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遊輪?”
幾乎只是一個瞬間,趙生的臉色瞬間劇變,然後一把拉住金蘭的胳膊說道:“他在哪,快帶我去見他!”
在衆目睽睽之中,就見趙生跟火燒了屁股一樣,拉着的金蘭的胳膊,迅速走向了宴會廳角落的位置。
深夜,公海,遊輪……
這三個詞,已經成爲印刻在趙生心口此生都無法磨滅的印記。
自從那晚馬會的遊輪被劫,衆多馬會會員被滅口,包括劫船的劫匪,還有已經失蹤了的黎佩姿,任何一個事件的場景,無不縈繞着他這數月來的夢境,每每一閉眼,就是那個面色黝黑的男人在一息間幹掉了自己所有保鏢,並將他生擒的畫面。
雖然,他在事後被交給了洪心,在歷經十三天的審訊過後,他已然由高高在上的馬會副會長,變成了洪心行動小組安插在馬會衆的眼線。
而且這次是按照馬會的安排,前來燕京吸納華夏本土家族的成員成爲馬會會員。
但是,當他得知在今晚,也就是在這裡,居然會出現那晚的人時,頓時渾身一震,迫不及待地就要找過去,給他遺留在那一晚的疑惑,尋找到確切答案。
在金蘭的引路下,趙生快步走到了宴會廳的角落。
當他看見此刻正坐在角落裡,同樣用複雜眼神看着他的“何思城”時,瞳孔一陣劇烈收縮,險些腳一軟,差點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秦……”
話到嘴邊,卻戛然而止。
儘管秦凡臉上的掩飾很出色,能讓絕大部分見過他的人,都無法將這個滿嘴鬍渣的男人和南都沈家的秦凡聯繫在一起。
但是,秦凡的這張臉,早已經如同烙鐵一樣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幾乎每晚睡覺,都會出現一次。
尤其是在下船之後,秦凡離開時看向他的最後一個眼神,就和現在一樣!
清澈中帶着純淨,可是就是這股子純淨,讓人覺得他人畜無害時,往往又做出令無法想到的舉動,披着羊皮的狼,也不過如此。
“何先生,人給叫來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去忙了。”
金蘭點頭看了眼二人,然後轉身而退。
“何先生?”
趙生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笑道:“原來是來自澳城的何思城何公子,難怪在我來之前何公還給我打電話,說這次來燕京,如果遇到來自澳城的老朋友,還讓我務必多關照,我本來想着是誰有這麼大面子,能讓何公親自打電話囑託,原來竟是何公子,今日得見,不勝榮幸……”
趙生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明白了秦凡當下僞裝的身份,他本來就是善於察言觀色,這是秦凡早在港島見識過的,不過今日成爲了被觀察的對象,還是不的不感嘆,趙生的眼色之銳利,反應之敏捷。
“趙先生客氣了,我這次來也只是碰巧路過,而且畢竟燕京是我們華夏的京畿嘛,順便想找點生意來做,希望沒有和趙先生髮生什麼衝突纔好……”
秦凡也笑着站起身,和趙生打着招呼。
見到兩位來自港島和澳城的大佬開始熟絡地攀談,那些想要毛遂自薦的家族子弟也只能停下腳步,有些抱憾地走了回去。
而在這些人中有一小撮,並沒有善罷甘休,而是在人羣中找到了獨自站在一邊,還沒有人問津的金蘭,然後大步走了過去。
“金蘭,怪不得剛纔在門口敢這麼囂張,原來是傍上了澳城的何公子啊……”
金烈摟着自己的女伴,和金燦等金家子弟走到金蘭面前,笑呵呵地說道。
“偶然遇見的,何公子看得起我讓我做他在燕京這段時間的陪同,並不是想的那樣。”金蘭看着迎面走來的幾個人,莫名有些緊張。
“陪同?嘖嘖,又換說法了啊?我記得去年的時候,們這種人好像還叫做陪游來着,就是老闆出錢,們陪着老闆到世界各地去旅遊,白天們玩,晚上老闆玩,怎麼,被網絡曝光之後就改稱呼了啊?感覺差不多嘛,一個遊,一個同,都是玩,何必扣這些字眼呢……”
金烈陰惻惻地笑着,不過相對於在門口時居高臨下,如同喝狗一般的語氣,還是要輕緩了不少。
“是不是有些太過無禮?”金蘭眉頭皺在了一起。
“無禮麼?我覺得我對很客氣了啊,畢竟可是我們金家的下等狗,我作爲主人能主動跟說話,應該感到榮幸之至纔對,怎麼才能表現出這副不開心的樣子呢?”
金烈裂開嘴笑的更加肆無忌憚,同時目光在遠處的秦凡和趙生身上掃了掃,隨即說道:“跟何公子的關係好像看起來不錯,何思城作爲澳城賭王最疼愛的兒子,能和他攀上關係,的手段可不簡單。”
“我們只是普通的僱傭關係,沒有想的那麼複雜。”金蘭淡淡道。
“我看可不像……”金烈搖了搖頭,“以澳城那邊獨來獨往的性格,能親近他們身邊的人,向來都不太簡單,龍七應該知道吧,雖然明面上是何千城的保鏢,但實際上掌管了何家諸多地下產業,澳城幾乎有大半的灰色產業幾乎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所以今天能接近何思城,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金蘭聞言詫異了一下,她對澳城的事情一無所知,更不知道關於何千城一絲半點的事情,但是金烈居然會當着她的面吐出這些看似和今晚宴會沒有關係的事情,讓金蘭心裡莫名感受到了一股不安。
“到底想說什麼?”金蘭警惕道。
“沒什麼,只是剛纔在們和趙生說話的時候,我跟家族裡的人想了想,覺得七房這麼多年來,在金家的地位確實有些不盡人意,我和二哥也有些於心不忍,畢竟大家都是同輩子弟嘛,怎麼能讓我們整天吃香喝辣,然後看着在外面風裡來雨裡去地拼命打拼呢,所以我們決定,在以後每個季度家族分發利錢時,在們七房現有的基礎上,增加三倍,也就是和六房他們差不多,覺得怎麼樣呢?”金烈意味深長地說道。
利錢,是金家每個季度由大關鍵金福統一給各個房頭分發的家族工資,用作每個房頭的季度開銷,數額巨大,足夠金家上千人什麼都不幹都可以錦衣玉食,但唯獨七房除外。
“三倍的利錢?”
聽到這個數字,金蘭波瀾不驚的心微微有些有些不太平靜。
七房加上她一共有132名族人,而每個季度到他們手上的利錢不過三兩千塊,摺合到每人每月,甚至連燕京當地低保的平均水平都不如。
更別提七房還擔任着金家部分日常用品的採購。
堂堂金家人,出門連車都不敢打,只能擠公交,憑金蘭在外面掙錢,補貼家用,才能讓一族人都過上稍微不錯的生活,但也僅僅是稍微不錯而已,就連之前在在咖啡廳裡打算收買秦凡的三十二個億,也是金蘭抵押了七房大部分房產,還有靠着自己燕京名媛的關係網四處籌措而得,只是靠他們手裡的現金,哪怕是湊在一起,恐怕連秦凡的一塊手錶都不如。
“三倍的利錢,確實很不錯……”金蘭淡然一笑,如果是在幾天之前她聽到這個消息,哪怕是七房翻了三倍的利錢連其他幾房的零頭都不如,她也會因爲家族的重視和關心而感到欣喜不已。
只是現在,這個數字聽在耳朵裡,卻無比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