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接到那個陌生的短信,趙奕辰便動用了自己在警方那邊的關係網。終於知道,慕千雪零點的被綁架了,他瞞着夏謹華找了她一整夜。人是終於找到了,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這樣的慕千雪。
慌亂地抱着她,趙奕辰的心慌亂得沒了章法:“小雪,小雪醒醒小雪。”
她的手很涼很冰,額頭卻燙得嚇人,趙奕辰心頭一驚,二話不說抱起她就朝人羣外擠:“對不起!讓讓,讓讓………”
好容易擠出人羣,趙奕辰小心地將慕千雪放回副駕駛,車子飛馳而過之時,不遠處緊緊相擁着的金童玉女,也‘倏’地分開。一把將男人手中的汔球奪了過來:“行了,你可以走了。”
桑妮對面的男人長着一張還算入得了眼的臉,但絕對不是宋天楊那樣的顛倒衆生,想到方纔抱着美人兒的滋味,男人的臉上冒着絲絲邪氣:“姐,還有餘款沒結呢!”
“三天後我會打給你。”
一聽這話,男人臉色立馬變了:“爲什麼要三天?不是說好了事成之後就給我和餘款的麼?”
“你也說了是事成之後,可現在事成不成我還需要觀察三天,三天後,如果你沒說不該說的話,做不該幫的事,剩下的錢,一分不會少你的。”請個身高體型和宋天楊差不多的人過來演這一出深情如舊的戲碼,不過是爲了刺激一下慕千雪。不過,這世上她能相信的人不多,她又怎麼能不給自己留一手?
原以爲她把慕千雪的信息告訴給聶雲幃後,他就能想辦法收拾掉慕千雪,可沒想到轉來轉去,他找到的人居然是鄭成愷。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鄭成愷那傢伙還沒下手就成了半個廢人,靠不了別人,她也只能自己動手了。
在宋天楊的面前她不能使壞下黑手,可在慕千雪的面前,她很樂意這麼做。更何況,今天的事情,就算是宋天楊最後知道了,她也可以說成是有人追求她而已,什麼錯處也不會被他給抓到,至於慕千雪,她要誤會那是她的事,和她可沒什麼關係。至於趙奕辰,那個短信總算是沒有白髮………
那男人似乎有些不滿,口氣少了方纔的幾分討好,變得和些生硬:“姐,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讀書少還想那麼多?小子,姐只是不太相信你,如果你真的嘴夠緊,夠老實,錢少不了你的。”說着,桑妮一頓,又警告道:“可你要是做了讓姐不高興的事,不說餘下的錢了,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男人見桑妮連眼神都變了,也嚇了一跳:“姐,別嚇人了,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三天就三天,我也不是等不起
。”
這還差不多。
桑妮梭了她一眼,不耐煩道:“還不滾?”
“好好好,我滾,我滾…………”
目送那個傢伙離開,桑妮原本還緊緊抓着汔球的手突然鬆開,指間纏繞的噗地一聲飛散而去,瞬間又引來圍觀者們一陣一陣的驚呼聲。
那樣的畫面極美,卻美不過桑妮脣角的笑意。有如罌粟開花般絕美,絕豔,卻淬了致命的毒………
慕千雪,別以爲你上了三少的chuang我就拿你沒辦法,他睡過多少女人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那個最終能睡到他身邊的女人,是不是我!
和葉冷談完正事,宋天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那間客房裡。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房間裡亂得簡直像是被人打劫過了一般,而凌亂的大chuang上,也早已失了慕千雪的身影。
怒氣暴漲,宋天楊磨着牙根就要去找葉冷,剛走到酒店的大門口,一身黑衣墨衫的葉冷已主動迎了過來。
揮手就是一拳,卻被葉冷擡手架住,對方戴着黑超的眼睛彎彎一笑,揶揄道:“三少,你要真想跟我過招,我奉陪到底,可是,如果你再晚一點,老婆跟人跑了我可管不着。”
“什麼?”
