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衣的顧淳止住了腳步,風吹拂而來,將他鬢間的兩縷青絲搖曳在粉紅色的脣角旁。舒睍蓴璩
顧德一聽顧妍夕要喊住了顧淳,生怕顧妍夕真的查出了什麼。
他陰鬱着一張臉,對顧妍夕嚴肅道:“妍夕,大人們的事,你就不要多管了!”身吹止拂在。
顧妍夕清冷地望着顧德道:“父親,妍夕不小了,並不是你眼中的孩子,是非的黑白,妍夕自然是能看的清楚,真切!”
顧德冷哼一聲,還想說什麼,卻是被身後的老夫人喚住了:“德兒,這件事就讓妍夕去調查個清楚吧!即使她真的什麼也沒有查出,也算她進了一份心,淳兒就算是去了官府衙門,那我也沒話可說!”
“可是母親……”
老夫人眉毛一挑:“可是什麼?可是淳兒不是你的親弟弟,所以你眼裡容不得他是嗎?怎麼就一點機會也都不給他?難道非要見到他進了牢獄,毀了功名,你才覺得開心嗎?”
顧德心中一抖,沒想到老夫人說的話,句句都是他的想法。
可是他表面卻要裝作很委屈的樣子:“母親,你怎麼能將孩兒想成這個樣子呢?德兒一直將他視爲親弟弟,這一次真的是我無能無力,不然怎麼會將他送到官府衙門呢?”
老夫人冷冷呼一口氣:“好了,就依着妍夕的話做做吧,如果真的還沒有什麼結果,在將淳兒送去官府衙門驗明實情。”
五姨娘元氏一聽老夫人竟然是這樣說話有分量的人,怕老夫人真的讓顧妍夕去調查這件案件,若是查不出什麼還好;一旦查出來了,她和老爺豈不是名聲盡毀嗎?
她將手帕在手指間絞了絞,忙走了幾個小碎步,要到老夫人面前說理,這時候一身粉衣,面容清麗如荷的女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五姨娘,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我要爲小梅做主,小梅可是我的貼身丫頭,我視她如姐妹,如今她這樣含冤而死,我一定要告去官府衙門,讓他們還給小梅公道!”
顧妍夕見五姨娘元氏說的一臉振振有詞,她不鹹不淡瞥了她一眼:“五姨娘,你可別忘記了,你也是顧家的人,若是這件事真的要告去官府衙門了,你覺得顧家的名聲會不會有損?難道你不知道顧家是炎國百年的大家,若是因爲你今天這樣衝動的一舉,怕是以後在沐城,甚至整個炎國,顧家的名譽都要因此抹黑了!”
顧妍夕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怎麼五姨娘整天裡就知道打扮自己,腦袋裡裝的像是漿糊一樣,做出這些事真不怕丟人!”
五姨娘元氏被顧妍夕這樣一說,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你……你別再這裡詆譭我了,我只不過用我的良心在說話!”
“原來你還知道良心啊?小梅怎麼死的現在誰都不能斷定的清楚,而你一口咬定是二叔,還要告去官府衙門,難道你就不怕願望了二叔嗎?你這樣也叫用良心說話?我看你是怕被人查出了些什麼,所以纔會這樣的緊張,說出那些不用腦袋思考的話吧?”
“顧妍夕,你真是牙齒夠伶俐了,總之我……”
顧德瞪了她一眼:“元氏,你住口!”
“老爺,我可是爲我們……”
顧德緊張的喊道:“我們什麼?你退到一旁,快點!”
五姨娘看到顧德在給她使眼色,她咬了咬脣,恨恨地退到了一邊。
顧妍夕沒有在看五姨娘和顧德一眼,徑直又走進了屋中,在走進去時,對旁邊觀者道:“爲了證明我二叔的清白,你們都進來看一看吧!”
