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於大伯的印象,還停留在我很小的時候。記憶裡並不是很深刻。後來我失去了一段記憶,當我再找回來的時候,發現一切又變得更加模糊了。所以當我得知大伯還活在世上,而且馬上就能見到他的時候,說實話我的心裡是十分忐忑的。那是一種混雜着驚喜的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到時候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我是和林曉軒一起去接機的,候機大廳裡,人來人往,我不斷的踱着腳步,無法掩飾我的緊張。心裡自嘲道,即便是面對兇險的大糉子,我也未必這麼緊張吧。
“你不坐下來休息一下嗎,你已經在我面前踱了快1個小時了”林曉軒一邊補妝一邊說。
“怎麼還沒來?”
“飛機晚點了,這很正常!”
不知道還要等多長時間,我打算找點話題,於是就問道:“你中文說的挺好,學校裡開設中文課嗎?”
“不是,這都是跟我爸爸學的。雖然我們全家已經在美國定居這麼多年了,但卻從來沒有丟掉過母語。每一個家庭成員都要說,我們在外面用英語和外人交談,到了家裡都說中文,從來不說英語,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
“原來是家教嚴謹,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家裡之所以不放棄母語,或許就是爲了今天吧,最起碼我是這麼猜想的,你確定不坐下來嗎?”
我捏了捏下巴,問道:“那麼對於這件事,你又知道多少呢?”
林曉軒一攤手,:“很少很少,你要知道,我是女孩子,爺爺和父親怎麼會讓我參與其中,你真的不坐下來嗎?”
我感覺很累了,就在她旁邊坐下來。誰知我剛坐下,她卻站了起來,望着出站口說道:“他們來了!”
我急忙站起來,順着她的眼神望去。
就見兩個中年人向這邊走過來。倆人身高差不多,全都穿着考究的外套,皮鞋錚亮,挎着旅行包,帶着墨鏡,就像是出門旅行的遊客一般。走在最前面的那人還挎着一架相機,太陽穴旁有一道淺顯的傷疤。他見了我們,摘下墨鏡。
我看着這個人,只覺得記憶深處的影像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沒錯,這個就是我大伯。雖然時隔多年不見,他已經變了很多,但臉頰的輪廓仍然和當年的一模一樣。他的眼神還是像以前那樣鋒利,看着我,迸射出一股欣喜。
林曉軒迎上去,叫道:“伯伯,爸爸,你們終於來了。”
原來跟在後面的是林曉軒的父親,父女倆親暱的擁抱。大伯走到我的面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從胸腔裡探出一口氣。
“林羽啊,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再次見到你,真高興啊!”
我見他的眼睛有些溼潤,感覺自己的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大伯……”我只來得及叫出一聲,就被他狠狠的擁入懷中。胸腔裡有一種共鳴,來自同樣的鮮血,同樣的命運。
回去的路上,大伯一直攬着我的肩膀,詳細的詢問了家裡的情況,我都一一作答。大伯認真的聽着,不時的發出感慨。我說:“大伯,既然來了,有空就回家看看吧。”
大伯搖搖頭,“恐怕不行,你要知道,某種程度上,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如果我貿然回去,會給你二伯和你父母帶來麻煩的,所以,請你一定不要告訴他們我還活着,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親自告訴他們的。”
我點點頭,忍不住問出一個我早就想知道的問題。“當初你是怎麼做到的,死而復生,要騙過很多人的眼睛恐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
車裡的人都笑了起來,大伯說道:“要把自己弄死很容易,再把死人弄活確實不容易,好在我比較有分寸,雖然弄得渾身是傷,但大都不致命。
後來火化的時候,我在你哥哥的幫助下成功的找了個替身,自己卻跑了。”
我感嘆一聲,心裡卻感到十分後怕。萬一哪裡出了差錯,那就假戲真做了!我又想到哥哥當初在砍頭將軍墓裡遭到暗算的情景,就問道:“當初我哥哥也是這麼逃脫的麼?”
大伯臉色變了變,良久才答道:“你哥哥如果不是這麼孤傲,一意孤行,也不會有當初的厄難。那次是我趕到及時,把快要死了的他帶了出來。我再晚去一個小時,你哥就真的死了!”
