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莊主!”
晴鳶聽了白雲初的話,覺得毛骨悚然,她本以爲白雲初當初救下了她,只是一時心善,沒想到竟然是想將她留下來,暗中培養她,日後好爲他效命。瞙苤璨午
晴鳶真的好後悔,如果知道今日成爲了他的棋子,任由他擺佈,還不如當時在那場劫難之中喪命來的好。
“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是!晴鳶這就去!”
晴鳶被他的話點醒,她轉過身望向臺上,已經打的如火如荼的三個人,她轉眸想了想,三兩步來到臺前,裝作身子一軟,倒在了臺下。
箐箐正巧站在了晴鳶的身側,見到晴鳶突然間倒下,她驚恐的喚了一聲:“晴鳶,晴鳶你怎了?”
正在擂臺之上奮戰的寐生,在聽到晴鳶的名字時,忍不住循聲望去,當看到晴鳶暈倒在地時,他竟然不管不顧,從擂臺之上跳下,去扶起暈倒在地上的晴鳶,在她耳邊輕喚:“晴鳶,你醒醒,是我寐生!”
玲瓏定在了原地,看着寐生對晴鳶溫柔如水,想起曾經寐生也曾對她這樣的溫柔,她苦澀的笑了笑,心像是被用刀子劃破了傷口,然後在傷口處被鹽水一滴一滴的沁融,那種撕心裂痛的感覺,怕是她這一生都難以忘記了。
青紗羅裳的女子本就是武功高強,高手在過招時最擅長的便是觀色,在最適合的機會出手,最好能一招致命,這樣才能解決後患。
她手中的長鞭如軟蛇一樣,突然間將玲瓏的腰身纏住,她的手腕在以用力,長鞭竟然將玲瓏纖瘦的身體拋在了空中,在空中又重重地抽打了兩三下,最後將玲瓏纖瘦的身軀,從擂臺之上打的滾落,險些從擂臺之上掉了下去。
玲瓏雙手攀附住擂臺邊緣,咬緊了牙齒,承受着身心傳來的劇痛,她‘啊’的嘶吼一聲,從擂臺邊緣飛躍到擂臺之上。
讓青紗羅裳的女子毫無防備之心,當玲瓏來到她面前時,嚇得她面色大變,而玲瓏毫不客氣擡起手成斧頭狀,劈在了青紗羅裳女子的脖頸,讓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兩眼一番,整個人暈死在臺上。
這樣的結果,讓所有人都爲之目瞪口呆。
明明以爲這次青衫派的大弟子已經奪得奪寶大賽的冠軍,也會得到雲暮珠,卻不曾想到是被另一個江湖上如此陌生,卻堪稱傳奇的女子得到。
玲瓏俯視着被打暈在臺上的女子,看到她的脖頸之上有一個青色雲朵的刺青,雖然不大,但是很是醒目。
玲瓏曾記得這個刺青的標誌,就在她家族落難之時,那些奇服怪裝的江湖人闖入,將她們一族人都趕盡殺絕,其中有一個人的脖頸上有這樣的刺青標誌,玲瓏雖然當時只有四五歲,卻看的清清楚楚,永遠都不會忘記令她痛不欲生而又慘烈的這一幕。
青衫派?
這樣說來,青衫派之中應該就有云暮珠的修煉秘籍。
雖然這一次青衫派只派來了大弟子來參加奪寶大賽,可玲瓏並不認爲青衫派的掌門會放心讓大弟子自己來參賽,她一定會暗中藏起來,若是她的大弟子無能,她就抓一個時期來奪寶。
而現在,正是最好的時間,來和她爭奪寶物。
“還有沒有人來參賽了,如果抽籤之人都已經比過賽了,那麼這一次奪寶大賽的冠軍,是這位玲瓏姑娘了……”
“慢着,老身還未一試,怎麼可以讓這位姑娘輕易地得到了寶物呢?”
