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蒼老的聲音裡有着一股奇異的力量,直接封住了兩人的行動,那名大漢在原地根本動彈不了,嶽翼手中的紫焱也搖曳了一下,差點就熄滅了。嶽翼心中一驚,沒想到這老者單憑聲音就能夠封住他們的行動,察覺當前的氣氛有些不對,體內神魄之力爆發,衝散了那股進入體內的封印之力,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不遠處那名老者。
老者驚咦一聲,他的聲音裡沒有加持太多封印之力,最多十個呼吸就能夠自動解開。面前的這位青年卻在五個呼吸間就能夠行動自如,就算是一品封印師都很難辦到吧。第一次認真的掃視了眼前略微警惕的青年,不由得一愣,他感覺此人並不簡單,但是又感覺不到具體哪一方面不簡單,只是衝着後者和善的笑了笑。
“這是什麼回事啊?”老者問道。
在老者說話間,那名原本一動不動的大漢,才緩過神來,發現自己全身都能動了,額頭上冒着冷汗,剛纔他餘光也看到了這位大師對旁邊這名陌生青年的態度,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師,情況是這樣的,這位青年想要進入印界,可是要進入印界必須達到一品封印師,但他又沒有可以證明的品階之物,那就必須考覈,可考覈已經開始,若是冒然入場可能會打擾到場內人的發揮,這份責任我們擔當不起,更何況他沒有考覈邀請函,所以纔將他攔下。”
“初來此地,未曾想過流程會如此複雜,這樣的話,還是算了吧,等我到下一個城池在考覈也不遲,多有得罪,告辭。”聽到侍衛的話,嶽翼皺了一下眉頭,什麼冒然進去會打擾場內人的發揮,難道這兩位進去就不會打擾嗎?搖了搖頭,看來這個世界,身份的確十分的重要,就欲轉身離開。
“呵呵,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跟着我進去就行了,反正這考覈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那名老者笑眯眯的說道,笑話,就憑剛纔那一手,眼前這名青年可比自己的弟子強多了,如此人才若到別處登記,那季蒼老頭不得氣死過去。
那些侍衛聽到塗鼎大師親自開口,內心更爲緊張,就憑剛纔那一手凝物化實的火焰,就已經證明對方是一名封印師了。這世間能夠辦到凝物化實的,除了封印師,就是凝荒鏡實力以上的強者了,眼前這名青年明顯只是銅體鏡,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想到此處,那大漢臉色十分的難看,他今天真是踩了狗屎,得罪這麼一個祖宗。
聽到老者的話,嶽翼才頓下腳步,內心鬆了一口氣,目光有些感激的看向老者,抱拳謝道:“多謝……禿頂大師!”
不知道是那些護衛齊聲重音的緣故,還是嶽翼聽出了幻覺,他總感覺這些護衛叫那名老者爲禿頂大師,起初並不是很確定,不過看到那老者有些禿頂的模樣,覺得這個稱呼很貼切,因此才篤定眼前的老者的確叫禿頂大師。
在場之人皆是一愣,那些侍衛用驚恐的目光看着嶽翼,從來沒有一個人敢說這名三品封印師爲禿頂大師,這青年真是捅破天了,然後看了看塗鼎大師的頭頂,也覺得很像,當即漲紅了臉,努力憋着笑容,臉色的表情都扭曲了。
“放肆,竟敢如此侮辱我老師!”那名青年率先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的老師在旁邊一陣愕然,作爲弟子的他十分的憤怒,當即怒喝道。
嶽翼的稱呼,也讓老者一愣,所有人對他都是畢恭畢敬,就連自己的弟子也不例外,能直接叫他禿頂大師的,這名陌生的青年還是第一人,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在場之人都看到塗鼎大師的動作,心中暗叫不妙,被當衆這樣侮辱,肯定會當場暴走吧。出乎衆人的意料,塗鼎大師摸完自己的頭頂之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容十分的和藹可親,那白元公子看到與他相處了三年的老師第一次笑得如此開心,內心很不是滋味。一直以來他都是小心翼翼的與老師相處,這種稱呼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目光瞟了一眼正在抓着後腦勺的嶽翼,惡狠狠的投去了一個目光。
平靜的對視了一眼,嶽翼如無其事的將目光起開,好似沒看到他的警告一般,那白元公子頓時火冒三丈,然後對着老者恭敬的說道:“老師,您好心幫此人,此人非但不知恩圖報,反而出言不遜,我看此子品性定然很差,不如直接將他趕走吧。”
白元公子的聲音不大,但他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他就是要讓嶽翼聽到這些話,只不過那名老者卻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一起進去吧,別再耽誤時間了。”
看到自己的老師執意帶着這名陌生青年進入印盟,也是敢怒不敢言,三人就在侍衛恭敬的目光下,走入了印盟之中。
“小傢伙,進去之後,就去登記,登記完畢就可以直接進行考覈了,剩下的一切,就靠你自己了。”塗鼎大師對着身旁的嶽翼說道。
走到大廳內部,一股壓抑的感覺撲面而來,廳內只有兩名靜坐着兩名人,正在悠閒的下棋,看到突然進來的三人,當即定下手中之事,其中一位白鬚山羊鬍的老者笑着說道:“我說塗老頭,你再不來,我可要取消你弟子的考覈資格了,咦,你怎麼有多出了一名弟子?”