狹長的桃花目冷冷一眯,宋天楊周身的氣息危險而凜冽。
“我葉冷說了不會再動你的人就一定不會動,不過,你老婆自己要走,我的人可管不着。”這話聽上去像是在撇清關係,但也在間接地告訴他,慕千雪不是又被他的人帶走了,而是自己離開了。
“她是自己走的?”
老實說,這個時候宋天楊並不相信葉冷的話,至少,他在房間裡看到混亂的情形,實在不容他樂觀地看待這件事。
“不信的話,三少可以調酒店的視頻自己看。”說着,葉冷鬆開擋着宋天楊拳頭的手,做了個請便的姿勢。
宋天楊收回自己的手,銳利的眸子在葉冷的臉上梭了兩圈,抿着脣,口氣生硬:“她去哪兒了?”
“我的手下跟我說,你老婆在大街上暈倒了,後來,又被一個男人給帶走了。”說到這裡,葉冷攤了攤手,頗爲無奈道:“這一回,真不是我的人。”
一句話,宋天楊瞬間黑麪。
早上的時候他已經和葉冷談的差不多了,三百萬的數目葉冷顯然馳是滿意的,若他不是故意想挑事兒,就根本不會再來惹自己。可他已經明確地表示過不是他的人做的,那麼,難道是聶雲幃還找了別的人?
眸底的神情殘冷,宋天楊周身似有看不見的怒火在燃燒,微抿着脣,他整個人有如地獄羅剎歸來,步經之地,殺意飛揚………
風一般掠出酒店,才走到自己的黑色路虎邊上,身後卻突然傳來他最熟悉的聲音
。
“宋大哥。”
桑妮?
這個時候他對誰也沒有耐性,就算對方是桑妮,他也裝不出一絲笑意:“你怎麼在這兒?”
他面如寒鐵的樣子桑妮不是沒有見過,從前,他當教官的時候,士兵們私下都叫他撒旦的。都是怎麼狠怎麼來,怎麼冷怎麼整,可是,無論多累多煩,宋天楊在桑妮的面前總是很溫和的,和桑飛給她的感覺很像。
但今天,一切都變了,都是因爲慕千雪……
“我聽說你回來了………”
心虛地開口,桑妮突然一轉語鋒道:“對了,我剛纔看到慕千雪了,好像是她。”
邃黑的眸子瞬間大亮,宋天楊猛地伸手拽住了她:“你看到她了,在哪兒?”
很疼,他的力氣很大,可他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
忍着疼,桑妮臉上的表情自然,還帶着淡淡的擔憂:“在街上,她好像是中暑了,突然就倒在地上………”
“什麼,中暑了?”
擡頭看了一下天氣,盛夏的京市確實比一般的地方要燥熱得多,宋天楊英挺的眉頭又深深地攏起,不禁開始擔心起慕千雪的身體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慕千雪昨夜承受了他多少次,她初經人事,就是那樣的高‘強’度,一般的女人都受不了,更何況她身子骨本就瘦弱。讓她睡在房裡就是想讓她多休息,可那個不聽話的小女人,怎麼就要自己偷跑出來?
她那樣的情況,能站穩就不錯了,不中暑也是會倒的,還暈倒在大街上,這個不聽話的小女人,真是要急死他啊!