顧德扶着老夫人走先走進,其次是大夫人和五姨娘,顧淳隨後被護衛兩邊守着,來到了屋中,而那些膽子稍微大的僕人們也都站在了門邊,或者有的也走進了屋中,想知道這場殲/殺案,罪魁禍首到底是誰。
顧妍夕走回牀邊,看着一張蒼白麪容的小梅,還有她額頭上傷口流出的鮮血凝固的地方。
“父親,您有匕首嗎?”
顧德很不情願的點頭:“有!”
他走了過去,將防身的匕首遞給了顧妍夕。
顧妍夕用匕首將小梅額頭上鮮血凝固的?地方用匕首剝掉,並且用手指將傷口兩邊的皮肉扒開一道縫隙,雖然很快有鮮血遮住了她的視線,但是她已經用雪亮的眼光觀察到了,正和之前的判斷一模一樣。
她鬆開手指,並且從懷中拿出一個帕子,很快押在了小梅額頭的傷口之處,過了小片刻才鬆手,小梅額頭的傷口鮮血已經凝固住了。
“我需要一個人提筆寫下小梅的死因!”
大夫人李氏站出來:“妍夕,母親來寫!”
顧妍夕回眸看了一眼依舊驚魂未定的大夫人,擔心道:“母親,您剛纔已經都受不住了,還是不要做了!”
大夫人李氏固執的搖了搖頭:“這件事只有我來最好!”
因爲她知道,這麼多人都希望她的女兒什麼也不要查不出來,看不起她的女兒還有她。
如果,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幫不了自己的女兒,那麼還有誰能真正的幫助她的女兒呢?
老夫人一擡手喚道:“來人,爲大夫人準備筆墨紙硯!”
“是!”
很快就有人拿來了筆墨紙硯,並且將一個方木桌搬到牀頭邊,讓大夫人李氏坐下,好方便她手筆記下顧妍夕說的話。
顧妍夕又吩咐道:“來人,幫我準備一些包紮傷口的東西!”
老夫人又命人去找來了包紮傷口的棉布條。
顧妍夕又將客廳的油燈取來。
她讓膽子大的男僕將小梅的身體翻過去,後腦勺朝上。
而後,她用匕首在油燈上烤了烤,將小梅後腦出鮮血凝固傷口的地方撥開,接着將上面的皮肉用匕首分開,可以清楚的看到了裡面的白骨。
顧妍夕的這個舉動,讓屋中的老夫人、顧德、大夫人和五姨娘都吸了一口冷氣,而那些膽子小又想看看顧妍夕怎樣判案的家僕,看到顧妍夕竟然會用匕首剖開小梅後腦的皮肉,嚇得他們有的暈倒,有的尖叫,有的面色難看跑出了屋子。
更有一些胃腸不舒服的,跑出去吐了起來。
而顧妍夕手法利落,神情淡定,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恐之色。
一身青衣的男子,眉心微微蹙起,粉紅色的脣瓣抿緊,看着顧妍夕如此認真的神情,而且還是爲他做出了一個千金小姐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出的粗魯可怖的行爲。
他的心裡不是恐嚇,而是欣慰,顧妍夕爲了他,連自己閨閣的名節和名聲都不顧,不怕見到的人在外面風言風語,說她這種嗜血的個性太過可怖,而她就是這樣的淡定和執着,一心想要爲他洗脫冤屈。
顧妍夕觀察清楚之後,將匕首拿開,並且用棉布條將小梅後腦的傷口包紮上,並且按住片刻,止住了流血。
這才命人將小梅的身子翻過去,對大夫人李氏道。
“母親,您可以寫了!”
“好!”