“嘿,季老頭,敢取消我弟子的考覈資格,看我不跟你拼命。這旁邊的小青年是我在門口撿的,不過他若是願意做我的弟子,我也來者不拒。”塗鼎大師懟回了一句說道,一揮手,示意自己的弟子做好準備。
季老頭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直接拋了一個令牌到白元公子手中,他對着三人抱拳之後,餘光瞟了一眼旁邊的嶽翼,冷哼一聲,就趕緊走進了九號密室之中。雖然他對於自己的考覈頗有自信,可也是要建立在足夠的時間之上,早已沒有了在門外的從容,讓一旁的塗鼎大師都不禁搖了搖頭。
“抓緊時間登記吧,若是考覈失敗,可是要再等一年啊。”塗鼎大師出言提醒道。
嶽翼也抱拳道謝,慢慢悠悠的走到一旁進行登記,絲毫不在意流逝的時間,一旁被稱爲季老頭之人低聲說道:“塗老頭,你帶進來的小傢伙似乎不簡單啊,那沉穩的模樣根本不擔心時間的問題。”
“誰知道他擔不擔心,或許性格天生就是這樣也不一定,靜等結果唄。”塗鼎大師說道。
“先生比較面生,應該是第一次來吧,請登記姓名,年齡,和導師便可參加考覈。”一名紫衣女子也知道時間緊迫,對着青年說到,那衣服的顏色倒是與嶽翼的相配。
“嗯,我是第一次來,不過我並沒有導師,是不是沒導師就不能參加考覈了?”嶽翼微皺眉頭,這破規矩也太多了吧,若是再有阻攔,他真的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此地。
“額……那倒不是,一般來說都是有的,若真沒有,那就直接寫個‘無’字吧。”那名紫衣女子也是一愣,竟然沒有導師,這還是她頭一次聽說,連廳內的三人都微微一驚,紫衣女子也是聽出了嶽翼的不耐煩,趕忙回答道。
“嶽翼,年齡二十,導師……無。”嶽翼淡淡的說道。
“嶽公子,您真是天賦卓絕,您可是所有考覈之中年齡最爲年輕的一人。”
誰說少女不懷春,看到有天賦的青年,就算面前之人長相普通,可天賦的光環在少女心中就是完美的,更何況嶽翼臉色那剛毅的神色,有着不符合年齡的沉穩,看着就讓人心安。雖沒有白元公子俊逸,卻屬於很耐看的類型,不由得小小的拍了個馬屁,套一套近乎。
嶽翼含笑未語,靜靜的等待着紫衣女子登記,或許是因爲正在考覈,怕浪費對方的時間,紫衣女子手心都開始冒汗了,越想快就越出亂子,心內都替嶽翼焦急了起來。
“慢慢來,時間還很充裕。”見到紫衣女子手忙腳亂的模樣,嶽翼笑着說道。
紫衣女子擡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青年那平靜的神色,從對方神情上看不出一絲的急躁,若換作別人,自己早就被罵得體無完膚了。
“嗯,抱歉,耽誤了一點時間,拿好這個令牌,這是打開密室之門,現在已經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祝嶽公子好運。”紫衣女子甜甜一笑,說道。
嶽翼接過紫衣女子手中的令牌,看到上面寫着一個‘十’,應該就是最後一間密室了,對着她道謝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徑直走向了廳內。
走到塗鼎大師三人身旁的時候,嶽翼對着三人微微鞠躬,然後從容不迫的走進了十號密室之中。
“哈哈,這小傢伙有意思,合老夫胃口。”一道蒼老的笑聲迴盪在這個大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