻擊力……”
說着擡起手掌，在面前輕輕一劃。
嗡！
真氣在他的體表激盪，盪漾而出一層層的漣漪，宛如石頭扔進水池，波紋嫋嫋，氣韻陡生。
女子向前看去，眼前的青年，雖然衣着普通，但在波紋的襯托下，宛如身着華貴服飾的九天舞神，侵入靈魂，給人一種異樣的享受和美感。
就好像這一下，不光改變了氣質，還更換了衣服，從剛纔撞牆髒兮兮的身影變成了某個國度參加晚宴的王子。
讓人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難以自拔。
晃了晃頭，清醒過來，這才發現，對方已然停了下來，依舊是普通衣服，沒有太大變化。
“厲害！”
心中一震。
她是六星巔峰驚鴻師，一向只有迷惑別人的份，對方連衣服都沒換，就讓她有些失態，恐怕眼前這位，對舞技的理解，已然超過了她，達到了更加高深的境界。
“剛纔說的第二個缺點，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如果將魂力，按照我說的方法運轉，就可以避免……”
見對方露出震驚，張懸知道對方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身份，鬆了口氣，再次一笑，接着開口。
霓裳漣漪舞的缺陷，憑藉他現在對驚鴻師的理解，想辦法解決，並不難。
這套舞技，對靈魂的消耗很大，傷人的同時，也在傷己，而如果用上他的方法，傷己的程度就會降低不少，甚至只需花費以前三分之一不到的代價就能發揮出更加強大的威力！
“這、這……”
聽到方法，仔細揣摩，越想女子越是震驚，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滿是不敢相信。
以她的見識，再加上剛剛試驗了一下，對方說的居然一點無錯！
也就是說……眼前這位不光修改了霓裳漣漪舞，還讓其變得更加強大，消耗更少！
“至於第三個缺點……”
正在震驚，就聽到對方的話語沒有停歇，繼續說了下去。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剛剛說的十七個缺點，他居然全部用特殊方法解決。
“如果將修改後的這個，重新整理成冊……霓裳漣漪舞的威力將會增加一倍不止，我施展的話，別說聖域一重，就算二重，恐怕都要沉迷其中，受制於人……”
喉嚨發乾，女子全身僵直。
以她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修改後霓裳漣漪舞的珍貴和可怕。
隨便看了一眼，說出十七處缺陷，而且還能修改……眼前這個青年，年紀不大，但對驚鴻師的理解，就算是她，恐怕都望塵莫及！
“好了，這是我剛剛領悟對霓裳漣漪舞的理解，希望對你有用，如果還有不理解的，可以向我詢問，我能夠回答的話，必定不會隱瞞！”微微一笑，張懸看過來。
他也是被逼無奈，現學現用。
不然，對方堂堂聖域強者，一旦動手，十個他也不是對手。
“我剛好有些問題，是關於飄香舞技的，每次修煉，都會覺得心臟沉悶，不知如何化解……”女子遲疑了一下，開口道。
她的確有修煉上的疑難，困惑好久了，一直得不到解決，眼前這位既然連霓裳漣漪舞都能更改，是不是也能幫她解決？
“飄香舞技……你說的可是，三千年前，六星巔峰驚鴻師醉玲瓏，創出的那套？”
張懸看過來。
“正是！”
女子點頭。
“這個施展出來，不光讓人靈魂上悸動，甚至還能飄香十里，讓鳥雀、蜜蜂爲之共舞，是六級最巔峰的舞技，十分強大，你施展如果沉悶，如果我沒看錯……”
眉頭皺起，張懸停頓了一下，隨即看過來：“你應該沒和人相戀過吧？”
“我……沒有！”女子搖了搖頭。
她一生醉心驚鴻，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從未有男子入眼，自然也沒和人相戀過。
“那就是了！醉玲瓏創出飄香舞技，正是春意懵懂之時，打算和戀人長相廝守，白頭偕老，這個舞技看起來只是簡單幾個動作，實際上卻沉浸了她對以後美好生活的幻想和期待。你從與人相戀，對這種憧憬，自然不懂，施展出來，心境無法融合，非但沒有效果，強行施展的話，恐怕……還會反受其害！”
張懸解釋了一句：“這樣吧，我改一下這套舞技的修煉法訣，消除這個隱患。如果你想學的話……”
輕輕一笑，張懸看過來。
“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