“我猜的,原本我想過去看看她怎麼樣,結果………”看着他一臉擔憂的模樣,桑妮的小手鬆了又握,握了又鬆,終於平息下心情,故意道:“我好像看到趙奕辰把她抱走了。
”
葉冷說到趙奕辰的時候,說的是一個男人把你老婆帶走了。可到了桑妮的嘴裡,她說的卻是,趙奕辰把她抱走了。一個帶字,一個抱字,不過是隻字之差,意思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是說,帶走她的那個男人是趙奕辰。”原本的緊張瞬間被嫉妒所代替,虧他還在這裡擔心了她那麼久,她居然又和前度搞上了,而且,還是在和他‘實至名歸’後………
“隔得很遠,我看不太清,不過看臉型和身材應該是他啊!不過,他應該是看她暈倒了想送她去醫院………”
桑妮的話音未落,宋天楊已一臉殺氣地上了車。
還真是情真意切啊!這麼遠都給找來了。操!姓趙的那孫子是不是想打架?特麼的吃着碗裡的,還要掂着鍋裡的,誰的女人不好掂記,偏偏掂讓他的
。
不爽,媽的!全身上下都不爽。
“宋大哥,你等等我………”
眸色一顫,桑妮也急急忙忙地跟上了車。
她告訴他趙奕辰帶走了慕千雪是爲了惹他生氣不錯,可要是他生氣後還是要去找慕千雪,那可就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了。這樣的誤會最經不起解釋,再加上宋天楊的敏銳,只要他和慕千雪一碰頭,有些事情就一定會穿幫。
不行,她要拖住他,一定要拖住他……
桑妮上了車,宋天楊沒有阻止,卻一直沒有說話。
他是個習慣直接的人,有些事他不說,都是看在桑飛的面子上,但,不說不代表他不介意。宋三少*多情,卻不濫情,交的女朋友很多,但要求也很多。
第一條就是任何時候都不可以妨礙她,從前,桑妮是最讓他省心的。甚至不用他張嘴,桑妮就會乖巧的退到他身後,可現在,也不知道是他變了,還是她變了,總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卻找不到話可說。
或者,應該說,宋天楊不太想和她說話。
車裡的氣氛不太好,這讓桑妮有些緊張:“宋大哥,你………開慢一點!”
宋天楊的車開的確實快,但他技術好,倒也不會讓人不舒服,她這麼說只是想找個話題打破車內的僵局,只是,話音方落,宋天楊凜冽的寒眸,便透過後視鏡冷冷落在了她的臉上。
車速未減,宋天楊眸間的暖意卻漸漸消融:“爲什麼來這裡?”
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覺,宋天楊總覺得桑妮現在像是戴着一幅面具對人,怎麼都有些看不分明。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縱然他給不了她愛情,但,代替桑飛照顧她一輩子他一定會做到,只是,自願做和被別人逼着做的感覺不同。
他是欠了桑飛的,但,並不代表他欠了桑妮什麼,這個責任他可以大大方方地扛起來,也同樣可以瀟瀟灑灑地卸下去。只是,畢竟還有那麼多年的情份在,他真的不想傷了她的心。但,不傷她的心是一回事,有些話,也不得不趁機說清楚。
桑妮一直都知道在宋天楊的面前,應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才最能博取他的同情心。所以,在他問出這樣的懷疑之時,她也沒有否認一切:“我來………找你的。”
說完,桑妮垂了眼,又有些猶豫地開口:“結果遇到一個以前追過我的小男生,他拉着我表了半天的白,我………拒絕了。”
“爲什麼要拒絕?”
原是想試一試宋天楊的反應,可沒想到,她說出來後他卻這樣反問了她一句。桑妮這下子連裝都裝不出笑了:“宋大哥?你………”
“如果那個男孩子不錯的話,可以試着交往的
。”
“宋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桑妮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宋大哥怎麼會對她說這些?讓她和別人交往?她怎麼能和別人交往呢?
“桑妮,有些話我一直想問你,你可不可以老實地回答我?”
車速已經沒有方纔那麼快了,可不知道爲什麼,桑妮卻開始有了暈車的反應。臉色虛虛地汗起了汗,她蒼白道:“你問吧!”
“那一次我在你那裡洗澡的時候,你到底接沒接我的電話?”這件事他一直沒有問,是覺得想給她留幾分薄面,可是,今天桑妮不問自來,連他住在哪間酒店都知道了,這,就讓他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在跟蹤自己了。
這種感覺非常不爽,他不喜歡,也不允許她再這麼繼續下去。
“你………都知道了?”
任何時候,她不要試圖在宋天楊的面前說謊。
在部隊的時候,他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包括審問,測謊,犯罪心理等等等等,他都是強項。桑妮有信心騙過慕千雪的眼睛,卻不敢說自己能騙過宋天楊,所以,在他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的同時,她只能對他打同情牌,而不是嘴硬地否認。
“爲什麼要騙我?”
