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凌雪彤在廣場上說的話,凌懷封的臉色就冷了,“我以爲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在凌家,沒有人會希望凌懷封討厭自己。
聽到他失望的語氣,凌雪彤心頭一陣慌亂,連忙替自己解釋,“大爺爺,剛剛我不是故意那麼說的,我只是有點心疼雪怡,她還那麼小。”
凌懷封失望的搖搖頭,“事到如今,你還認爲自己做得是對的?”
“大爺爺,我也只是實話實說,難道這樣也有錯嗎?”凌雪彤覺得所有人都在維護蘇沫,心裡難免有些不舒服。
想凌雪彤這樣的晚輩,過去很難有機會在凌懷封面前露臉,若非是因爲蕭楠夜和凌非寒,他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
以前見到的時候,還覺得她是個挺乖巧的女孩子,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愚蠢。
“你走吧!”凌懷封不想看到她,冷漠的轉過身。
見他居然開口趕自己走,凌雪彤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委屈的說:“大爺爺,你太偏心了。”
爲什麼所有人都偏心蘇沫?
夜哥哥是這樣,現在連大爺爺和寒哥哥也是,爲什麼所有人都護着她?爲什麼?
又不是自己的親孫女,而且還心思歹毒,看起來好像是在說實話,實際上只是想誤導大家,藉機誣陷蘇沫。
凌懷封冷冷的‘哼’了一聲,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他關注,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
沒看到剛剛那一幕的凌非寒,不明白自家老爺子爲什麼不待見凌雪彤,在一旁不停的撓頭。
不過他聽出點苗頭,似乎因爲凌雪彤這丫頭跟蘇沫不合,她到底做了什麼事,竟然讓爺爺這麼生氣。
見凌雪彤還要惹凌懷封生氣,凌非寒連忙拉住她,“好了雪彤,哥這裡有我和爺爺,你先回去休息。”
“我不!”
凌雪彤大小姐脾氣,不領情的甩開凌非寒的手,出言不遜道:“寒哥哥,你這麼護着那個女人,難道你也喜歡她?”
“凌雪彤!”
凌非寒還沒有出聲,凌懷封一雙染着怒意的眼睛已經看了過來,“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我面前胡說八道!”
到底只是個被寵壞的孩子,被凌懷封冷眼這麼一掃,凌雪彤的背後冷汗直冒,腳步連連後退着,一臉的驚恐。
可越是這樣,凌雪彤的心裡就越覺得委屈。
眼見着凌懷封這麼護着蘇沫,她這心裡就跟吞了只蒼蠅似的,對蘇沫的恨意也隨之加深,漂亮的臉蛋有些扭曲。
在凌懷封冷眸注視下,凌雪彤強忍着拔腿就跑的衝動,一咬牙將憋在心裡許久的那件事說了出來。
“蘇沫她根本就沒有資格跟夜哥哥在一起,她哪裡比得上淺淺姐姐?她有什麼資格霸佔着別人的位置不放?”
“雪彤!”凌非寒驚呼一聲,因爲她提起的那個人。
他的眼睛飛快的看了凌懷封一眼,見他臉色沒有異樣,這才放下心來,說教的口氣看着凌雪彤說:“你怎麼能這麼跟爺爺說話,還不快跟爺爺認錯!”
凌雪彤不高
興,倔強的轉過頭,“我又沒有說錯,淺淺姐姐爲了夜哥哥,可以不顧一切,她爲夜哥哥做了那麼多,憑什麼讓蘇沫撿了便宜?”
以前的時候,凌非寒只覺得這丫頭有點小孩子脾氣,所以凡事都讓着她,也儘量順着她的意。
沒辦法,誰讓蕭楠天回國前,讓他照顧這丫頭來着?
今天看來,她這不是小孩子脾氣,這根本就是大小姐的臭脾氣。
凌非寒眼睛朝手術室的方向瞟了一眼,警告的語氣對凌雪彤說:“葉淺的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我不說就能當她不存在嗎?”凌雪彤今天還就非要把話說明了。
“你們可別忘了,當初淺淺姐姐在知道自己姓葉之前,可是一直都叫蕭淺的,她名字前面的姓,是夜哥哥親自冠上去的,夜哥哥愛她那麼深,連自己的姓都可以送給她,他們差一點就要結婚的。”
凌非寒不贊同的看着她,“你也說了,差一點。”
凌雪彤有些氣急敗壞的跺着腳,“寒哥哥,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爲什麼還要護着她,那個孩子其實根本就不是……”
“夠了!”凌懷封冷喝一聲,“在醫院裡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
被他一吼,凌雪彤心頭一驚,正要把LEO不是蕭楠夜的孩子這件事說出來,就被凌非寒拽住了。
“你跟我來!”凌非寒怕她又說出什麼話來惹老爺子不高興,把她強拉走。
在醫院樓下大廳,凌雪彤甩開凌非寒的手,“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夜哥哥的,以後她跟夜哥哥也不會有孩子,夜哥哥可是蕭家的大少爺,你覺得蕭爺爺知道這件事以後,還會同意他們在一起嗎?”