玲瓏伸出手捂住了腹部的傷口,鮮血已經從她的指縫之間滲出。
她強忍住這種痛苦的感覺,將面色壓的比較沉靜,細細觀察了剛剛躍到臺上的老年婦人,她已經白髮蒼蒼,頭上還帶着黑色鑲有青翠玉塊修飾的貂皮帽子。
帽子之上斜插着一根手中雕刻出的檀木簪子,看起來雖然素雅了一些,但卻也顯得高貴。
她擡頭,額頭上已經有幾道深深的皺紋,對玲瓏看似親善的一笑,可那種笑容就像是隱藏着威脅,讓玲瓏看到了禁不住頭皮發麻起來,她手中的短刀也不禁緊了幾分。
“承讓了!”
這位老婦彎起脣角,手中的柺杖拄着地面,在地上晃了晃,像是在畫一個圓圈。
玲瓏警惕地去看老婦的動作,但是她沒有留心,老婦人已經將手脫離了柺杖,整個人像是一把利箭射了出來,雙手成劈劍之勢,朝着玲瓏刺來。
白雲初這一刻也凝神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位老婦人他曾在一次大家族血洗滿門的屠殺之中,有見過她的側臉,當時他記憶猶新,這位老婦人雙手沾滿了鮮血,卻依舊能笑的這樣親善,將染有鮮血的雙手擦在了一個只有三五歲孩子的臉上,而那孩子已經斷氣了,明顯是她動手殺死。
她殘忍的殺了這樣小的孩子,竟然能笑的這樣親善,從她的身上看不出半點的邪惡,可見她這個人才是最陰險、最惡毒之人。
玲瓏?
白雲初一想到擂臺上的玲瓏未必會是這位老婦人的對手,他從長椅上站起身,朝着擂臺之上躍去。
在擂臺之下的寐生,看到老婦人身手如此迅疾,腦中一閃而過的畫面讓他整個人緊繃了身子,將半扶在懷中的晴鳶丟給了箐箐,起身躍到了臺上。
玲瓏當望見老婦人的手快如閃電一般朝着自己劈來,腳步竟然像是被栓了鉛球一樣,朝身後退着的速度慢了幾分,連向那邊躲閃都難以分辨了。
突然間一隻大手拉住了玲瓏的手臂,將玲瓏拉到了他的身後,與老婦人劈來的雙手對碰,將老婦人阻止在了他們的身前。
老婦人眯起眼睛,脣角仍舊噙着溫暖的笑容:“小夥子,你剛纔不是下了擂臺嗎?這又上臺了,是不是太不合規矩了?”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況且又沒有人說過,下了臺的人就不能上擂臺比賽了!”
老婦人一頭銀絲,無不在彰顯着她的歲月已老,對於他們這種年輕人,只要是她裝裝樣子在年輕人的面前,一定會博得更多人的同情,以爲是年輕人欺負了她。
她咳嗽了幾聲,待氣息平穩了。轉過身對站在擂臺上月牙白袍的男子笑道:“莊主,雖然老身不知道爲何你也上臺了,但是對於現在的情形,是不是他犯了規矩,應該下臺啊?”
擂臺之下已經有不少人開始躁動和抗議了,都是關於寐生上臺擾亂規矩一說,都用同仇敵愾的凝向了寐生。
而寐生不管不顧,一隻手緊緊拉着玲瓏的手臂,將玲瓏護在了身後。
玲瓏剛纔還傷痛的一顆心,在這一刻變得溫暖了起來。
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怕是她早就被這位老婦慘遭毒手了。
而他手心的溫度是溫熱的,溫暖了她的心,給了她踏實感,這讓玲瓏有足夠的信心和勇氣,敢在這位陰險的老婦面前,生死對決,因爲她不是一個人,寐生一直都在,以後也都會在她的身邊。
白雲初有些爲難地看了寐生一眼:“你還是下去吧,畢竟你下了擂臺又跳上了擂臺,不合規矩的!”
