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璃捂住了被扇痛的面頰,恨恨地瞪了一身紫色華衣的女子,咧開紅脣一笑:“郡主,雖然我是收了你的銀子爲你辦事,可是我也是有尊嚴和權利的,你憑什麼要打我?”
“憑什麼打你?就憑你是我父親在外面養的一隻狗,而且是一隻不懂得分寸,連主人都分不清的狗。愛睍蓴璩”
慕容曉曉裂開脣,冷冷一笑,但是剛笑一聲,就感覺脣角生痛。
她忙別過了面容,口中輕輕的嘶痛了一聲。
該死!
都抹了那麼厚的脂粉了,可是臉上和脣角上的紅腫還是能看出來,現在連笑都覺得痛的要命。
李文卓,我恨你,都是你將我打成了這般模樣?不就是動了那個傻子大千金嗎?不就是的大表姐嗎?你能把我怎麼樣?
還不是殺不了我?
既然你敢動手,那麼我有什麼不敢動手的。
一想到這裡,慕容曉曉恨恨的咬緊脣,轉眸間眼光更兇狠的看着秋璃。
秋璃聽到慕容曉曉說的話那麼尖酸刻薄,恨不得出手一刀要了她的命,但是她現在還不能這樣做,因爲她的銀子沒有拿到手,她還沒有做到令慕容侯滿意,她的人生還不自由。
“怎麼,你是怕了吧?怕你一輩子都是本郡主父親身邊的一條狗,不能有自己的感情和自由,是吧?”
秋璃見慕容曉曉字字戳心,但是她還是強顏歡笑道:“郡主,瞧你生氣什麼啊?我又沒說不會幫你,你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
看到秋璃討笑的樣子,慕容曉曉心中更加的狂傲,伸出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領:“無論如何,今夜你必須將她給我殺了,我就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如果你辦不到,就別想活着走出丞相府,我說到做到!”
說完,她一鬆開手,秋璃被聳倒在了馬車板上。
她將所有的憤怒,都隱藏起來,咬緊牙齒,卻不能將她這種憤恨的神情表現出來。
仍舊是一副和顏悅色,從馬車地板上爬起,還躬身朝着慕容曉曉一拜:“郡主,秋璃這就先告辭,你在這裡很快就會得到好消息的
慕容曉曉不耐煩的推了推手:“快去,別囉嗦了!”
秋璃轉身跳了馬車,動作飛快地從馬車旁的長巷上消失,翻牆躍進了顧丞相府。
她這樣的身手,怕是顧丞相府裡的護衛,都不會是她的對手了。
慕容曉曉撩起車窗上的紗簾,看到了秋璃翻牆躍進丞相府的這一幕,不由得得意一笑,脣角又疼了起來,她忙伸出纖纖手指,捂住了口。
“該死,都是你顧妍夕,若你不是李文卓的大表姐,他怎麼會找我算賬?我是絕對咽不下這口惡氣,你就等着死吧!”
她伸出拳頭,猛的砸在了馬車的車板之上。
秋璃身手如此敏捷,穿梭在顧丞相府,很快就到了雲竹宛。
站在雲竹宛外,秋璃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畢竟剛纔在顧妍夕的屋中看到了顧淳,那個令他心動的男子。
一,她不想讓他看到,是她殺了顧妍夕,這樣會讓他記恨她;二,她更不想在出手殺顧妍夕的時候,傷害到他。
一想到,秋璃還是猶豫了沒有跨進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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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顧妍夕的屋中已經是燈火熄滅。
秋璃生怕剛纔她刺殺顧妍夕時被發現這件事,重蹈覆轍,所以沒有果斷的決定是進還是不進。
倏然間,顧妍夕的屋門被打開,只見玲瓏伸了個懶腰,轉身將屋門關上,朝着自己的廂房走去。
看樣子,是要回她的屋子裡去找什麼東西。
秋璃又望了一眼,雲竹宛一項是很安靜的,這都是因爲顧妍夕生性冷淡,不希望有太多人伺候和打擾,所以纔不會有太多僕人在雲竹宛中出現,而現在是深夜,更不會有人守在外面一夜,都到屋子中休息了。
秋璃畢竟是個謹慎的人,考慮好了這些,她才輕步走進宅院,趁着玲瓏打哈欠的時候,一掌將玲瓏劈暈了。
劈暈了玲瓏後
,秋璃將玲瓏拖到了院子中的桃花樹後藏好,接着快步朝着顧妍夕的屋子走去。
推開屋門,大廳裡沉靜的,掉一根銀針似乎都能聽到清脆的響聲。
她躡手躡腳,走進大廳中,將屋門關上,接着朝着顧妍夕的寢屋走去。
纖纖手指,撩起了粉色的珠鏈,往裡面一望,仍舊是黑漆漆,。
她轉了轉眼珠子,從腰間拿出了火摺子,將火摺子燃亮,接着將木桌上放着的蠟燭點燃,拿着點燃的蠟燭,接着燭火的光芒走到了牀邊。
看到牀榻上,女子面容清麗如荷花,呼吸均勻,看起來很是香甜,已經入睡了。
她冷冷裂開脣角,從懷中拿出匕首。
拔出匕首的匕首鞘,刀刃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得森森銀亮。
“顧妍夕,要怪就怪你多管閒事,自不量力!”