抿嘴,桑妮第一次在他的面前使小性子:“因爲我不想你去找她。”
她本就生得很柔弱,這樣委屈的說出這些話來,只顯得她更加的隱忍。宋天楊原本是想責怪她幾句的,可看到她這樣坦然,有些話,他反而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一個巴掌拍不起,這件事,宋天楊並不能否認自己也佔了些錯處。如果不是他給了桑妮希望,她也不會反應這麼大。更何況,他和桑妮的關係這樣*,桑妮會對慕千雪有牴觸心理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以前他對慕千雪沒有感覺,所以從來沒當一回事,現在,他似乎真的應該好好想想如何平衡這種三角關係了。
穩了穩心神,他儘可能讓自己說出來的話顯得平緩:“那你知不知道她找我是因爲差點被吊銷律師執照?有些事情可大可小,如果你接了我的電話,以後一定要告訴我,我不希望再有緊急事情的時候,我錯過最重要的信息。”
“我知道了,以後,我再也不這樣了。”
乖巧地應着聲,但桑妮的眼淚卻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她從來不對宋天楊有所要求,因爲她很清楚要的越多,男人就越煩。她一直是讓宋天楊最省心的女人,所以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最自由也最輕鬆。她要讓他找回原來那種自由輕鬆的感覺,當他嘗回了那種舒心的滋味,他纔會有對比,纔會更想回到自己身邊。
“桑妮,我不是想怪你什麼,只是希望你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的快樂的生活………”
不等他將話說完,桑妮眼圈一紅:“哥哥都不在了,還怎麼可能有快樂?”
“那你的意思是,除了你哥哥,你的生活中再沒有快樂可言?”每當桑妮有意無意地提起桑飛,宋天楊便會自責,內疚
。但每次自責過後,又總會有一種深深的無奈感,欠的錢可以還,欠的情可以補,那欠的命呢?是不是一定要一命抵一命才能還得清?
桑妮知道自己又觸到了他的痛處,卻並沒有停止的意思,又道:“原本還有你的,可是………”
不等她的可是說完,宋天楊的眼前驀地閃過一輛銀灰車的捷豹,銀色的光影在他的眼底勾起一絲兇殘,菲薄的脣向上一勾,他大聲道:“坐穩了。”
“啊!”
幾乎在他開口的同時,黑色的路虎已霸氣張揚的飈了上去。悴不及防,桑妮尖叫一聲,抓着車頂的把手,整個人都貼在靠椅上不能再動彈。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桑怒穩下慌亂撲騰的心朝外看了一眼。那是………趙奕辰的車。
那傢伙不是早就帶着人走了嗎?怎麼現在還在公路上?
心又慌了,亂得沒有章法,正緊張間,宋天楊的手機突然歡快地唱了起來。
靈機一動,她趕緊大叫:“宋大哥,你的電話。”
油門踩到底,宋天楊邃黑的眸底閃着猛獸般的光芒:“等會再說。”
看他不爲所動,桑妮忍着不適飛快地抓過他的手機一看,又叫了起來:“宋大哥,是程力的電話,可能有急事。”
聞聲,宋天楊俊挺的眉頭微微一動,目光仍舊牢牢鎖定前方的銀灰色捷豹:“告訴他等會我給他回過去。”
“好。”
知道已無法拉回他的思緒,桑妮眸光一動,很快按下了接聽鍵。原本她還在期待程力最好是有急事找宋天楊,可聽完電話,桑妮的臉色刷地一下就白到了底。
“宋大哥,飛機出事了。”
如果說之前的驚慌是假,那麼這一次,桑妮的聲音都嚇變了形,那是真的恐懼,真的害怕。
吱的一聲,剎車片發出尖銳而刺耳的聲音。
宋天楊急停下車,大手撈過電話便問:“怎麼回事兒?”
“飛韓國的109號客機撞山了。”
‘嗡’地一聲,宋天楊的腦子當時便炸了。
從京市到韓國那班109號客機他年年都飛,不過兩三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壓不住心頭的燥戾感,他怒氣咆哮:“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誰是機長?”