“死者小梅額頭不過表皮受傷,未傷及額骨;而她的後腦處的傷口極深,大約半寸深,傷及後腦骨,骨破碎,應該是被人用硬物重擊過後腦。”
顧妍夕說完,大夫人李氏很快將顧妍夕說的話都記在紙上。
顧妍夕要來了一塊白色的帕子,先是用雙手扭住小梅的下顎,掰開她的牙齒,觀察了下她口中的舌苔,牙齒周圍,並且用帕子從她的口中攪了攪,被小梅的唾液沁溼。
隨後,她又要來一個白色的帕子,將帕子的兩頭都捲起,分別鑽進小梅的鼻洞中,帶帕子的兩端捲起的長條狀取出時,都沾有了黑色的菸灰。
衆人屏氣凝神的觀看,都想知道顧妍夕做了這些舉動,到底想要證明些什麼。
而這時,顧妍夕讓顧淳用新拿來的兩個帕子,一個帕子要他在牙齒和脣部的周圍攪動下,讓唾液沁溼;接着在讓他用另一個白色的帕子,兩端捲成長條狀,也伸進鼻下鑽動幾圈取出。
當顧淳將那兩塊帕子都按照顧妍夕的話做好了,將帕子遞給了顧妍夕時。
顧妍夕做了下對比,心裡已經瞭然了幾分。
五姨娘心慌了,她時不時地看向了顧德,而顧德陰?鬱着一張臉,心中悔恨當初,爲何要聽五姨娘在他耳邊亂嚼舌根,出的這個餿主意,要是被顧妍夕真的查出了些什麼,怕是他在老夫人的眼裡,快要完全漠視了。
顧妍夕用餘光掃了眼顧德和五姨娘面上的表情,心中暗自笑了笑:看來這件事真的是你們所爲?
這一次算你們倒黴,怨只怨你們算錯了她顧妍夕,她絕對不是那種見死不救之人。17902402
顧妍夕蹲下身子,在將打翻的香爐捧在了懷中,又將裡面剩餘的爐灰,用纖長的手指在裡面捻了捻,湊到鼻下聞了聞,不禁蹙起了眉頭,忙將這個香爐放到了桌案上。
她冷然地望了一眼顧德和五姨娘元氏,接着將這種冰冷的眸光收起,對大夫人李氏道。
“香爐中的香叫做安神香,安神香輕則怡神安睡,重則讓人沉睡不醒。而這種安神香若是用量大,會有一種很明顯的現象,就是會產生濃濃的黑色菸灰,這種菸灰會通過人的口鼻吸入進到人體之內,從而使人深度睡眠,甚至不知道身邊發生的一些事!”
“通過白色帕子的比較,從死者小梅的鼻中鑽出的帕子端部都沾有黑色的菸灰,而從死者小梅的口中取出的帕子並未有沾有菸灰;而用同樣的方法在二叔身上試用,二叔的鼻中取出的帕子兩端都是黑色的菸灰,甚至從他的口中取出的帕子在牙齒和脣部的唾液之間,甚至在他的口中都會有菸灰的殘留,帕子取出竟然沾滿了黑灰。”
顧妍夕停了小片刻,她故意防慢了語速,爲了就是讓大夫人李氏可以將她說的內容都記錄在紙上,清清楚楚。
待大夫人李氏都記錄完了,顧妍夕繼續道:“若是二叔對小梅真的做出了那種苟且的事,當事人小梅和二叔在呼吸的時候,應該口鼻之中都會吸入這種菸灰,並且在鼻中和口中殘留。而二叔的口鼻之中都有菸灰,小梅卻只有鼻中有菸灰,而口中卻是絲毫沒有!”
顧妍夕一雙古井般黑亮的雙眸從顧德和五姨娘一臉震驚表情的面容之上掃過,脣角抿起,帶有一絲絲譏諷的笑意:“可見小梅是被人先殺,並且被人強搶了清白之身,身亡後才被送到了二叔的牀榻上,被人制作出了像是二叔兇殺小梅的假象!”
五姨娘竟然失口,一口否定顧妍夕的話:“大小姐還真是會滿口胡言亂語,小梅先死和後死,你怎麼知道的?”
