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和法魂分身,同時看向這個高瘦的黑袍人,都有些驚訝,此人爲何認得自己?
“敢問前輩,可是見過我二人?”
“沒有。”黑袍人搖頭,轉而道:“沒見過,但聽說過,大名如雷貫耳。”
“不敢當不敢當。”楚天站起來,客氣地拱一拱手。
“呵呵。”黑袍人輕笑了一聲,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前輩,實不相瞞,我們是要去陵園守墓。”楚天說道。
黑袍人明顯詫異了一下,沉默少許,淡道:“被攔在外面了?”
楚天不可置否地點點頭,“前輩,您可以帶我們進去麼?感激不盡。”
“別叫我前輩,有的人,已經把你和我劃成同一層次的人物了,我指的是潛力。”黑袍人聲音裡有種難以捉摸的味道,像是諷刺又讓人覺得是很平常的玩笑話。
黑袍人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告訴我你進去的原因。”
楚天聽到前一句,心裡還有些莫名其妙,但聽到後一句,他覺得好像有戲了?
“我二人,受我冷姨之託,前去祭奠荒靈至尊。”楚天還未開口,法魂分身編造的謊言便傳來。
“哼,僅是如此?”黑袍人輕哼一聲。
“是。”法魂分身冷漠點頭。
“楚天,你這個分身果然很有意思,特別是那一對銀眸。我恍惚記得,荒靈至尊似乎也有一對銀眸,你帶分身進去,不會是想爲他尋找什麼吧?
“我先提醒你,至尊陵園,神聖不可侵犯,如果你們妄想從陵園中得到什麼,我勸你們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否則我不介意碾碎你二人,誰也阻攔不了,連祖也不能,明白?”
黑袍人語氣轉冷,其間甚至還飽含了殺意。
楚天和法魂分身,感覺那殺意竄到了他們靈魂深處,那種感覺說不出的恐怖。
好在那殺意似真似幻,剎那間就退去了,饒是如此楚天和法魂分身背脊上,也本能地冒出陣陣冷汗。
“大人您放心,我二人受冷姨之託,單純地想去祭奠至尊一番,絕無它意,請大人幫我們說說情吧。”楚天說道。
“看在冷前輩的面子上,跟我來。”
黑袍人冷冷轉身,一步便跨到黑鐵大門前方,楚天二人立即跟上。
黑鐵大門,悄無聲息地打開,裡面是一片黑霧,什麼都看不見。
黑袍人一言不發,默默踏足其中。
楚天和法魂分身也跟着向前,心裡略微忐忑,因爲那兩個守護大門的黑袍人又出現了。
“站住。”
楚天心底咯噔一下,像驚弓之鳥。
可是這一次,兩名黑袍人,並未再壓迫楚天和法魂分身,而是扔過來兩件黑色衣袍。
“穿上,進去。”簡單機械的話語,卻讓楚天打心底一喜。
“多謝。”
楚天一拱手,他和法魂分身立即將黑袍穿上,並且學着黑袍人的樣子,把帽子罩在頭上。
此時楚天再向法魂分身看去,只見他的面部是一片陰影,看不到任何輪廓,而且法魂分身的氣息,感應起來與其他黑袍人一樣,是亞神境,其餘的什麼都感應不到。
“原來這黑袍是用來隱藏身份和氣息的。”楚天這才明白,他們之前感應到每一個黑袍人的氣息都大致相當,原來是這衣袍的作用。
楚天也不再遲疑,和法魂分身一起踏入了黑暗。
短暫的眩暈之後,楚天聽到耳旁有海呼嘯的聲音。
緊接着,他眼前有了光,微弱的光,風順着他的臉頰劃過,空氣潮溼而陰冷。
楚天睜開眼眸,天空依舊是淡灰色,天地依舊是那麼蒼涼。
不同的是,大地變成了一片無邊無際,藍到發黑的海。
以楚天和法魂分身的目力,透過層層萬丈巨浪,他們看見遠方海域中,有着許多大大小小的黑色島嶼。
“還愣着?”
不知何時,高瘦黑袍人,已經落在楚天身旁。
“呃。”楚天回過神來。
“記住,不要輕易去和人交談,不許刻意動用神力,總而言之,不要做任何多餘的動作。”
“爲什麼?”
“你話似乎有點多。”高瘦黑袍人很不悅。
楚天沉默。
楚天和法魂分身,跟着高瘦黑袍人騰空,避開萬丈巨浪,在半空中踏步前行。
行走之際,楚天目光撇向下方的一個島嶼,他這一眼,看到了驚奇的一幕。
那島嶼上,密密麻麻地坐着一些黑袍人,他們每一個的身上,都被一根手指粗細的鐵鏈貫穿胸膛。
那些黑袍人,盤坐在島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生命氣息。若不是偶爾有人的手腳會動一下,楚天還以爲那些都是死人呢。
法魂分身,自然也留意到了這一幕,他本能地想要引動銀眸,一探究竟。
“喝!”
法魂分身銀眸還轉換出來,便被高瘦黑袍戾聲何止了。
他轉過身來,提着法魂分身的衣襟,“你不守規矩,是想死麼?”
法魂分身冷漠地凝視着高瘦黑袍,心中有怒氣,但卻全力壓制着,沒有流露出來。
“哼。”高瘦黑袍推開法魂分身,繼續前行。
這之後,楚天和法魂分身,便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除了偶爾看一看下方島嶼上的狀況之外,沒有再想去探尋什麼。
“到了。”
高瘦黑袍開始下降,楚天二人跟着落下。
這是一個荒涼的島嶼,方圓大概數千公里。
這座島除了大一些,與其他島嶼沒什麼不同,這上面亦有數以萬計的黑袍人落座其間,他們心臟部位,同樣被一條拇指粗的黑鐵鏈貫穿。
離得近了,楚天才感覺到,這些人似乎都處在痛苦當中。
高瘦黑袍帶領楚天二人,找到一塊空地,示意他們坐下。
嘩啦……
兩條鐵鏈,從島嶼中央一個凸起的石包中飛射出來。
噗呲!
楚天和法魂分身還沒反應過來,那兩道鐵鏈就貫穿了他們的胸膛,直入心臟!
“這……”
劇烈的疼痛感,讓楚天面色發白,他本能地想要掙扎,卻徒勞無果,他渾身力量在鐵鏈灌入那一刻消失了。
“啊!”楚天咬着牙,低聲痛呼。
“嘶,差點忘了,你是逆神者。”黑袍感覺到不對勁,這才反應過來,這小子不適合信仰任何人。
黑袍擡手,對着楚天招了一下。
嘩啦……
那鐵鏈從楚天心臟部位退出,縮回最初的地方。
楚天這才安靜下來,痛楚減輕了許多。反觀法魂分身,卻讓高瘦黑袍感覺到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