“是杜宏宇機長。”
咯噔一聲,宋天楊心都要停了,雖然他最近怎麼看杜宏宇那小子怎麼不爽,可也從沒想過要他去死。況且,以杜宏宇的技術,撞山這種事情,基本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怎麼會…………
調轉視線,前方的銀灰色捷豹早已消失不見
。
想到慕千雪,宋天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痛道:“我馬上回來。”
宋天楊趕到凌雲航空時,公司讓已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在離公司不遠的地方放了桑妮下車,讓她自己回去。桑妮其實很想趁這個機會和他一起在媒體面前露露臉,這樣,她的身份也能直接曝光。可是,凌雲航空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如果自己還給他添亂的話,宋天楊只會對自己更加厭煩。
放長線,才能釣着大魚。
她不能急在這一時,很乖順地下車,很懂事地做離開的樣子,可在宋天楊擠過重重記者的圍追堵截進入凌雲航空的內部後,她卻又偷偷折了回來。
這種時候,他一定是焦頭爛額了,所以,自己只要再耐心的等一等,等到他最需要的自己的時候,自己突然出現,一定能像以前一樣,重新討得他的歡心。
凌雲航空。
公司內部已全員戒備,程力和霍喬婷一左一右地跟他彙報着事故最新的動態。
“據初步估計,惡劣的天氣及航空交通管制人員處理不當是事故主因。據我方的調查的結果顯示,韓國那邊對此次事故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對方機場的見習塔臺管制員,沒有持有建設交通部頒發的執業執照,對波音767的特性並不十分了解,並且錯誤的要求飛機下降到223.5米的高度,而正確的高度應該是335.5米。而且,對方機場方面並沒有告知機組人員機場當時的天氣情況。109號班機出事之前的其他10個航班都因爲惡劣天氣而轉向其它機場降落。據可靠消息,當時對方機場的雷達和助航燈光系統都有問題。”
聽霍喬婷彙報完這些細節,程力也適時的補充道:“杜機長在接到這些不算專業的錯誤訊息時,已經本能地憑經驗判定出了最合適109客機的高度,並未按塔臺的要求飛到223.5米的高度。但,不巧的是,那時候飛機的一個引擎似乎突然被什麼東西卡住了,這才導致飛機失控。”
說完,他又長長一嘆:“幸好是杜機長在飛機上,從傳回來的照片看,杜機長似乎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將飛機斜拉卡在了兩個山顛之間,除了機翼部分損毀,飛機並未空中解體。”
聽了半天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宋天楊明顯有些不耐煩:“人員傷亡呢?這麼重要的數據沒有?”
“估計傷亡不大,但確切的數字我們沒有接到。”
程力用了估計這兩個字,瞬間便將宋天楊的火氣引爆到了頂點。
“什麼叫沒有接到?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我過來之前這麼長時間,你們連這點東西都查不到?”發完脾氣,宋天楊很快又冷靜下來,邃黑的眸子森冷,直接吩咐霍喬婷:“幫我準備一下,馬上飛韓國
。”
一聽這話,霍喬婷馬上反應了過來:“宋總,杜副總和杜總監都已經過去了?您還要去嗎?”
“杜勝和杜玲宇?”
一個是凌雲航空的副總,一個是凌雲航空的總監,這陣仗倒也拉得是那麼回事。
看他面有不虞,之前被噴得一臉狗血的程力又硬着頭皮站了出來,小聲地解釋道:“畢竟是杜機長出了事,目前又生死不明……”
“這麼兩個大人物都過去了,可你們居然告訴我沒有確切的傷亡數據,是沒有?還是杜副總不讓你們有?”