啊……原來是這樣!我一直以爲當初是我哥哥拖着重傷拼死爬出去的,原來背後的一切都是大伯在操控着。想到這裡,只覺得背後一陣惡寒。爲了幾隻銅鼎,明裡暗裡的鬥爭竟然如此殘酷。
末了,大伯說道:“老爺子看來是等不及了,爲了達到目的,利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條件,連你這個外門漢也不放過。放心吧,這次我回來,就是要跟他商量這件事。我不想你也出事,所以你還是在這裡等侯消息吧,這件事就不要再牽扯進來了。”
“那我哥哥……”
“我會管着他,他雖然誰的話都不聽,但好歹還聽我的。”
這件事似乎就這樣定了下來,我已經準備好了赴湯蹈火,卻不想在關鍵時刻又成了局外人。後來的時間裡,更多時候是林曉軒陪在我身邊,照顧老爺子的病情。而從那天起,我就很少再見到大伯的身影。大剛和那幾個活着回來的夥計傷好了以後也消失了,一切都顯得緊張有序,表面上卻波瀾不驚。
沒過幾天,我又見到了八爺、師爺、老鑼和靈童等人,這一次,大伯仍然僱傭了他們作爲主力。我知道,他們就要出發了。我本以爲會在這裡見到哥哥,但大伯說他早已經在路上了,我心中失落異常,只能眼睜睜的目送他們上路。
隊伍出發後,我和林曉軒也沒有閒着,除了照顧老爺子的病情,我們還要對探險隊前期蒐集來的各種土樣、水樣以及許多植物、昆蟲標本、照片等做分析,隨時通知探險隊在密林裡該注意什麼危險。
好在林曉軒是學生物工程的,對這個輕車熟路,我只能在旁邊打下手。
很快,探險隊傳來信息,他們已經到達指定落腳點,休整之後就要進山。我看到大伯他們傳來的照片,大伯躺在吊牀上抽着雪茄,背後是連綿起伏的大山。看他們悠閒的樣子,不像是去探險,倒像是去遊玩的,使我十分羨慕。
自從進山之後,我們便與大伯失去了聯繫。剛開始我以爲大山裡沒有信號,所以並沒有在意。進山前大伯說最多一個星期就完事,但是一晃十多天過去了,仍然沒有他們的消息,我開始變得焦躁起來。他們會不會出事,或者遇到不可預知的麻煩。
就在我心急火燎的時候,信號突然連接上了。視頻裡出現的第一個人竟然是詞秋明。他的樣子十分狼狽,臉上還掛着血跡。他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急促的說道:“林羽,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急忙問他出了什麼事?詞秋明喘勻了氣說:“探險隊遇到麻煩,已經好幾天了。只有你大伯一個人從裡面逃出來,其他人都不知去向,怎麼辦?你要找到老闆,讓他再派人來救他們,越快越好!”
鏡頭晃動了幾下,轉到旁邊的擔架上。艾小瞳正蹲在擔架前給渾身是鮮血的大伯處理傷口。大伯神志還算清醒,看着鏡頭十分虛弱的對我說道:“林羽,你要想辦法,全靠你了……咳咳……”
我已經慌神了,雙手抖得厲害,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下來。腦子裡亂成一團麻,不知道該怎麼辦。
“裡面……裡面出了什麼事?你們碰到什麼了?”我大聲問道。
鏡頭轉過來,詞秋明說道:“他昏過去了,我們得送他去醫院,你要快想辦法,你們來的越快,他們生還的希望就越大。”
收了線,我焦躁不安的在屋裡踱來踱去,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林曉軒一臉驚惶的看着我,臉色也是蒼白一片。過了半晌,林曉軒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我想我得去找我爸爸,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對對對!我怎麼把林曉軒的父親給忘了。林父這次來只是爲探險隊採購裝備的,並沒有隨隊前往。探險隊走了以後,他除了每天都來醫院看看以外,一直都在處理生意上的事物。此時老爺子的病情剛剛穩定下來,如果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指不定會出什麼事。現如今,只能去找林父了。
我倆一路飛奔,直接闖進林父的辦公室裡,將探險隊的遭遇告訴他。林父聽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我焦急的催促道::“我們必須儘快派人,越快越好!”
林父爲難的搖搖頭,“林羽,我也和你一樣焦急,但是,我們已經沒有人了。所有的這方面業務都是你大伯一手操辦,我根本不懂。用你們的行話叫什麼,夾什麼……”
“夾喇嘛!”
“對,夾喇嘛!錢和裝備我能提供,但是人我上哪裡去找?”
我一聽心裡更加焦躁了,裡面如此危險,普通人根本是去送死,要找專業倒鬥人士,我也沒有這方面的交際。正當我急的坐立不安的時候,林曉軒忽然按住我的肩膀說:“林羽,你不要着急,你仔細想想,你還有認識這方面的人嗎?”
林曉軒這麼一提醒,我心中一喜,果真想起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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