寐生禁了禁鼻子,根本不想下臺,而玲瓏從他的掌心抽出了手臂,走到了他的面前,輕柔一笑道:“寐生,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沒事的!”
“哦!”
寐生聽到玲瓏的喚聲,看到玲瓏這張看似熟悉,在腦海中卻有很模糊的面容,讓他有些尷尬和遲疑。
見玲瓏朝着他點了點頭,他這才稍稍安了心,跳下了擂臺。
白首老婦慈面一笑,朝着玲瓏點了點頭,玲瓏每一次望見她的笑容,都會有種渾身顫慄的感覺。
她的笑容有着與生俱來的威脅感,是殺了太多人之後的冷血無情和殘忍。
她突然間皺了皺眉頭,不解地回眸看向了仍舊站在擂臺之上的白雲初,笑道:“莊主不會是想和老身在擂臺之上過招吧?老身都一把年紀了,和您這樣高手過招,怕只怕會將老胳膊老腿都打的散了架了!”
明明是一句比較輕鬆的玩笑話,可是從她的口中說出,擂臺之下竟然沒有人敢笑,而白雲初也不過是敷衍的笑了笑,擔憂地看了一眼玲瓏,見玲瓏朝着他使了一個眼色,白雲初才笑道:“剛纔本莊主坐的位置太遠了,而今站的近些,看的就清楚一些!但若是你們不習慣本莊主離得太近,本莊主可以到擂臺之下,你們繼續……”
白雲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接着衣袂翩翩從擂臺之上躍下,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銀光。
就在擂臺下的人被白雲初完美的跳躍和氣度所吸引時,白首老婦已經開始動用了招式,與玲瓏再一次對決。
老婦用了柺杖當武器,對玲瓏橫、掃、打、擊與鉤等招式都用上了,千變萬化,讓只有一把短刀的玲瓏確實有些招架不住,在加上玲瓏之前身上有受過傷,所以在老婦密不透風和迅猛的攻勢之下,玲瓏身上有多出了幾道傷口。
而玲瓏骨子裡是堅強的,不過是咬了咬牙,頑強的與老婦對招,毫不鬆懈,這才使得老婦在與她爭鬥之中,也根本佔不到什麼好好處。
這位白首老婦一定是青衫派的人,因爲在她的脖頸之上也有青色雲狀的刺青,說明她是青衫派之人,看她的武功如此高深,應該是青衫派的掌門人了。
既然是青衫派之人,那必定與剛纔青紗羅裳的女子共用的招數相似。
玲瓏在阻擋老婦的攻擊之時,看到了白首老婦在揮杖的時候只有一處漏洞,而且這個漏洞若是不細細觀察,絕對不會看出。
玲瓏想起她曾準備在捲起髮髻中的銀針,這些銀針的上面都塗抹了一種藥物,只要被刺入人的皮膚之中,就會使人身體僵硬,難以運動,最後暈倒在地上。
但三個時辰之後,這個人醒來後如同常人一樣,並不是一種毒藥,所以在沒有必要廝殺之時,這種藥是最安全和放心使用的一種藥物了。
她在與老婦人對招之時,故意減緩了速度,讓老婦以爲她是佔了上風,然後找機會對玲瓏下手。
就在玲瓏躲閃的幅度較大,回身的速度太慢,這個時機恰好被白首老婦看到,她勾起脣角,邪俉的笑了笑,擡起手就要拍向玲瓏的頭頂。
玲瓏一個魚滑,動作突然靈巧起來,老婦人的手也不過是從她的髮髻間撩過,感覺到手心中一陣刺痛,她這才醒悟了過來,但已經來不及了,因爲她身體開始僵硬,雙腿顫了顫,竟然坐到了地上。
“你這個卑鄙的女人!”
