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擡頭看向王劫,眨巴眨巴眼睛。
王劫低下頭:“怎麼了?”
“哥哥,你是給人的感覺好敬畏,這就是聖靈麼…”馨兒話至一半,又沒在繼續說下去了。
王劫笑了笑,捏了捏馨兒的臉:“我何能何德稱得上聖靈,不過是爲自己而活的生靈,也是你的劫哥哥!”
聞聽此言,馨兒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一個笑容,張開手臂:“哥哥揹我!”
王劫摸了摸馨兒腦袋,轉身將馨兒背起,卻未朝着原路返回,而是繼續向前。
“哥哥,你這是去哪兒?”
…
此時臨霜已化爲人形,沼澤已淹沒至胸口。
在這之前,她已將自己能夠想到的自救之法試了一遍,就算幻化爲人形,也無法掙脫這沼澤。
哪怕此女想施法制造一個連接岸上的冰橋也無法做到,這沼澤對法術太過敏感,一點點法術都會令自己加快陷入。
“他們會找到我麼?”臨霜逐漸陷入絕望,求生的慾望另其心中涌上陣陣恐懼。一想到自己將要陷入無止境的黑暗,在痛苦中死去,她便忍不住全身顫抖。
陷入沼澤這段時間,自己從小到大的記憶猶如走馬觀燈一般在腦中閃過。
“父王,女兒還未給你報仇,女兒不想死!”
隨着時間的推移,沼澤已淹沒至下巴,臨霜呼吸愈來愈急促,看向前方的眼睛也愈發模糊。腳下永遠是空曠的,永遠踩不到能夠給自己希望的平地。
手中此時還捏着王劫的太衍飛針,最開始此女化爲人形,便試圖用飛針所化絲線將自己拉起,可王劫的太衍飛針所化絲線哪怕是輕輕一碰,也能讓她手掌劃破,若扯緊了只怕整隻手要被分割。
上方的藤蔓懸掛於樹枝上,彷彿一條條青蛇等待着臨霜陷入沼澤,青色的靈更是不知去向。
她想到童年時期在母后懷中的溫暖,自己幾個哥哥時常會因爲不刻苦修煉法術而被父青責罰。第一次進階二階冰原狼時父王的誇獎,那麼興奮。
祖母去世,父親與叔叔、姑姑們在整個狼族觀望中戰鬥,最終父親一身是血的站了起來,舉着冰原牙對月長嘯,在狼羣附和下走上了狼王的寶座。
最終,黑暗覆蓋了臨霜的雙目,什麼也看不到,只有恐懼。
原本保持靜止的身子忽然瘋了一般掙扎了起來,可無論如何掙扎,也無法將手伸出沼澤,自己正在快速下陷。
窒息感涌來,靈力包裹住肺部,能夠讓自己活着,可靈力耗盡後呢?沼澤表面已經沒了任何痕跡,就是有人來了,也不會知曉沼澤之下有臨霜在掙扎。
“王兄!”
臨霜下意識在心中叫了一聲,耳邊卻無任何迴應。
“罷了,或許這就是命!”
臨霜肺部的靈力散去,窒息感另其痛苦萬分,可長痛不如短痛,早些結束罷。
然此時,似乎是什麼東西從上方落下,順着自己的肩膀至腋下,隨後纏住了自己的腰。
“這是?”臨霜趕忙用靈力包裹肺部,雙手奮力去抓此物。
此物正嘗試着將臨霜從沼澤中拉出,臨霜再次獲得了希望:“救救我,求你了,無論你是誰!”
一條、兩條、三條、四條…
愈來愈多,通通將臨霜纏住,拉扯的力量愈來愈大。
“救救我!”
臨霜感到自己正一點點向上,一股酸楚涌上心頭,淚水止不住地流出,失去了父親母親的庇佑,原來自己如此弱小。
一個沼澤,便讓自己沒命,更何況這世間那麼多艱難險阻。
四周的粘重感消失,拉着自己的幾條不明之物似乎沒控制好力度,將自己甩向了天空。
臨霜睜開了眼,面向自己的是天空,是白雲,是太陽,自己從未感到過天空這麼美。
此女伸手嘗試觸摸天空,手上仍然殘留着沼澤泥土。一股失重感傳來,自己飛速降落,手離天空愈來愈遠,愈來愈遠,最終被一道健碩的身軀接住。
還未來得及看清此人是何人,撲面而來便是一團清水,將全身上下的髒污帶走。
“臨霜姐姐,馨兒給你洗洗啊!”
耳旁傳來了馨兒的聲音,臨霜身上已恢復了原有的乾淨整潔,而接住自己的人正是王劫。
“王兄?”臨霜看向王劫的雙目放光。
此時王劫半人半妖之像,面容仍然是那個面容,可背後卻有九條尾巴緩緩扭動,其上還留着沼澤的污泥。
王劫鬆開臨霜,此女腳下一軟,坐倒在地,愣愣地看向王劫,不知是死裡求生受了太大刺激,還是被王劫這模樣給嚇到了。
馨兒忽然跳至臨霜面前,伸出手晃了晃:“臨霜姐姐,你沒事罷,辛虧哥哥來的早,不然哥哥可能就沒辦法將你從沼澤裡頭拉出來了!”
臨霜回過神:“馨兒妹妹,是王兄救了我?”
“對啊!”馨兒扶着臨霜起身。
此時的王劫恢復爲人形,看着掌中的太衍飛針,笑道:“辛虧將法寶分給了你們,不然我真就找不到臨霜姑娘了!”
臨霜嚥了口口水,從馨兒攙扶中脫身,撲至王劫胸前,擡頭看向王劫,激動得再次哭了出來:“九尾狐,你是…你是聖靈,庇佑衆生的聖靈!”
王劫扶住臨霜,苦笑道:“臨霜姑娘,你太激動了,先緩一緩罷!”
臨霜放聲大哭,從原本的冰雪高傲公主,變成了一個柔弱女孩,緊緊摟着王劫。
王劫輕拍臨霜背後:“好了好了,活下來了,活下來了!”
…
“從這沼澤中救人只能強行將人拔出來,除了哥哥的飛針法寶,其他的法寶進去了都出不來,最終哥哥想到用尾巴將你拔出來。
“哥哥的身份可是從不讓別人知道的,這次是爲了救你才暴露!現在知道哥哥爲什麼天下無敵了罷?臨霜姐姐可要保密呀!”
三人原路返回,馨兒說個不停。
“臨霜又欠王兄一條命了!”臨霜看向王劫的眼神滿是柔弱。
王劫微微一笑:“你不欠我甚,既然是同行友人,我自然不能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