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電話,沒有房號,只知道他住在哪間酒店。
慕千雪鼓起勇氣找來,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見到想見的人,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宋天楊已是她最後的機會,不可不試。雖然這樣做可能會違背自己當初對宋老爺子的承諾,可是,小雨哭得那樣傷心,阿宇又要因爲自己去犧牲,她真的不可以再這麼自私下去。
不要臉就不要臉吧!
哪怕見到他的時候,他直接拿起掃帚將自己掃地出門,她也認了。不知道房間號,她在酒店大堂踟躕了許久,想到以宋天楊高調的個性,應該是會住酒店裡的總統套房,於是便直接去了前臺,用流利的英語問了一句:“請問,是不是有位宋先生入住這邊的總統套房?”
“對不起!我們不能隨便泄露顧客的信息。”
前臺小姐的笑容很甜美,但意思也很明顯,慕千雪畢竟是個律師,也明白人家這樣做無可厚非,可是,如果連房間號也不知道就冒冒然上樓,萬一找錯了,豈不是要鬧出大笑話?
很想再問幾句試試,可前臺小姐看自己的眼光明顯有些不耐煩,慕千雪想了想,決定自己冒險一試。畢竟,這間酒店只有一間總統套房,如果宋天楊住在這裡,那麼十有8九就是他住着。這麼想着,她也沒再爲難那個前臺小姐,直接轉身進了電梯。
本着瞎貓去撞死老鼠的心情,慕千雪敲響了總統套房的門。
她只敲了三聲,便沒有勇氣再敲下去。忐忑不安地立在那裡,慕千雪的雙手無意識的相互扭絞着,她知道自己不該來這裡,可是,宋天楊如今就像她生命中的最後一根稻草,溺水之中,除了緊緊抓住他以外,已不知還能怎麼辦。
等了許久,套房裡都沒有動靜,慕千雪的心一點一點寒涼,一點一點沉落。
或許,這就是命!
轉身要走,纔剛剛挪步便聽到‘喀咔’的一聲門響,愕然回首,卻見宋天楊一身西裝筆挺地立在那裡,陰騖的眸子獵鷹一般盯着她的臉,如同沙漠中欠渴的惡狼,泛着嗜血的冷光。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直覺想逃,可腳步卻如同生了根,定在那裡,動也不能動。
“我………”
鼓起勇氣開口,才說了一個字,卻被他毫不留情地打斷:“你來幹什麼?”他的口氣漠然,對她的態度,甚至比對一個陌生人還要冷上幾分。慕千雪不安的瑟縮着,許久,方纔又艱難道:“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你憑什麼要我幫你?”
來此之前,慕千雪已想過最壞的結局,卻沒想到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不願聽自己說完
。眼眶微潤,狠狠咬牙,她倔強地擡眸:“我要說的也是關於餘伊薇的事,你也不想聽?”
聞聲,宋天楊英挺的眉宇幾不可見的抽動了一下,卻只是沉默着不發一語地看着她。
他素來是個火爆的性子,一旦沉默起來更讓人覺得可怕,慕千雪自問了解他的爲人,可還是在這樣沉默的氣氛中覺得手冷腳涼。來之前她是打過腹稿的,可一看到他,卻什麼都拋到了九霄雲外,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想說的話竟是一句也想不起來。
手心的汗越來越多,他卻仍舊沒有讓她進門的意思,慕千雪尷尬地站在那裡,正猶豫着是不是應該掉頭就走,宋天楊卻突然轉身走向了套房裡的沙發處。
門沒有關,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允許自己進去?
這個想法一旦形成,慕千雪馬上快步走了進去,反手關上房門,一幅生怕他反悔的樣子。聽到門響,宋天楊沒有看她,只是自顧地點了一支菸。以往,他知道慕千雪不喜歡煙味,很少在她的面前這麼肆無忌憚地抽菸,不過現在不同了,無所顧忌。
他抽菸的樣子略帶點痞氣,兩指間煙霧繚繞,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這樣的漠視比任何一次都傷她的心。可是,自找的不是嗎?她自己找上門來的,他怎麼對她都得承受。
想到小雨,想到想想,她不允許自己後退一步。
她可以失去一切,卻絕不放手兩個孩子的監護權,也不希望看到杜宏宇爲了自己去做那樣的事。畢竟,餘伊薇的人品那樣不靠譜,就算是杜宏宇真的陪她*,她也未必不會反悔。所以,杜宏宇的這個決定太冒險,一點也不值得去試!
