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中的內容,正是六年前孔不語爲了抓住孔家的經濟命脈,而親筆寫給孔江沅,想聯合他和孔震,一同做掉孔南天,將飛龍社納爲己有的內容。
寥寥數筆,卻是險象環生。
在新建的內容上,孔不語竟然直接挑唆孔江沅,要趁着六年前他一次去澳城的時機,在直升飛機上做手腳,讓他在回港之時,製造空難,掩蓋事實真相。
而事後,再將一切罪責歸加給港島李家的身上。
完全和今日之事如出一轍,只是換了個當事人和家族,其他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這麼做,就只是爲了我手裡的名單嗎!”
孔南天雙眼通紅地盯着信件,低聲咬牙開口。
“其實和孔江沅並沒有什麼區別,自從六年前開始,已經就不再將新加入名單裡的富豪,告知給燕京孔家了,依舊用十年前的名單人數所創收的財富,按照規定比例上交給燕京孔家,可是這幾年來,光是利用孔家的威望所吸納的名單新成員,就已經比原先多了一倍還不止吧?這些人身上的利潤都到哪裡去了?”
秦凡笑呵呵地看着孔南天。
“別以爲孔傢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孔信不知道而已,瞞着孔家,孔不語又替瞞着孔信,到時一死,這多出來的一倍利潤,就變成他個人所得,一個人吃十幾萬人的財富,想想還真是令人心動……”
“夠了!”
孔南天低吼,打斷了秦凡接下來要說的話。
從他在港島立足,創辦飛龍社,不斷對外吸納會員開始,他確實着手對孔家隱瞞一部分名單,將名單內這些人身上所產出來的利潤,歸自己私人所有。
光是孔南天在瑞士銀行的私人賬戶裡,就有不低於三百億美金的存款。
其個人財富,足以和內地福布斯排行榜首位的富豪相比。
還不算分佈在世界其他各處的房產以及基金。
他的錢早就賺夠了,幾代人吃喝不愁,揮霍不盡。
所以纔會對秦凡一開始所提出購買名單的資金,不屑一顧,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一直苦心經營的一切,竟然早就被燕京的孔不語洞察,並且雙向隱瞞,想要藉機幹掉自己,將這些財富全都變爲他個人私有。
“除了這封信,孔江沅還跟說過別的什麼東西沒有?”
孔南天壓低了聲音,開口問向秦凡。
“還想知道什麼?”秦凡笑着問道。
“把知道的,關於孔不語的事情全都告訴我,我可以不幫助孔家對付南都沈家,但是想讓我背叛三爺,我做不到。”孔南天緊咬着牙關,說出了這番話。
這就是孔江沅死之前,告訴秦凡,要如何對付孔家,如何對付孔不語的辦法。
孔家的五位梟首,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平靜。
孔信孔三爺把持大局,大家起碼能在表面上保持和和氣氣,一團風輕雲淡的現象。
但私底下,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鬥爭。
其中尤以孔南天和孔不語爲盛。
在孔南天還沒有到港島之前,兩個人的爭鬥就因爲一個女人開始。
也正是因爲這個女人,孔南天才被孔不語排擠到港島,那時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現在這個繁榮穩定,各方勢力林立,社會關係複雜,孔南天一個人來這裡想要從諸多大佬口中分一杯羹,簡直就是找死。
但是令孔家沒有想到的是,孔南天和孔江沅一樣,這兩位並稱爲過江龍的男人,都在各自的地方憑一己之力,打下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於是,孔三爺便將這份名單交給了他,將兩個地方變成了支撐孔家立世的經濟命脈,並且委以重任,重新劃分孔家五位梟首的排名,孔南天從最末尾直接上升爲僅次於孔三爺的副幫,地位遠在孔不語之上,甚至直接可以對孔不語發號司令,這也就更加激化了兩個人的矛盾。
孔不語已發米娜利用自己親近孔信的特殊身份,開始利用各種條件將孔南天從孔家中疏離孤立,並每年逐步增加從飛龍社收取的財富比例,給孔南天不斷製造麻煩,另一方面不斷在孔南天的身邊安插眼線,並且收買他的親信,蒐集情報,掌握了孔南天的一系列違背孔家意願行爲的證據,旁敲側擊,持續從中撈取好處,其中就包括六年前,針對於孔南天的這次刺殺計劃。
這一切都在孔江沅的掌握之中。
並在臨死前將這一切都告知給了秦凡,同時還有孔不語勾結古家族的線索和證據,都一併告知了秦凡所藏匿的位置,還有被孫如海控制起來的張德友,這些都將成爲秦凡扎進孔家的一柄柄利刃,總有一把,能直戳胸口,讓孔家喪命!
“我從來都沒有讓去背叛孔信。”秦凡搖搖頭,“但是可以取代他,成爲孔家下一任家主,到時不管是孔不語還是孔震,對唯命是從,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取代三爺?”孔南天幾乎就是要當場發作。
“孔江沅說過,在下週孔信的壽誕上,他會宣佈退位,將家主之位讓手傳出去,至於讓給誰……之前極大的可能是孔江沅,但是現在嘛,也就說不準了。”
孔南天憋在嗓子眼裡的氣,忽然一下子有些下不去。
孔信即將宣佈退位的事情,他確實早有聽說,但是沒有想到的這麼快。
只是位置之前爲什麼會可能傳給孔江沅?
孔南天很久沒有回燕京了,對於孔三爺今天早上在大廳裡說的話,因爲有孔不語的刻意隱瞞,他並不知情。
只是,現在孔江沅已經死了,那麼按照順位的規矩,他才應該是最有希望的家主繼承人。
當然,前提是在燕京的那兩個人,不從中作梗!
“八十五歲的老人家了,想要退休休息,頤養天年,也是可以理解的……”看着孔南天陷入到了沉思,秦凡輕輕開口說道。
“光憑這封手寫信,還遠遠不夠。”
孔南天從沉思中驚醒,搖搖頭說道。
“孔不語雖然曾經想刺殺我,但畢竟是六七年前的事情,那時我們的結怨比較深,但是過了這麼長時間,已經緩和了不少,而且一旦我們兩人開戰,勢必會給沈家攻破孔家的機會,孔家人,一榮皆榮,一損俱損,搞垮了孔家,對我來說沒有好處,只有壞處……”
沒有真正的朋友,只有真正的利益。
孔南天手裡掌握着一份新名單,每年鉅額資金穩定進賬,他現在的日子過的很舒服,不想因爲這點所謂的私人恩怨,而破壞了自己的好事。
“那有沒有想過,這次奉命帶着孫如海和孔江沅的遺體回燕京之後,要怎麼回來?”秦凡笑了笑,將第二個殺手鐗扔了出來。
“回來?”孔南天不屑地笑道,“燕京是我孔家的地方,我自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能有人強留我不成?”
“新名單,七年蒐集的證據,孔江沅的死,以及插手整件事情的黑手,孔信壽辰在即,這是孔不語或者孔震唯一能超過順位的,當上家主的機會,覺得在燕京沒有人能阻攔的進出?可有人好像並不這麼想。”
秦凡笑了笑,然後等待着孔南天的回答。
其實孔南天當不當孔家家主這個位置的意義並不大,他現如今個人財產富可敵國,又在港島這種夜夜笙歌的好地方,根本不屑於再去燕京,管孔家這麼大一個爛攤子。
但是,他這麼想,可孔家的某些人,卻將他視爲頭號威脅,此人不除,家主之位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