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的舉動頓時把阿爾丁逼到了一個非常被動的局面上去。
剛纔的距離有十米遠,自己兩個強悍的手下就幾乎毫無反抗餘力地被爆頭了,可見那“魔法道具”的威力比貝爾基爾所說的還要可怕,而且還真的可以連發。
“果然深淵煉魔的話就是不能信啊!”貝爾基爾低聲腹誹了一句自家的隊友,再猶豫了半秒鐘之後便展開了翅膀,撲打着雙翼騰到了半空中,直接避開了陸希的衝鋒。
他做出以上動作的判斷依據非常地簡單,陸希既然能用這個道具在十米開外秒掉好幾個戰力強悍的部下,那也一定可以在距離縮短的前提下秒掉自己。作爲一個“血統高貴的天人貴族”,阿爾丁心目中還是有着非常遠大的志向的,他可不想在糊里糊塗就這麼掛掉。
可也就是因爲這麼一次閃避,陸希卻藉着這個機會突破了這個包圍圈,趁機衝到了那被綁在鐵架子上的女白鬼身邊。他抽出寶劍,幾劍砍斷了綁在對方手腳上的鎖鏈。失去了束縛的女白鬼,便彷彿沒有骨頭似的軟了下來,一頭栽了下來,被陸希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了。雖然是裸露的酮體在懷,但入手的觸感卻是宛若冰塊一般的刺骨的冰涼,哪怕是冷血動物都不應該是這樣的體溫。
陸希將劍收回了劍鞘,順便將小女孩拉到了身後,一隻手依舊扶着那個白鬼女人,另外一隻手則甩開了掌中的黑薔薇,用嘴巴填起了子彈。
導力槍比火藥槍最大的優勢就在於,不需要火藥自然也不需要彈殼了。在另外一個世界,即便進入到21世紀還沒有完全成熟的無殼彈技術,卻在這個槍械技術尚處於初級階段的世界完美地實現了。果然,導力技術繼續發展下去,一定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一條非常奇葩的科技樹的。
陸希不由得胡思亂想。
拍打着翅膀懸浮在半空中的翼人自然是理解不了陸希的感動,他到了這個時候這才反應了過來,原來對方分明就是在虛張聲勢。驚怒交加之下,阿爾丁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吼叫聲,恨不得就將那還在哼着小調的年輕魔法師碎屍萬段。
可是,在他還沒有做出下一步動作的時候,陸希卻先他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已經快被這滿肚子壞水的魔法師忽悠出心理陰影的翼人頓時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豎起手中的長劍擺出了一個滴水不漏的防禦架勢。他相信,憑着自己的實力,如果有了準備,就算是威力強大的“魔法道具”,也沒那麼容易傷到自己。
緊接着,映入翼人眼簾卻不是對方發動了攻擊,只是一張似笑非笑的同情的表情,伴隨一連串“轟隆”的爆炸聲從天頂上傳來過來,充斥入阿爾丁的耳畔,彷彿是大地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怒吼。他只覺得一陣耳暈目眩,幾乎是本能地擡起了頭來,只看見天頂的石壁上煙硝瀰漫,火光四起。那些從天頂下垂的十幾個巨大的石筍一個個都在連串的爆炸中劇烈地擺動着,搖搖欲墜。
阿爾丁只覺得頭腦呈現了一片空白,這樣致命的狀態整整持續了數秒鐘,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些有數人高的石筍便已經在爆炸中脫離了石壁的束縛,急速地墜落了下來。
阿爾丁回過頭來,卻看見陸希已經一手提着白鬼蘿莉一手拖着那奄奄一息的女白鬼跑了老遠,正沿着石壁上的階梯往上爬,早已經脫離了危險區。
“你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嗎?你這傢伙好毒!你難道忘了嗎?這個城鎮也會一起毀滅的!就不怕受到天罰嗎?”阿爾丁大聲地吼叫着。
“哎呀?是什麼讓你認爲,我對這個白鬼和藍人的生死富有責任了?況且,想要毀滅這城鎮,並且付諸於行動的是你,我已經救下兩個一大一小兩隻妹子了,算是仁至義盡了。就是鬧到女神姐姐那裡也是絕不會受罰的。”陸希拖着帶着兩個白鬼妹子,頭也不回地說道。
對方氣急敗壞的聲音很快便被一陣亂石的轟鳴蓋住了,陸希依舊沒有回頭,但他卻知道,伴隨着自己佈置在石壁上那些魔法陷阱地發動,這個白鬼和藍人的城鎮,以及那幾十個翼人的入侵者,唯一命運也就只有絕對的毀滅了。
陸希提着兩個女白鬼繼續趕路,腦海中也不斷充斥着系統提示自己獲得經驗值的聲音。
幾十個翼人高手,盜匪的戰鬥機被亂石砸死,一下子就送來了近萬的經驗值,聽得陸希很是心曠神怡:“嗯,這麼說起來,無論是用什麼方法,只要是死在我手裡的敵人也可以算經驗嘛。這樣一來的,下次我豈不是可以用些更有效率的方法殺敵了?比如說沙林毒氣神馬的……”
不行,再這麼想下去,似乎什麼不怎麼重要的東西就要沒有了……可話又說回來,那個城鎮裡的白鬼雖然基本上死光了,但至少還有那麼一千多個藍人吧,被壓死的至少也該有那麼五六百個的,他們的經驗值難道不算?