“我想和你談談關於我和餘小姐的那場官司。”
“你和她的官司,找我做什麼?”又吸了一口手裡的煙,還剩下很長一截他便信手掐滅在菸灰缸裡,擰着菸絲的那股子狠勁,讓慕千雪覺得那灼燙的菸頭似是烙在了她的身上,又燙又疼!
“她是你的未婚妻。”
聞聲,他冷冷一笑,銳利的眸光直視她的臉,用她說過的話,一字一句的抨擊道:“你也說了,是未婚妻,等她把那個未字去了再來找我也不遲。”
他一幅商人的口吻,討價還價的架式不輸以往,甚至用她說過的話來攻擊她。彷彿他面對着的不是從前的妻子,只是普通的競爭對手。
“………”
無言以對,只覺得他的字字句句都似一記記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臉上
。費勁地做着深呼吸,許久,她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弱不可聞地說了一句:“但她現在用這件事要挾阿宇,要求他陪她一晚上,這你也不管?”
扯了扯脣,他似笑非笑地開口:“大家都是愛玩的人,我連自己都管不住,怎麼好意思管她?”
一絲痛意滑過眸底,慕千雪的聲音很輕,卻已足以讓他聽得清楚:“看來你真的很愛她,連這種事也能包容。”
彷彿一根肉刺扎進了心,撥不撥,都那麼疼,宋天楊神情漠然,只是微蹙的眉頭,卻越擰越深:“我不愛她難道還要去愛你?”
曾經,她是他捧在手心裡的公主,傷她一根頭髮絲,他都會疼得要命。彼時,他只想用盡辦法折磨到她痛不欲生,從深愛到被背叛,從縱容到分離,如若過去了一個三年的時光,她還是天真的以爲他的世界只有她一個慕千雪的話,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從今以後,他要她的世界,唯剩殘忍。
“………”
過去的三年裡,她曾試着一點一點將他遺忘,可是,她做不到。想要微笑,卻仍是紅了眼,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慕千雪微牽起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你真的不管?”
“給我一個管的理由。”
過去的一切已不能夠挽回,但,他所承受過的所有痛苦,也定會讓她一一品嚐。他有多痛,他就要她一起痛,他有多疼,他也要她一起疼………
“如果你能幫我這個忙,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她儘量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全面爆發,可是,面對着他的時候她總是那樣容易激動,只不過以前的時候大多是歡喜,而現在大多是痛苦。
閒閒落坐,他動作嫺熟地又燃起了一支菸,當兩指間青白色的清煙嫋嫋而升,他近乎殘忍的話語業已脫口而出:“要你做什麼都可以?不想他陪餘伊薇,難道你要陪我?呵!不是很愛他嗎?那就犧牲你自己換他一個‘清白之身’如何?”說着,他又冷冷一笑:“反正咱們也不是第一回睡,你沒所謂的對不對?”
“………”
過於震驚,慕千雪已完全說不出話來,她知道他恨她,卻沒想到在他的心裡自己居然是這樣一種形象。抖着脣,她連牙關都開始打顫,蒼白的小臉上,原本委屈的淚水也似被怒氣蒸乾,只剩下惱羞成怒的怨憤,氤氳於眸間。
“生氣了?生氣就走啊!沒人留你。”
他刻意加重了語氣,在說到‘沒人留你’四個字的時候,他用了一種極度刻薄的冰冷口吻,他知道這樣會激怒她,可他就是故意的,她越生氣,她越痛苦,他就會感覺越‘快樂’,他甚至有些*的覺得,那種感覺無可代替。
“如果,你覺得侮辱我你會覺得快樂的話………”
將已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生生逼回眼底,慕千雪挺直了脊樑,望向宋天楊的眸間,有一種望不透的霧氣騰騰
。看不得她的眼淚,宋天楊心裡那隻無形的手又狠狠揪着他的心臟,用力摧殘。
侮辱她他會覺得快樂?
他怎麼會快樂?她有多痛,他只會比她痛雙份。用強大的意志力剋制着自己,伸手,貌似優雅地掐滅了手中的煙,當那尚未燃盡的菸蒂被冷冷丟棄在琥珀色的菸灰缸中,宋天楊已嗜血擡眸,對着慕千雪,字正腔圓地說了兩個字:“出去!”