“五姨娘,我來打個比方,若是你死了,你覺得你是張口還是閉口?”
五姨娘想也沒想,冷聲道:“當然是閉口了?張口死的,是被人嚇死的,再說了死了之後,自然是要閉口!”
一堆廢話,顧妍夕在心裡暗罵着。
她又問道:“既然人都死了,她怎麼可能會用口呼吸?而那些大量的安神香燃燒出的菸灰只會停留在她的鼻中,並且落成黑色灰塵;而死後的人,怎麼可能用嘴呼吸,菸灰自然是不會進到口中。”
五姨娘強詞奪理,咧開嘴笑道:“就單憑你這個證據,就能證明顧淳不是殺人兇手嗎?那麼,你也未免想的太過簡單了!”
顧妍夕搖頭,復又走回死者小梅的身邊,很明顯的看到小梅的指甲中有紅色的血皮,當然這血皮不是她本人的,而小梅的另一隻手緊緊握着,顧妍夕用力的掰開小梅的手心,這纔看到小梅的手心中,竟然是一個藍色的盤錦釦子。
盤錦釦子?
顧妍夕掃了一眼身後的人,只有僕人們身上穿的藍色棉布衣裳,是在胸前縫有藍色的盤錦釦子,用於遮蓋和固定身前的袍衣,其實炎國男人的穿扮,可清朝的男人穿的衣袍差不多。
她將小梅手中的盤錦釦子握在手心,冷眼看了一下這些立於屋中的男僕。
“當然,如果只從剛纔妍夕的簡單斷定,病不能給出充分的證據,證明二叔的清白。但是我現在找了一個重要的線索,母親您記錄一下!”
大夫人提筆:“好!”
“死者小梅的指甲中有表皮的血肉,經過觀察和斷定,並非是小梅自身的表皮,而是兇手的。小梅在被兇手強行時,掙扎過程之中抓傷了兇手身上的皮膚,而死者小梅手中握着的盤錦釦子,是兇手身上衣物上脫落下來的,也是小梅在最後垂死時,抓住兇手的一個很重要的證據。”
顧妍夕的話剛說完,那些身穿家僕衣袍的男僕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種恐慌的神色。
&nbs?p; 而正在這時,顧妍夕看到了一個男僕竟然偷偷的向外退着步子,想趁着人多時逃走。
顧妍夕指着那個人,喊道:“抓住他!”
顧淳順着顧妍夕指去的方向,猛然間回頭,看到一個男僕轉身欲逃走。
他轉身,腳步輕點地面,動作如雷電般快速,已經來到了那個要逃跑的男僕身後,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那個男僕被顧淳抓的胳膊上的骨頭都要捏碎了,他咧開嘴求饒道:“二老爺,您快鬆開手啊,你要是在用力,奴才的胳膊骨頭都要被你捏碎了!”
顧淳一口牙齒緊緊咬着:“告訴我,你爲何要逃跑?”
“我沒有要逃跑,我只不過是想要到外面透透氣,屋子裡的場景太過嚇人了!”
他剛說完這句話,只見一身粉衣的女子走到他的面前,擡起手就是給了他面上兩巴掌,打的這個男僕眼冒金星。
“大小姐……你爲何要打奴才?”他的聲音都開始要發抖了。
“你殺了小梅,還要嫁禍我二叔,甚至毀了顧家的名聲,像你這種即殺人,又做出這種卑劣行爲的狗奴才,打你是輕的了,真想一刀宰了你!”
那個僕人裝糊塗:“大小姐你在說什麼呢?不要冤枉奴才了!”
顧妍夕冷冷呼一口氣,對顧淳道:“二叔,脫掉他的上衣!”
顧淳將他的外袍子脫下,遞到顧妍夕的手中,顧妍夕仔細一瞧,他胸前的衣袍盤錦釦子果然不見了。
“你還想抵賴是不是?你能解釋下,你胸前的盤錦釦子怎麼沒有了?”