(系統:因爲宿主救了白鬼妹紙兩隻,自動被老朽判定爲藍人和白鬼的自己人。弄死那麼多自己人,沒扣經驗就算好的了。殺自己人也想拿經驗?宿主的下限真是再一次刷新了老朽的認知啊!)
你才和他們是自己人,你們全家才和他們是自己人。
貧心而論,這一次陸希之所以願意出手相助,一方面是對那羣翼人的做法實在看不過去,一方面也是因爲白鬼的女人和蘿莉多少也還算是在自己審美觀內的美人,但對於白鬼的男性和那些長得和地精差不多的藍人,陸希卻實在是缺乏責任感。他佈置陷阱毀掉了對方的城鎮,一次性製造了三位數的死者,但最多也只是默唸了兩句“罪過罪過”,打心眼裡還是缺乏真正的負罪感。
一手提着小蘿莉,一手拖着奄奄一息的女子,陸希花了將近二十分鐘才沿着簡陋的石階爬上了石臺,累得氣喘吁吁,他才終於體會到了拖家帶口的滋味。
“嗯,水晶宮雖然是唯一奮鬥的目標,但孩子什麼的……還是等到我有了心理準備再說吧。”陸希一邊這麼想着,一邊將白鬼女子放到了一邊,讓她靠在了石壁上,接着便順手放開了那小女孩。
白鬼小蘿莉剛剛獲得了自由,便立刻大步跑到了那女子的身邊,小手按着對方的傷口,眼眶中的淚珠子“噗嗖噗嗖”地往下掉。如果阿爾丁說得沒錯,這一大一小的女白鬼應該正是母女纔對,有這樣的反應自然不奇怪。
小女孩擡眼看了看陸希,這個人雖然救了自己和母親,但畢竟敵友難分,她咬着嘴脣,終究是不敢大聲地哭出來,整張小臉都在抽搐着,看得陸希也不由得有些心酸了。
唉,我就是心太軟了。
“放心吧。竟然救了你,就不會再傷害你的。”陸希用諾爾達精靈語道。
他知道白鬼所使用的語言和古代精靈語非常相似,只要不是太生僻的詞彙,對方應該是能夠聽懂的。
果然,那隻小蘿莉眨巴了一下眼睛,收回了一下淚水,仔細打量了一下陸希,用口音生澀的精靈語小心翼翼地道:“那個……謝謝您,好心的人類大姐姐……那個,您……您身上有藥嗎?”
“……本來是有藥的,但突然之間不想給你了。”
今天晚上受了那麼多的驚嚇,白鬼蘿莉自然是沒心思去理解陸希這種不顧場合的幽默感的。她頓時泫然欲泣地看着陸希,眼睛剎那間又紅了,抽抽搭搭地卻也不敢表示反對,那滿臉的悽苦和哀傷卻彷彿化作了具象化的怨念,看得陸希頓時便打了一個哆嗦。
這時,那奄奄一息的白鬼女人卻突然開口道:“不要求她!阿克迪娜!我們一族的驕傲,豈是人類可以玷污的。”
她人雖然只剩一口氣了,聲音自然大步起來,但語氣卻顯得**的,言外之意便毫無商量的餘地。小姑娘怔了一下,猶豫地看了看重傷的母親,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陸希,急得手足無措。
“人都已經傷成這樣了,能不能不要再踐踏自己女兒的心意呢?”陸希看着那張佈滿血跡卻兀自桀驁不馴的臉,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況且,你們這些白鬼怎麼看都只是一羣石器時代的奴隸主,有個哪門子的種族驕傲?又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人類啊?嘖,真是典型的醜人多作怪。”
白鬼女人被氣得七竅生煙,盯着陸希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仇人一般,冷笑了兩聲,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她的視線突然停在了陸希的臉上,不由得猶豫了一下,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女白鬼沉吟了一下,看了看身邊哭哭啼啼的小女孩,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母性的溫情。她緩緩地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聲音終於由冷轉暖:“謝謝你救了我和阿克迪娜,好心的姑娘。如果剛纔在言辭上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現在,能不能再拜託你一件事呢?”
“那得看是什麼事了,而且還要看看我能不能得到什麼好處。另外,您對我的稱呼也是一種冒犯,最好也順便道一下歉。”
“放心吧。您一定會得到極大的好處的。”女人直直地盯着陸希,眼睛中突然流露出了宛若迴光返照一般的光芒:“您……應該是一位魔法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