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V73許如臣被抓
薄晏北趕到醫院的時候,薄威遠已經做完了檢查躺在病牀上,昏迷這麼多年醒來幾乎可以說的上是醫學奇蹟,所以科院的醫生都有些感動和興奮。
他快速的上樓然後站在病房門口,那個常年眼睛都沒有睜開過的男人此刻睜着眼睛,茫然的望着天花板,薄晏北的心裡一陣酸澀,欣喜又悲然。
伸手推開門走進去,牀上的男人眼神動了動,卻有些發直有些茫然,完全如同新生兒一樣的樣子,直到他走到窗前,薄威遠伸了伸手,卻無言。
薄晏北悲從中來,眼神裡暗沉下光芒,他緩慢的蹲下身子然後握住父親瘦弱的雙手,薄威遠眼神閃了閃,卻依舊茫然一片蠹。
“爸,我是晏北,你兒子薄晏北。”男人素來冷漠的眼眶微紅,淡淡的充了血,即便哪怕不認識他,但是醒來也好,只要醒來,只要好好地活着。
薄威遠目光焦距,聚集在薄晏北俊朗的臉上,他突然浮現起一陣笑意,然後擡手握緊他的手。
雖然意識恍惚,但是他認得,這是他的兒子晏北。
薄老太太也聞訊趕來,只不過比薄晏北稍微慢了一些,她被李彥顫顫悠悠的攙扶進來,薄威遠目光直直的看向門口,忽然渾身一僵,一滴眼淚便從眼角中落下髹。
他出事的時候也就跟薄晏北一樣的年紀,那個時候母親一頭墨髮梳起,保養得很是年輕,可是現在再看看,容顏老去,甚至步伐都凌亂,再也看不見那張熟悉的媽媽的臉。
直到現在他才徹底的接受,從他時光之中睡過去的二十多年已經消散了,他,現在也是一個老人。
老太太來了之後,薄晏北在病房裡又站了許久纔出去,醫生說他要恢復語言能力還得修養一陣子,要他彆着急。
他站在走廊,修長的身形逆着光,神情帶着思索,走廊那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是蒙賀焦急的身影。
“薄總,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蒙賀跑到他的面前站定,薄晏北微微低眸,神情嚴峻。
“那天我查了蘇家司機,在他死之前許景遇去過那個地方見他,你說湊不湊巧,剛好是我們找他的第二天許景遇就去了。”
薄晏北目光繃緊,其實他有想到,因爲那天晚上在許家,他有跟蘇念說過這件事情,而當時許景遇就在旁邊沒有避諱,至於具體的,他想如果許景遇問,蘇念應該會告訴他。
“不會是許景遇,他最多是想替小念調查清楚真相,想讓她和我徹底斷了關係。”薄晏北墨眸眯起:“可是這事情泄露出去一定跟他有關係,那個人一定比他去的更早。“
如果說許景遇第二天一早便去了,那麼那個人很有可能在蒙賀離開的當天晚上就去見了蘇家司機。
而且,給了蘇家司機一大筆錢讓他改說辭,蘇家司機好賭,也沒有什麼非正義的守着蘇家的事情的緣由不可。
但是從一開始的事情來看,幕後人似乎沒想殺氣蘇家司機。
他的手指緩慢的敲打着褲線,神情幽深。
“你去查一下蘇家司機從我這裡離開的時候都去了哪裡,輸了多少錢。”他勾起脣角,有一句話說的很好,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既然那人一開始並沒有下殺心,蘇家司機又好賭,應該是一下子輸掉了所有幕後人給的報酬,所以蘇家司機獅子大開口的去要,並且還威脅如果不給就把他給供出來,說他教他串詞。
這麼一想,似乎就通了,因爲沒有一個有謀略的人會在用完之後就滅掉,那樣太顯眼,一下子就會讓人看出蘇家司機被收買了,可是他這樣走在刀尖上,一定是被威脅了,自古亡命之人最噁心也最厭煩的便是威脅。
蒙賀似乎也明白了,他轉身離開去辦事,薄晏北的神情越來越冷俊,既然可以知道他去找蘇家司機,因爲他想翻當年的案子,那麼現在就有可能在監視着他,更有可能已經知道了醫院的情況。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天網已經鋪好,就等大魚不要命的上鉤了。
晚上五點半,薄晏北讓李彥送老太太回家,然後自己又待了一會才離開。
時間一點一點靜悄悄的過去,醫院的走廊逐漸變得清冷,白色的冷光從天花板輕灑下來,慘白一片,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蔓延,醫院的走廊裡,傳來一陣沉穩卻聽着極其冷漠的聲音。