“是奴才不小心刮在樹上,弄丟了!”
“好,你還想不承認?二叔,你脫掉他的內衣!”
顧淳按照她的話去做,將那個男僕的內衣脫掉,看到了他的胸前明顯有抓痕!“
那個男僕,頓時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顧妍夕一雙古井般黑亮的眸子在他的面前如刀子般,狠狠的颳着:“怎麼?你還想否認嗎?”
“奴才……幹活時,不小心劃傷了!”
顧妍夕冷笑一聲:“都如此清晰明瞭了,你還想死不承認?看來也只好將你送去官府衙門,經受那些殘酷的刑罰,才能說出事實的真相,爲小梅洗冤,還給我二叔一個清白!”
那個男僕一聽,噗通一聲跪下,求饒道:“大小姐你真是活神仙,竟然什麼事都瞞不住你!奴才承認,小梅確實是奴才殺的,可是奴才之所以這樣做,那是因爲有人指使奴才……”
顧德快走走過來,一擡腳將他踢倒在地上:“狗奴才,竟然趕在丞相府裡殺人,是存心想要壞了丞相府的名聲嗎?”
這時,顧淳、顧妍夕,像他們如此精明的人,已經猜出了顧德這樣衝動的行爲,是爲了掩蓋住一些事實,而這個事實卻是和他有關。
“老爺饒命啊,老爺您別忘記了……”
“狗奴才,你想要威脅老夫嗎?找死!”
顧德一擡手,給了他頭部重重的幾拳,那個男僕還未說完這句話,就已經被顧德打暈在了地上。
他命令道:“來人,將這個人拖到柴房去!”
“是!”有幾名護衛走來,將像一團棉花軟掉的那個兇手男僕拖走。
顧妍夕看向了顧淳,本以爲他會出聲阻止,畢竟這件事是顧德所爲,應該還有五姨娘的參與,是他們差一點毀了他的一生,甚至差點斷送了他的性命。
而顧淳卻是揚起脣角,粉紅色的脣瓣蕩起了一抹痞痞的笑容:“謝謝你妍夕!”
顧妍夕見那個男僕已經被拖走了,而顧淳甚至沒有想追究下去的意思,而是感激她。
這一刻她明白了,其實顧淳是個心裡很成熟、也很重情義之人,若是這一次他開口質問顧德,甚至追究下去,將顧德和五姨娘做的這些勾當都抖出來。
老夫人一定會生怒,顧德竟然會做出這種不仁不義之事,他們之間一定會母子間隙越來越深,甚至連現在的表面友好,都不會存在了。
所以,他只好選擇默然對待,只有這樣做,老夫人才不會動怒,與顧德母子成仇;顧家的名譽纔不會受損。
顧妍夕含笑道:“二叔,只要你沒事就好!”
老夫人看到顧妍夕查出了真正的兇手,並且還給了顧淳一個公道,心裡對顧妍夕有了更多的欣賞。
“妍夕,你真是顧家的福星!”
顧妍夕微微一笑:“老夫人誇獎妍夕了!”
老夫人沒有在多說一句話,而是朝着她露出了難得地微笑,並且擡起手,讓顧淳扶着她回到了杏林苑。
顧德恨恨地瞪向顧妍夕,顧妍夕就當沒有看見,畢竟是她壞了顧德的好事,和大夫人李氏一起離開了這個院子。
顧德在命令家中的僕人收拾好這個院子,並且將小梅安葬,在一看五姨娘在人羣中,扭動着腰身,要偷偷溜走。
他冷冷喊道:“元氏,你給老夫站住!”
五姨娘咧開嘴,轉過身,嬌滴滴道:“老爺,您喚妾身做什麼?”
顧德擡起手給了她一巴掌,打的她半邊臉都要歪了:“你個踐人,要是下一次還想出什麼餿主意,老夫第一個就不會饒過你!”