老婦人就連說這麼粗魯的一句話,都是含着笑容罵出了口。
玲瓏並不在意,她身上的傷口再多,流出的鮮血再多,這一刻她也釋然了。
因爲,她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十幾年前她們的家族遭受了滅門之災,而其中的這個江湖上殺手組織之一,就有青衫派。
她終於找到了這個阻止,找到了當時的青衫派幫主,她恨不得現在就將她碎屍萬段。
而玲瓏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怨恨,而是輕輕走到了老婦的身邊,蹲下身子在她的耳邊輕語:“你一定忘記了,十年前啻墨家族被殺!我就是從那個家族,僥倖逃生的族人!”
老婦人聽了玲瓏的話後,眼睛越睜越大,難以相信道:“你還活着?你竟然……還活着?”
玲瓏沒有理會她的話,在站起時,老婦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暈厥了。
“來人,將這位老婦人擡下去好好照顧,她太耗體力,受不住暈倒了!”
玲瓏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對着白雲初所說,白雲初將玲瓏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這時有白雲山莊的人按照了他的話去做,將老婦人擡走。
“這一次奪寶大賽的獲勝者是玲瓏姑娘,這匣子裡就是雲暮珠,姑娘請收好!”
玲瓏接過了一隻精緻的匣子,打開匣子的時候,裡面的珠子發出了璀璨的光芒,讓站在臺下的那些江湖人士都不由得傻了眼。
玲瓏忙將匣子蓋緊,然後收好走下了擂臺,在迎來了不少江湖人士的複雜眸光之後,這些江湖人士大多開始蠢蠢欲動,互相使了眼色,想要組織一場屠殺活動。
白雲初這時擡起手,友善一笑:“大家既然來了就是本莊主的白雲山莊的貴客,是貴客就要以禮相待,酒菜呢都已經在別院備好了,大家暢飲不醉不歸……”
他故意看了看玲瓏,挑高了嗓音,讓其他人也聽到:“玲瓏姑娘,這些江湖好漢,可是爲你慶祝,你可要出席,並且陪好他們,不醉不歸啊!”
玲瓏笑了笑,很爽快的回答道:“那是一定的!”
有了她的肯定答覆,這些人才放心了,想用盡一切辦法將雲暮珠從她的手中得到。
玲瓏掃了一圈擂臺之下,寐生竟然不在了?
還有晴鳶和箐箐也不在了,看來他們一起離開了。
他的心底是不是仍舊在乎着晴鳶呢?
不過時間不會太長了,她很快就能夠找到修煉雲暮珠的秘籍,早日讓你恢復了記憶。
白雲山莊的一處別院,偌大寬敞,而且早就擺好了酒菜,提供這些江湖人士們暢飲。
而玲瓏也到了場,她的手中一直都捧着雲暮珠,這倒是讓這些江湖人士們吃着喝着,看着也舒心多了。
白雲初器宇軒昂的來後,敬了這些江湖人士們一杯酒,大家舉杯暢飲,卻不料在這一刻都頭暈眼花倒在了地上。
“你們若是誰能投奔本莊主,本莊主自然饒你們一命!若是你們誰敢反抗,不將你們的門派交給本莊主管理,你們的命也就別想要了!”
當然,有些江湖好漢是骨氣硬,面子也大的,白雲初找了一個最硬起的幫派幫主殺雞儆猴,讓別的幫派之人,不得不倒戈成爲了他的門下,只爲了能服下解藥,求的一命,當然還有白雲山莊的勢力,在各大莊和門派之中也屬佼佼者,能合爲一個大幫派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玲瓏知道了白雲初的野心,她望着手中捧着的假雲暮珠匣子,對白雲初問道:“真的雲暮珠在哪裡?”
“你不必過問!”
白雲初冷冷回答她。
玲瓏擡起手本來是想搭在他的肩膀之上,就像是醉酒後搭訕一樣,可長袖裡藏着的匕首架在了他脖頸之上。
只有白雲初一人能感覺到匕首的冰寒,其他人看不出這邊的危險氛圍。
她幽幽的開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得到雲暮珠的……你都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