說完,她已經舉起了匕首,作勢就要刺向顧妍夕的胸口。
可就在這時,顧妍夕突然睜開了古井般的雙眸。
她忙翻了個身,躲過了秋璃刺來的匕首。
秋璃沒想到顧妍夕會醒來,並且躲過她的刺殺,她忙從懷中掏出帕子,遮住了面容。
而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之內,顧妍夕將木枕下的匕首取出,坐在牀上,雙手一用力,刺向了秋璃。
秋璃畢竟是個武功高強的女子,即便顧妍夕的動作很迅速,她還是躲過了匕首刺中她的胸口,但是手臂卻是被匕首劃傷了。
顧妍夕清冷地問道:“你是誰?爲何要殺我?”
“都已經是要死的人了?還問那麼多話做什麼?等死吧!”
秋璃擡起手猛的刺向顧妍夕的額頭,顧妍夕用手中的匕首擋住,因爲她的左腳踝受傷,不方便下牀走動。
這也是她的致命要害了,秋璃一眼就看出了顧妍夕所擔心的事。
她冷冷一笑,將顧妍夕手中的匕首用她的匕首給撞開,接着一伸出手揪住了顧妍夕的衣領,將顧妍夕拖到了地上。
“你放開我!”
“讓我放了你可以,但是你必須得死!”
說完秋璃就要拿匕首胳膊顧妍夕的喉嚨,顧妍夕忍住左腳撞在地上的疼痛,從頭上拔出簪子,在秋璃還未拿匕首劃破她喉嚨之前,先用尖銳的簪子將秋璃揪住她衣領的那隻手刺穿。
啊!
秋璃慘叫一聲,忙鬆開了手,而她揮向顧妍夕的匕首,在顧妍夕靈巧的一個翻身,躲了過去。
秋璃的手心被簪子刺穿,鮮血淋漓,從一滴,到成幾滴會成一個個大血珠,落在了地上,血腥的味道很快在屋中蔓延。
顧妍夕面色沉靜,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慌,她知道,這個想要殺她的人,很有可能是秋璃。
而眼下,她的苑中沒有護衛和武功高手,僕人也稀少,在加上她有腳傷在身,不方便跑動,現在也只好用智慧來戰勝她了。
“顧妍夕,你真是找死!”秋璃看到自己那隻纖纖玉手,被簪子戳穿,留着豔紅色的血,將來也會落下疤痕。
一想到這裡,她滿是痛恨,另一隻手,緊握着匕首,一步一步朝着顧妍夕走去。
顧妍夕淡淡笑道:“秋璃,一定是你吧?也只有你想殺了我!”
秋璃先是一怔,但沒有將面上的紗巾摘下,更沒有回答顧妍夕的話。
“你都快死的人了,知道和不知道我是誰,又有什麼干係?”
“這其中的干係很大呢,秋璃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現在殺了我,對你一定沒有什麼好處。我知道你喜歡我二叔顧淳,對嗎?”
秋璃握着匕首的那隻手一抖:“你胡說什麼?”
“剛纔我二叔竟然爲了救你,背叛了我,所以我已經將他囚/禁起來了,就是怕你會突然間返回來要殺我,所以我纔將二叔抓住了,不知道這個人質,你有沒有興趣呢?”
“你說他是你的人質?難道,你想
利用他,來阻止我殺你嗎?”
顧妍夕點了點頭:“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我想知道顧淳在你心中有多麼重要
秋璃想起剛纔看到了的顧淳,那個笑起來痞美的男子,但卻在看她時,是那麼的含情脈脈,感情至深,他說過,愛一個人是不一定要見到她,才能認得她,哪怕是那個人一個動作,一個眼色和身上的氣味,都會讓他一眼就認得她,甚至她到了哪裡,他都能猜到。
多麼深情的男人,秋璃在那一刻,已經認定了,這是她一生中最想跟隨的男人。
顧妍夕見她的計謀奏效了,不由得清冷道:“秋璃,若是你現在放手,趕快離開我的雲竹宛,我也許會考慮放過他!”