強忍了許久的眼淚,終還是不甘心的滾落,慕千雪抖動着雙脣,倔強道:“你要反悔?”
‘啪’地一聲,宋天楊拍案而起,面色猙獰地衝她大吼:“是又怎麼樣?我就是後悔了,出去………”
任眼淚如珠而落,慕千雪終還是痛苦的閉上了眼,任他傷人的話語在耳邊環繞,她純白色上衣的鈕釦已被她一粒粒解開:“是不是陪你睡過就可以?那就睡吧!反正你也說了咱們也不是頭一次,沒所謂的對不對?”
纖白的手指,順着衣緣探入。
指過之處,露出她雪白圓潤的肩頭,再然後是那性感中猶帶着幾分神秘的純黑色*胸衣,再然後,他已不能呼吸。
她的肌膚如滑似膩,在黑絲的映襯下透着近乎妖嬈的瑩光,宋天楊微張着嘴,不敢置信般盯着那大片的雪白,許久許久,都不曾吐出半個字。他對她的身體,從來沒有抵抗力,從來………
最終,他還是艱難地別開了臉,極力剋制着自己內心翻騰着的*,用近乎嫌惡的口吻,鄙夷道:“我最後再說一次,出去,馬上給我出去!”
想過要放棄的,卻還是不得不放下尊嚴,離開這裡便等於親自掐滅了最後的希望,她可以忍受他的侮辱,也可以理解他的殘忍,只因他就是他,是她心裡的無可代替。可面對他的鄙夷,她卻不能開口爲自己解釋半分,不敢讓他知道想想的存在,就算被他誤會了自己的杜宏宇的關係 ,她也只能咬牙死忍。
她也很委屈,她也很痛苦,可當人被逼至絕境,她能選擇的已只出賣自己可憐的自尊。慕千雪的手仍在繼續,像是在花間飛舞的蝶,一點點,一片片………
從上衣到長裙,從胸 衣到內、褲,當她雙手環胸,羞羞答答地將自己完全展現於他的眼前,他的眸間,已只剩熊熊大火在跳躍。
柔滑的肩頭,在暈黃燈光的映照下,泛着珍珠般柔美的瑩光。性感的鎖骨,幾乎能埋下一顆雞蛋。活【色】生香的感官刺激,無一不在狠狠刺激着宋天楊的神經。她的行爲,已觸及他的底限,雙拳緊握,用力處指節都已泛着白,他喉頭干涉地低吼,因太過壓抑,連嗓聲都微微變了調:“把衣服穿上。”
“不是你說要的………”
她也回吼了回去,將自己所有的委屈,將自己所有的不甘都化爲了哽咽
。
“你可真行啊慕千雪?爲了他你可以做到這種地步是不是?啊?”
“我………”
委屈不已,她想要解釋,他卻再沒能給她機會。大踏步地,他朝她走了過來,一步一步,帶着狂怒的暴虐,颶風一般狠狠掠過她的身前,當她長髮的尾梢被他周身的氣流所帶動,在空氣中張揚飛舞時,她忽覺身後微微一涼。
愕然轉身,卻來不及抓住他的襯衫的一角,慕千雪眨着小鹿般惶然的大眼睛,想要再度將眼淚逼回,尚未成功,耳旁卻已傳來宋天楊極盡殘忍的話語:“就那麼愛他嗎?啊?所以纔打掉了我的孩子,替他生了兒子是不是?慕千雪,你還有心嗎?啊?”
那一刻,宋天楊的心頭的猛獸在狂哮。
他恨她的無情,但更恨她親手扼殺了那個還不及來到人世的小小生命,那是他們的孩子,她怎麼忍心?他曾以爲她真的是無法忍受當初自己的戴罪之身,可她卻和別的男人生了孩子,她怎麼能對他這麼殘忍?
他還在原地等侯,她卻已毅然轉身………
“我,我………”
他,他怎麼知道她有兒子?