顧妍夕扶着大夫人到了大夫人的院子,和大夫人聊了幾句,這纔回到了雲竹宛。
她問了聲她院子裡的丫頭:“玲瓏呢?”
那個丫頭,聲音發抖:“回大小姐的話,玲瓏姐……她被人擡進廂房休息了!”
顧妍夕掃了一週,這才發現在院子裡面站着的三四個丫頭,都是用一種怪異的眸光看向她,而且他們臉上都是像眼前這位丫頭一樣,緊張的回答她的話,甚至都不敢擡,像是她能吃了他們似得。
顧妍夕瞬間明白了一定是剛纔她在斷案小梅的死因時,動作太過血/腥了,讓這些丫頭以爲她顧妍夕是個會吃人的主子。
她也沒有計較什麼,而是提着裙衣,來到了玲瓏住的廂房,看了看玲瓏的狀況。
玲瓏這時醒來了,小臉蒼白,明顯是被嚇壞了。
顧妍夕問道:“玲瓏,你還好嗎?”
“還好,剛纔讓大小姐擔心了,玲瓏真的抱歉!”
“你說這些做什麼?剛纔也是我不好,明知道你膽子小,卻還是要你幫我去查看小梅的死因。”
玲瓏一聽顧妍夕竟然會向她說這些話,心裡暖暖的,但是心中也有愧疚感,她低聲道:“大小姐,你是不是覺得奴婢很沒用?每一次用到奴婢幫忙時,奴婢都只會幫倒忙!上一次在溫泉池邊,奴婢沒有守好你被小竹打暈了,這一次奴婢沒有幫大小姐一起查案,竟然一看到小梅的死相,就暈倒了,奴婢真的覺得對不住你……”
顧妍夕伸出手,握住了玲瓏的手:“好了,你不要多說了,就躺在牀上好好休息下吧!”
玲瓏像是想起了什麼,忙問道:“大小姐,二老爺他怎麼樣了?你查出了小梅的真正死因了嗎?”1d7eq。
“嗯!小梅不是二叔所殺,我已經還給他清白之身了!”
玲瓏用崇拜的眼光望向顧妍夕:“大小姐,你真是玲瓏心目中的神仙啊!太好了,二老爺沒事了!”
顧妍夕伸出手指,敲了敲她的腦門,玲瓏禁不住伸出手捂住額頭,嘟起小嘴。
“你啊,還是好好休息吧!看你心花怒放的樣子,要是被二叔看到了,一定以爲你是花癡,離你遠遠的!我先回房了!”
“好的,大小姐!”
顧妍夕見玲瓏無事,這才安心的回到房中休息。
這一天驚險又刺激。
丞相府裡,真的是水深的很,若是想要在這裡生存,她顧妍夕一定要變得堅強和聰明,千萬不要被五姨娘、三姨娘和二姨娘這種小人女人算計了。
丞相府裡,隨後的兩天都是風平浪靜。
顧淳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丞?相府,聽老夫人說他要出遊一段日子,回來後就要到沐城考功名,將來做武官,也算完成了老夫人這一生未實現的心願,讓她的這個養子繼承了老太爺國公將軍的地位,在戰場上會留下千古偉名。
這日,是趕廟會,老夫人身體不適,要大夫人帶着顧家的幾個女兒一同去趕廟會,爲她祈福,也爲出遊在外的顧淳祈福。
大夫人李氏讓丞相府的人備好了馬車,帶着顧妍夕、股清澈、顧傾雪和顧傾茹四姐妹一同去趕廟會。
在途中,經過那座山路時,顧妍夕聽聞到身後有馬兒嘶鳴的聲音和急湊的馬蹄之聲,她撩開馬車車窗簾子一望,只見是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橫衝直撞而來。
“不好,車伕快走,危險!”
將丞相府駕馬車的車伕撞下了馬車,並且驚慌了馬兒,馬兒嘶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