聽到她說蘇沫不能懷孕的事,凌非寒臉色一變,連忙拉着她走到角落,“聽着,這件事不準說出去。”
凌雪彤氣呼呼的‘哼’了一聲,“你以爲你們能瞞多久?”
凌非寒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現在也只能是瞞多久算多久了,“總之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否則你夜哥哥發起瘋來,我可攔不住!”
他這麼一說,凌雪彤又想起上次被趕回凌家的事,反駁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以前的時候她覺得蕭楠夜對她已經很好了,可是自從蘇沫出現之後,她才知道纔是真正的寵愛。
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忍不住又掉了下來,“你們爲什麼都要護着那個女人,我討厭死你們了!”
凌雪彤捂着嘴哭着跑開了,凌非寒沒有去追,他皺着眉頭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走向電梯。
蕭楠夜和蘇沫的情況還沒有穩定下來,他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哄這位大小姐。
凌雪彤跑出醫院之後,心裡的委屈沒人說,就打電話給大洋彼岸的一個人哭訴,“小言姐,他們都欺負我!”
蕭楠夜雖然傷的比蘇沫重,可是他身體底子好,這種傷對他來說算是小兒科,只過了一晚就醒了。
他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蘇沫。
蘇沫昨天檢測出輕微肺炎,在無菌室待了一晚,今天早上有些退燒
了才被推出來,現在就在他旁邊的牀位上睡着。
看到陷在枕頭裡的睡顏,蕭楠夜微微掀起嘴角,扯掉手背上的針頭下牀朝她走過去。
她似乎睡得不太安穩,睡着的時候眉頭還輕輕皺在一起。
蕭楠夜伸手撫平她的眉心,順着她展開的眉慢慢描畫着,她美麗的五官,在他的指下慢慢變得柔和。
指腹在她微微彎起的嘴角上流連,蒼白的嘴脣似乎有了一點血色,嘴脣上下一碰,輕輕吐出四個字。
“哥哥,吃糖。”
她在夢裡請他吃糖,是夢到了他們初見的那一天嗎?
“好,哥哥吃糖。”蕭楠夜笑着去咬她的脣,果然很甜。
從出國到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蘇沫的身體已經超出負荷,這一次乾脆直接病倒了。
夜裡睡覺的時候,蕭楠夜感覺到牽着的手有掙扎,以爲她要醒了,打開燈一看,她的臉上有兩坨不正常的紅暈。
“沫沫。”
蕭楠夜按響了牀頭鈴,值班的醫生護士趕過來,量體溫做檢查,最後診斷出是細菌感染引起的二次高燒。
抽血化驗,插管扎針,一直折騰到半夜,最後蘇沫又被推進了無菌室。
整個過程中,蕭楠夜一言不發。
只是在醫生和護士離開之後,不聽勸的站在密封的玻璃窗外,看着裡面那個渾身插滿管子的人。
心疼的無法用言語形容。
林錦堯說他是瘟神,只能帶給蘇沫傷害,他本來是不信的,可是現在,他有些信了。
他一直說要保護她的,可是從一開始,她每一次的受傷都是因爲他。
不敢再去看她虛弱的樣子,蕭楠夜將頭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垂眸。
心跳突然慢了半拍,彷彿冥冥中的心靈相通,他猛地擡起頭朝裡面看去,那裡,有人正努力擡起手,伸向他。
哥哥。
他彷彿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她在叫他。
他看到那個戴着氧氣罩的人在笑,她無神的眼睛在向他傳遞一個信息。
我很好,別擔心了。
“沫沫!”
蕭楠夜激動地拍打着無菌室的密封玻璃,一遍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可惜裡面的人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哥哥別哭了,都不帥了!
蘇沫很想這樣安慰他,可是她做不到。
看到她只擡起一點的手猛地落了回去,蕭楠夜情緒更激動了,用力飛踹無菌室的安全門,“醫生,該死的,我要進去,開門,讓我進去!”
醫生聽到護士的轉述,匆匆忙忙趕過來,就看到蕭楠夜在踹無菌室的安全門。
好好的門給他踹出一條裂紋,如果再晚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五少,快住手!”
醫生連忙跑過來阻止他,看到他血紅的眼睛,連忙對旁邊驚嚇過度的護士說:“快,去給五少爺拿一套隔離服過來。”
衣服拿來之後,蕭楠夜匆匆忙忙套在身上,護士纔剛打開門,他就把人推開自己先進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