一針見血的話語刺得霍喬婷心臟都抖了抖,還是程力沉得住氣,仍舊不卑不亢:“宋總,我們會繼續跟進的,半個小時內,一定給您準確的數據。”
聞聲,宋天楊冷冷一笑,這一次倒不顯得着急了:“不用了,既然杜家的人這麼積極,你也就不必爭這個功了。”
杜宏宇在飛機上,杜勝着急過去看看倒也可以理解,杜玲宇陪着去也完全沒有問題。但有問題的是,他們這麼大的兩位主事人過去了,可留在京市的人對事態還是一片模糊,那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這麼大的事故,杜勝明知道自己極需要信息來安撫大衆,穩定股價,可他偏偏就反其道而行。商場如戰場,既然他已打出了這一手牌,那杜宏宇那邊就一定沒問題。要是他連兒子都死了,又怎麼會還有心思這麼處心積慮地給自己捅這個天窟窿?
想通了這一點,宋天楊整個人反倒安靜了下來,杜勝的動作越小,證明事故的傷害率越率,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準確的數據知道那邊的傷亡人數,但,應該會比想象中要樂觀得多。
不再燥動,不再沉冷,他突然扭頭看向程力:“這裡我盯着,去幫我查點別的。”
“別的?”
被點到名的程力有些懵,這麼重要的時候,還要查別的?還有什麼事情能比公司的飛機撞山了還重要?
手撐在太陽穴上隨意地揉了揉,宋天楊聲音裡透着濃濃的疲倦:“嗯!去查一查我老婆在哪間醫院裡。”
老婆?醫院?
想到昨晚上據說是‘被綁架了’的三少奶奶,程力眸光一緊,瞬間也會過意來。
這……確實很重要!
半個小時後。
程力爲難地看着正打算離開公司的宋天楊:“宋總,外面已經被記者包圍了,您這個時候出去恐怕不合適吧?”
似乎完全沒聽他在說什麼,宋天楊將自己平時留在公司小套間裡的西裝扔給他:“換上。”
拿着宋天楊那件純手工的意大利黑西裝,程力爲難道:“宋總,您這是要讓我假扮是您嗎?”
“我去看看就回來,不會用太久的時間
。”
公司他放心不下,可那個小女人,他更放心不下,不看到她好好的,他沒辦法安心留在公司處理這些事。
“可是…………”
不耐煩地打斷他,宋天楊不爽地瞪他:“廢話那麼多,快點換上。”
趙奕辰那孫子,居然在醫院裡陪了慕千雪幾個小時。自己未婚妻不陪,陪別人的老婆,特麼的他不是城東趙氏的總裁麼?沒事可做了?
操!特麼他再不去,老婆都要被人拐跑了。
“…………”
這樣做真的好麼?宋總去見老婆,自己要做‘替罪羊’留在這裡幫他撐場子,怎麼想這事兒都有些坑爹啊?可拿人的碗,服人的管,這麼貴的西裝程力也沒有穿過,就當是開開洋葷好了。
誰讓他是老闆,自己是員工呢?
換,馬上就換!
拿着醫生的對慕千雪下的診斷書,趙奕辰目眥欲裂。
撕裂傷,疑似xing【侵】犯………
彷彿全身的毛孔都被堵住了一般,那種憋漲的感覺,悶在心裡,發不出來,也壓不下去。很想衝過去問她是誰幹的,可是,這要他如何問出口?一問就是再次傷害,等於在她傷過一次的心中又添新傷,趙奕辰心痛着,那種不能呼吸的感覺攥緊了他的心,讓他無聲地在心底嗚咽,痛到不能自持。
“小雪,我………對不起!”
對不起他沒有很快找到她,對不起他沒有保護好她,對不起他還要在她最難堪的時候,站在她身邊。他知道這時候她不可能想看到自己,可是,他放心不下啊!
他曾護在心尖尖上*的女孩兒,他曾含在嘴裡都怕化了的女孩子兒,離開他後到底過的什麼日子?
怎麼會,怎麼會讓她遭遇這樣的事………
“爲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我不要可憐,也不要同情,只要你裝做什麼也不知道。”趙奕辰什麼也沒有說,可慕千雪卻什麼都明白了,她沒有哭,只是潮溼了心。
似在心底撕扯着最痛的傷,他恨不得抓出那個男人來千刀萬剮,可她居然讓他裝不知道。趙奕辰再忍不住:“我怎麼可能裝做什麼也不知道?”
