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的臺詞本該由殷紹龍來念，只是他盯着李萱眼底的那抹悲涼卻紅了眼。
李萱同樣靜靜的看着他，再次道：“曾經年幼，我也別無他法，如今弟弟長成，不需要我再掛心，所以我進宮的目的，便是想要找出當年將我家道逼入此處的賊人。”
殷紹龍手中的劇本滾落在地面，壓倒了一片嫩綠色的青草。
殷紹龍垂下眸子輕聲道：“對不起。”
李萱微怔，一旁假寐的葉妃也忍不住掀開了眼皮。
“對不起，是我害你如此。”
殷紹龍再次輕聲開口，有些恍惚，整個人的臉色都呈現一股蠟黃色的蒼白。
“當年我一心想拿到你手中的東西，所以…所以纔會派人追殺了你這麼多年……”
葉妃有些難以置信的坐起了身子。
阿萊小時候一直飽受追殺，四處遊蕩，以至於居無定所，仇家不斷，不得不依附着形形色色的男人過活。
這一點她是知道的，可她不知道的卻是殷紹龍竟然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那個時候沈凝心不是應該還沒死？”葉妃忍不住開口。
“可誰能拿到這份研究誰就能擁有更大的勢力，誰就能擁有和金龍談判的籌碼。”殷紹龍輕聲開口，嗓音有些發啞。
葉妃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不夠想想，確實如此。
按照蘇墨寒的說法，金龍在派人調查了一段時間後，基本上便已經放棄了，只是一直盯着阿萊和天騏的動靜。
可根據阿萊的經歷來看，這些年來她幾乎從未安穩過，時時刻刻都面臨着各種騷擾和仇家。
所以，這些是殷紹龍的手筆。
葉妃的心頭當即升起一抹怒火，可隨即卻又覺得有些可笑。
難道說，從那個時候開始，阿萊就已經開始和他糾纏在一起了麼……
葉妃輕輕放鬆了身體，躺回靠椅。
李萱看着兩人的對話一時間插不上嘴，只是安靜的察言觀色。
半晌後，殷紹龍緩緩擡起頭，看向李萱，狹長的眸子有些猩紅，帶着一抹隱痛：“阿萊，我欠你的太多，給我一個機會補償你好不好？”
李萱看着那雙迷濛的眼睛，竟是不由自主的爲他感到心痛，張了張嘴輕聲道：“好。”
葉妃擡眼掃了她一眼，並未阻止。
聽見這一個簡單的應答，殷紹龍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笑意，眼眶裡蓄滿淚珠，看起來有些激動也有些欣喜。
李萱還不等反應過來，一隻乾淨的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殷紹龍抓着她的手，眼眶裡滾落出一滴淚珠，落在李萱的手上，灼熱的讓她的眼眶竟是也忍不住溼了。
如果她真的是那個叫做阿萊的女人該多好，有這樣一個俊美非凡的男人愛她至此，大概輕而易舉就能夠得到一切了吧。
只可惜，她不是。
她只是一個替身，是一個叫做李萱的三線演員罷了。
“你沒死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沒死的……”殷紹龍緊緊捏着她的手腕，眼底又滾落出一顆淚珠，嘴角卻扯出一抹讓人心疼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