來人是一副醫生的打扮,他的手裡推着醫生查房的鐵車,車軲轆聲音在地上摩擦,在靜靜的氣氛中刺耳難捱。
終於,男人在病房門口挺住車,一張陰毒的眼神透過小窗戶看向病房裡面,那是一種怎樣的神情,狠辣狠毒。
他的眼角有些許皺紋,看起來已然不年輕,伸手微微的推開門,吱嘎的聲音作響,他推了車進去,牀上的人戴着毛線帽子,一動不動的似乎睡着了。
他走到窗前,回頭看了一眼走廊,然後緩慢的從兜裡掏出一把手槍對準牀上的人。
他的脣角揚起一抹陰冷至極的笑意,眼神中波動着殺氣,清脆的子彈上膛的聲音,槍頭上包着一層厚厚的棉紗布。
然後,他利落的開了槍,白色的被子上瞬間紅色的血液浸透了出來,男人冷漠一笑,雙手推車轉身就要離開,就在此時牀底下鑽出來兩道人影,瞬間將男人擒住。
門外的人也魚貫而入,瞬間小小的屋子裡擠滿了穿着黑制服的男人。
清脆的皮鞋踏地的聲音,伴隨着男人修長的身形進門,被抓住的人眼神顫抖慌亂。
薄晏北在男人面前站定,然後伸手扯下他的口罩,他的眼神很平靜幾乎沒有意外的神色。
“你早就知道是我?”許如臣有些詫異的開口,目光冷毒。
“差不多。”他慢慢勾脣,然後隨手將口罩扔在地下。
“你……”許如臣深吸一口氣,臉上沒有什麼後悔的意思,薄威遠既然醒了,他肯定會說出當年的事情,所以他想親自來殺了他,本就是搏命的事情,他也抱了有去無回的打算,沒想到還真是有去無回。
可是那又怎麼樣,雖然事情敗露,薄威遠總算是被他殺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哪怕他入獄也有人給他墊了一命,值!
“把他帶走。”薄晏北沉沉出聲,就知道他會憋不住氣的來對父親下手,許如臣被押走之後,薄晏北掀開了病牀上的被子。
裡面只有半個被切開的人體模型,而空槽裡面裝的都是血袋,所以無論許如臣開槍打哪裡,都會出血,足以讓他放鬆警惕。
蒙賀查完事情趕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場面,就覺得薄晏北酷斃了。
“總裁,你怎麼知道他會拿槍來而不是刀和繩子呢?”
蒙賀好奇的問,薄晏北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槍和刀哪個殺人更快?”
“當然是槍啊。”
“槍和繩子哪個殺人更快?”
“槍啊,那還用說。”
薄晏北目光犀利,帶着些鋒銳,恐怕因爲父親醒的這個消息許如臣早已經坐立難安,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拿槍過來解決,又快又致命。
他佈置之前只是猜測了一下許如臣,他年輕的時候也進過不對,雖然刀槍都拿過,可是槍法卻異常的精準。
一個人在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便會使用自己最擅長的。
“總裁,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掀開白布看啊。”蒙賀米勒眯眼然後問道。
“我瞎猜的。”薄晏北沒見過這麼白癡的人,乾脆就亂回答他了,蒙賀摸了摸鼻子,碰了一鼻子的灰,他不就問問嘛,這麼兇幹什麼。
其實這個局布的很匆忙而且沒有那麼周密,只不過人在慌亂的時候是不會加以考慮的。
許如臣被抓的消息被瞞了下來,許家和外界誰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直到晚上九點,薄晏北才從關押許如臣的地方出來回了家,家裡的燈還亮着,他只是站在門外就覺得異常的安心和幸福。
這纔是一個家該有的溫馨,家裡有他牽掛的愛人。
他開門進屋的時候,蘇念正在沙發上坐着,仔細一看已經快睡着了,臉上的面膜也不知道敷了多久有些發乾的一半都耷拉了下來。
薄晏北勾了勾脣,換好鞋後走到蘇念身前然後將她一把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