比起他的激動,慕千雪反而淡然得多,除了微紅的眼眶,甚至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情緒:“不然呢?報警麼?如果可以報,我還用等你來替我報麼?”
“怎麼能就這麼放過那種………*?”
搖頭,她的決心異常堅定:“宋家不能有這種醜聞,宋天楊也不可能接受這樣的醜聞,我,也不能…………”
從業以來,她也接過關於這種xing侵的案子,她知道在打官司的時候,受害者要經歷多麼大的心理磨難,甚至,要在法官和陪審團那些人的面前,一遍一遍地說起那些過程
。那種剝裂的傷與痛,再加上【輿】論的壓力,還有四周傳來或是同情或者是鄙夷的眼神。
每每都能讓受害者崩潰,以前,她不能感同深受,只覺得遇到那種男人,如果每個女人都不敢站出來,他們只會更猖獗。可是,當事實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也勇敢不起來了。她可是不顧世人的眼光,也可以不懼宋家的影響,可是,她還是害怕,害怕宋天楊知道這一切後,看她的那種眼光。
所以,她退縮了………
“小雪,這是犯罪………”
“就當是幫我的忙吧!趙師兄,請你替我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醒來的時候,病房裡的電視機是開着的,她看到了凌雲的最新消息,也看到了宋天楊穿過重重人牆擠進公司的身影。剛打完和cg的官司,又經歷了這麼大的事故,凌雲的情況堪憂,如果再出她這樣的醜聞,她不敢想象股價會跌到什麼樣慘烈的程度。
她不能,真的不能這麼做………
“小雪…………”
“求你了!”伸手,緊緊扯住他的衣袖,慕千雪帶霧的眸底有水光在閃爍:“這是我第二次求你,第一次的時候,你沒有答應我,這一次,你也不肯答應我麼?”
第一次的時候,她哭着求他不要離開她,那一次,他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沒有錯,因爲他會這麼做都是爲了她好。可這一次,她又求他了,卻是因爲這樣的事情,趙奕辰心如刀割,卻始終點不下那個頭。
“小雪,你是要讓我心痛而死嗎?”
淚,滾滾而落。
她終於泣不成聲,哀哀地哭:“對不起!趙師兄!真的不能報警,不能…………”
慕千雪哭得那樣傷心,趙奕辰心臟猛地抽搐着,突然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中:“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答應你就是了,不要哭!不要哭了好不好?”他可以不報警,但卻不可能裝做什麼也不知情,只要讓他知道是哪個混蛋做的,他發誓,一定要讓他把牢底坐穿,一定………
“我恨他,可是,真的不能報警。”
“對你做了那樣的事,那個混蛋會遭報應的。”
“我恨不得他去死。”
“………”
我恨他,可是真的不能報警。
我恨不得他去死。
那個他,指的難道是他?
興沖沖地來到醫院,來之前,宋天楊想過很多種開場白,甚至還告訴自己要大度,就算是見到趙奕辰,也要感謝人家體貼地送他老婆來醫院看醫生,而不是嫉妒人家可以守在自己老婆身邊
。
可是,準備好的一切都來不及開口,他卻聽到了世間最殘忍的話語。伏在別的男人懷裡,她哭得那樣傷心,就因爲昨晚他和她做了?她竟恨不得他去死嗎?
他是她的丈夫,她不想和他………
還想和誰?
公司出了那樣大的事,他費盡心機出來找她,爲的就是要看這樣的畫面?聽這樣的屁話麼?
酸漲的痛意極速漫延,宋天楊壓抑着的怒火再度爆發,一腳踹開了病房的門,他滿身煞氣地站在那裡。邃黑的眸底,有洶涌的殺意在蒸騰,在翻滾………
慕千雪,慕千雪,慕千雪………
你是想死麼?
ps:親們不是一直說我不虐三少麼?
我覺得我現在寫的這些這是在虐三少啊!你們覺得呢?
虐不?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