想說她沒有,想說她生的是他的兒子,可撞見他怨毒的眼神,她除了那個我字,卻再發不出任何完整的音節。萬念俱灰,慕千雪在他面前失聲痛哭,淚水爬滿了她悽惶的小臉,將她精緻的妝容,毀出了一道道的亂痕。爲了來見他,她精心地地在臉上塗塗抹抹,生怕讓他看到了自己的憔悴與‘蒼老’,可是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
她哽咽着,上氣不接下氣。
猛地推開他,她顫抖的雙手胡亂地拉扯着地面上的衣物,用那僅有的布料,艱難地披蓋在自己的身體之上,此刻,她所有的意識已混亂,滿腦子都只剩下那痛苦的兩個字眼。後悔,非常非常的後悔,她不該來的,真的不該來……
抽泣着,慕千雪不敢回頭,只是艱難地將衣物一件件套回自己的身上,淚眼迷濛間,她甚至將鈕釦扣錯了洞眼。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狼狽地站起身來,將頭臉掩藏在披散着長髮的之後,她虛晃着腳步一步步朝門口挪去。就算已被他唾棄,就算已沒有尊嚴,她也要挺直了脊樑,端端正正的從這裡走出去
她的隱忍,他看在眼裡,她的無措,他刻在心底。
心,痛到不能自已,如一把生了鏽的鋼刀,用鈍笨的刀鋒,一寸寸剜心絞肉,讓他的胸膛血肉糢糊。她經過他的身前,帶着熟悉而特有的清香,撩繞着鑽進她的鼻頭,他的手,隱隱有些抽搐,握合成拳,太過用力以至手背上青筋暴起,宋天楊就那樣冷眼旁觀着一切,一點點,把心矇蔽,一寸寸,將心凌遲。
起伏的胸口,早已泄露了他太多的情緒,可他仍是固執地堅守在原地,把那心底最爲期待的衝動,狠狠地埋藏在他深邃的黑眸間,這都是她自找的,他不可以同情,不可以憐憫,他在實施着自己的報復計劃
。
所以,他沒錯,他沒錯………
只是,他可以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自己。
心頭在滴血,又讓他如何去壓抑?手,狂猛而迅速,眨眼之間已將她狠狠按壓在門背之上,火熱的脣,狂肆而*,帶着三伏天的高壓之火,將她的帶淚的紅脣,狠狠淹沒………
起初,她只是錯愕,當他漸而深入,慕千雪似乎猛然清醒,她掙扎着,踢打着,用力地反抗着,甚至不顧一切地咬上他的脣。當腥鹹的滋味,於口腔中瀰漫,宋天楊終於放開了她,幾近瘋狂地對她吼道:“不是讓我不要後悔嗎?不是讓我幫你嗎?怎麼,現在是你要反悔?”
“放開我。”
淚,滾滾而落,慕千雪迷離的大眼中,他的影像已模糊,只剩下那斑駁清冷的眉眼,彷彿是在夢裡曾出現。
在來到酒店之前,她曾對他還抱有一絲幻想,她總以爲,就算再恨,就算再變,他也總還是他。可是現在,她卻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他看不得她那樣的表情,悽惶,無助,絕望,悲傷,那種透入骨髓的心痛,像是看不見,也摸不到的空氣,但卻真實得讓人無法忽視,他咬牙,一字一頓:“我給過你機會走的,現在,來不及了。”
她曾以爲,這輩子宋天楊會傷害任何人,也不會真的傷她,可今時今地,她卻切切實實地在他身下顫抖,只因她悲哀的發現,原來,他真的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讓她陌生到絕望,心痛到悲涼的人。或者,而今的宋天楊,他所要的快樂便是狠狠的傷她,直至,遍體鱗傷。
“放開我!”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們已太久沒有如此親近,近到連呼吸都那樣灼滾,她靜靜的流着淚,用近乎哀求的口吻,悲傷地開口,她要的不多,但他根本沒打算再給她機會。
他不想幫她,只是想羞辱她,想傷害她。她承認自己受不了這樣的他,所以,她真的絕望了,想要逃離這樣的他。所以,慕千雪拼命地掙扎着,可他的力氣那樣大,任她如何反抗也始終徒勞。
“啪”地一聲,當清脆有力的聲響在空氣中彌散開來,她眼角的餘光,掃過他狂邪冷戾的身影,落到他線條僵硬的臉上。那張曾讓她神魂顛倒的臉上還殘留着餘溫,微紅的指印,在他略顯白希的臉上只能找到一絲絲微弱的淺痕。
居高臨下,宋天楊目光冰冷地望着身下如同受傷小鹿般的慕千雪,忽而神情冷戾地解起了西裝:“這次,是你自找的。”
ps:棒棒糖親(281477340)這麼給力,我也不好意思不給力
。
這一章有點虐,我個人認爲我自己又不小心後媽了一次。
然後,明天十點來看這兩個相愛相殺的結果吧!
不見不散,老規矩,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