秋璃握着匕首的手,漸漸鬆開,眼見匕首都要從她的手心滑落,她輕啓脣:“好,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已經傳來了陰冷的聲音。
“你想背叛主子嗎?”
秋璃一想到她若是不能完成她的任務,到那時她別想活着出丞相府了。
如果連命都沒有了,哪裡還會有什麼愛情?
理智瞬間恢復的秋璃,又握緊了匕首,揮動匕首,冷冷道:“顧妍夕,你少在這裡耍心計,以爲我會放了你,去死吧!”
啊!
屋門外突然傳來了男子慘烈的喊叫聲,秋璃被這幾聲男子的喊叫聲驚住,也不過是遲疑了兩三秒的時間,揮動匕首的手上力道就弱了兩分,被顧妍夕雙手緊緊的握住。
“顧妍夕,你又設下了陷阱來對付我,是嗎?”
“秋璃,這就是你的命,天生的衰命,怪不得別人!”
秋璃被顧妍夕的話激怒了,握着匕首的那隻手狠力的向下壓,試圖用匕首戳穿顧妍夕的額頭。
而顧妍夕握住她的那隻手,用力的向上舉起,但秋璃畢竟是武功高強的女子,匕首的刀尖,越來越貼近顧妍夕的額頭。
眼見匕首就要在顧妍夕的額頭上開一朵豔麗的花瓣了,顧妍夕忍無可忍,聲音冷淡,又帶有不耐煩的神色喊道:“炎鴻澈,你站在那裡看樂子,覺得有意思嗎?”
什麼,她叫他什麼?炎鴻澈而不是澈王爺?
剛纔還站在門邊,看着兩個女人鬥來鬥去,覺得很有趣的炎鴻澈,這一刻冷着一張臉,輕啓朱脣,帶有一絲慵懶和不屑。
“沒意思,早知道這樣,本王就不該來這裡多管閒事
口是心非的傢伙!
顧妍夕在心底冷哼一聲,隨後眼珠子一轉,‘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
炎鴻澈白色的衣袍在空中滑過一個美麗的弧度,神色焦急的望着顧妍夕,一個箭步來到了秋璃身旁,一擡腳就踢中了秋璃的腹部,將秋璃踢出三米之遠,碰的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大廳的青石地上。
“喂,笨女人,你沒事吧?”
木桌前的燭火搖曳着,將炎鴻澈面上帶的銀製面具,映出幽幽的光芒。
但是他那雙深潭般的雙眸,在灼亮的燭光中,多了一些溫柔的光芒。
看着眼前神色焦急的炎鴻澈,本以爲捉弄了炎鴻澈一下,顧妍夕會感覺到內心暗爽,但是這一次卻覺得有些愧疚起來。
“沒事,我很好!”
炎鴻澈上上下下打量了眼顧妍夕,這才發現她完好無損,這樣說來,她剛纔是在和他開玩笑了?
他硃紅色的脣角抽動,咬牙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顧妍夕,冰冷道:“你好大的膽子,要是下次還敢騙本王,本王就將你丟給那個瘋婆娘,剁成肉餅算了!”
顧妍夕神色平靜,無所謂道:“澈王爺,不如你這次就將我送給她剁成肉餅,爲你泄氣好了?”
兩個人一見面,就開始大眼瞪小眼起來,而這邊被踢到大廳石地上的秋璃,口吐鮮血,殷紅了大片青石地面。
她一咬牙,從地上支撐起,又和寐生過了五招,找機會又逃出了雲竹宛。
炎鴻澈和顧妍夕二人似乎煙火味還未褪去
,一個人站着居高臨下,冰冷望着;另一個坐在地上,擡眸神色冷淡的凝望着。
冤家路窄,用在他們身上,在合適不過了。
寐生喚道:“王,那個刺客逃走了!”
炎鴻澈冰冷道:“不用管她了!”復又瞪向顧妍夕道:“別以爲你賴在地上,本王就會同情你,扶你起身!”
顧妍夕咬緊牙齒:“妍夕哪敢勞駕澈王爺扶妍夕起身啊?你的身子那麼金貴,妍夕可用不起!”
說完,她固執的從地上支撐起身,咬緊了牙齒右腳剛站穩,左腳剛要用力踩到地上,突然如針刺般的痛,身子竟然沒站穩,朝右側傾倒下去。
“喂,小心!”
一隻大手穩穩的扶住了她柔荑般的腰身,一陣淡淡的青草香氣,朝着顧妍夕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