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貴目光一凜，怨毒地盯着秦凡。
“黎哥，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我就不信他剛當着我們的面開槍，除非他自己也不想活了！”
“敢拿槍指着黎哥的腦袋，呵呵，還真是有不怕死的。”
“還是那句話，你現在把槍放下，或許我可以考慮讓你死的不是那麼看。”
……
包廂裡面，這幾位是第一次見到秦凡。所以不知道他的真正來歷，更不知道黎貴曾經在狗場裡待過，還準備報名號把他嚇走或者叫兄弟把他打走。
但是，王鑫卻是滿臉緊張地看着秦凡，他完全相信秦凡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開槍將黎貴打死，甚至很有可能，包廂裡這些人今晚一個都走不出去。
包括他自己。
“你們唱你們的。”秦凡很隨意地擺擺手，然後目光注視着黎貴，說道：“黎哥，跟我出去一趟吧，咱們好好談談。”
黎貴不動，他怕自己又被帶到狗場。
秦凡冷笑連連，譏諷說道：“怎麼？現在黎家家主黎貴就這麼大的膽子？我看你還是把你的位置讓給黎家其他人好了，什麼阿貓狗，坐在你的位置上，都要比你管理的更好。”
“欺人太甚！”黎貴果然受激，臉紅脖子粗地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應該是我問你。”秦凡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知道你在我說什麼。”黎貴否認。
“那我幫你好好回憶回憶。”秦凡笑了一聲，“前天中午一點鐘，南郊花園路3公里處的廢棄工地，吉普大切諾基，車禍，水塔……跟你有什麼關係？”
黎貴看着秦凡，沒有說話。
“看來這樣幫你回憶還是不夠清晰。”秦凡想了想說道，“龍幫，毒龍，車禍，伏擊，斷橋……這樣說，你應該能想起來了吧？”
黎貴看着秦凡，依舊不開口說話。
“不成熟啊。”秦凡嘆了口氣，“你對待問題的方式太不成熟了，你好好想想，這麼多提醒，你難道一個都想不起來嗎？就比如你拿了誰的錢，讓黎家東山再起的？他給你錢讓你做了什麼？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能記起點什麼？”
在黎貴這件事情上，秦凡表現出少有的耐心。
他幾乎將所有能和黎貴車上關係的事情都完完整整說了一遍，只是黎貴始終不肯定開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凡，內心卻是無比翻滾。
黎貴知道秦凡今天找上門來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爲了殺他，他心知肚明，自己和整個黎家，在秦凡的眼裡連個屁都不是，他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和藉口，分分鐘就將動用家族力量，將自己和黎家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可一旦他真的這樣做了，那麼秦凡將永遠也無法拿到自己和龍幫私下串通的證據。
黎家不算什麼，秦凡今天真正來的目的，是龍幫！
“你覺得相對於落在你手裡，和被那個人抓住，我會選擇哪一個？”在想通了這一點後，黎貴也不再恐慌，甚至有些肆無忌憚起來。
“那得看我們願意用什麼方法來對待你了。”秦凡想了想說道，“對了，戴高樂挺想念你的，自從你走後，它都好幾天沒有認真吃飯，餓瘦了不少。”
戴高樂？
聽到這三個字，黎貴整個身體如遭雷擊，竟然劇烈顫抖了片刻，眼睛裡流露出的驚恐，也是無法掩飾！
“不錯，看來你這個人還是十分重情義，離開這段時間，沒有把戴高樂給忘了。”秦凡滿意地點點頭，黎貴的反應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倒是其他幾個跟班滿臉迷茫地互相看了看。
戴高樂是誰？
光是聽到一個名字就讓平日裡不可一世的黎貴嚇的渾身顫抖，這個人得混的多牛逼？難道是南都地下世界裡某位低調的大佬？
而且聽起來，這個少年和黎貴，以及戴高樂三個人都認識。
難不成是黎貴得罪了這位戴高樂，然後戴高樂派眼前這個少年來興師問罪的？
一想到黎貴竟然可能會得罪了這樣一位神鬼莫測的大人物，幾個跟班也忍不住有些打退堂鼓，生怕惹惱了眼前這位大佬的代言人，下半輩子過上亡命天涯的生活。
黎貴也不說話了，只有他知道戴高樂是狗場裡的一條鬥犬，當時自己就關在拴着戴高樂的鐵籠子裡，渡過了他這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時光。
“你一直以爲和我們是對手？不是，其實我們本來可以成爲朋友，最起碼不至於變成敵人，我做我的沈家大少，你當你的黎家家主，可凡事都壞在嘴賤啊，禍從口出的道理，我相信你應該比我聽的更早。”
“沒用的。”
就在秦凡準備更進一步，將黎貴的心理防線攻破時，沉默了許久的黎貴，忽然開口。
“說再多也沒用的，你覺得就我做的那些事情，還有回頭的餘地麼？”
黎貴擡起頭，直迎上秦凡審視的目光。
“其實我一直都沒有怕過你，無論是在一開始在你們沈家的宴會上，還是你爲了羞辱我，把我送到崑山狗場，我雖然恐懼你們沈家，但是對於你秦凡，我黎貴從來都沒有怕過，甚至，我想殺了你！”
黎貴冷冷地盯着秦凡，嘴角勾勒出一抹輕蔑的笑容。
“如果不是你，我們黎家還是南都第一的本土家族！陳思璇會嫁給江流，江家幫助我們黎家完成復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以當狗爲代價，纔得到那個人的施捨，甚至還要賠上黎家幾百家口子的性命！才能完成我們本來就該很容易就得到的東西！”
“是你！搶走了陳思璇，滅了江家！把我們黎家逼到走投無路！不過……你現在得罪了一個你得罪不起的人，你秦凡，還有你們沈家的末日就快要到了，如果你今天不殺了我，相信我，明天過後，你和你們沈家，全都要跪在我的面前，給我磕頭，祈求我的原諒，到時我會像你們之前對我的那樣，十倍！百倍的奉還！”
“開槍。”
說到最後，黎貴忽然通紅着雙眼，擡手握住了秦凡手裡的短槍，用力抵在自己眉心上喊道：“開槍啊！今天你要是不打死我，明天我就要你們沈家死無葬身之地！讓你們跪在我面前，像條狗一樣求我！現在是你唯一能殺死我的機會，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有了。”
秦凡微微蹙眉，目光迎上黎貴幾近癲狂的眼神，想要將短槍從他手中掙脫，卻發現已經掙脫不開了。
而且，黎貴已經成功地挑起了自己心中的怒火。
儘管秦凡現在很想扣動扳機，一槍打爆他的腦袋。
可是，黎貴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有關於龍幫的一切消息，現在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一旦這個人死了，沈家就會陷入無盡的被動，被龍幫隨意挑釁，而沒有還手的機會。
黎貴也是認定了這一點，才能在眼下這個情況，還可以做到肆無忌憚。
“黎天今年才13歲吧？”
秦凡深吸了口氣，盯着黎貴開口問道。
“你，你要幹什麼!”黎貴近若癲狂的神情忽然一凜，瞪着眼睛問道。
“現在幾點？”秦凡沒有回答他，而是瞟了眼王鑫問道。
“七，七點……”王鑫急忙擡手看了眼時間，看向秦凡回答道。
“還有半個小時，從多倫多飛往南都的飛機就要將降落了，你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如果這半個小時裡，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信息，那麼我就不能保證，這個十三歲的小男孩，究竟還能不能再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秦凡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