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和葉沉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葉沉看席媛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微微皺眉,最終他道:“樓下有家不錯的咖啡廳,你看那裡行嗎?”
“好。”
見葉沉終於鬆了半步,席媛感激涕零地點頭,“那……我先去咖啡廳等你。”
葉沉點頭。
席媛走後,葉沉扶額揉了揉,正好文柏進來,提醒葉沉吃藥。
喝了熱水,吃了藥,葉沉心底想着蘇央,覺得好受多了。
咖啡廳裡。
席媛焦灼不安地等待着葉沉,她不知道自己一旦把事實告訴他,自己會不會也受到連累。
而且……
席媛不敢再往下想,之前自己一直在猶豫,也是今天早上被顧瀾祈氣到了,纔想到以這種方式和顧瀾抗衡。
只是,葉沉的脾氣,她實在是琢磨不透。
正想着,葉沉已經進來了。
席媛只好把自己的心思全部壓住,努力擠出了平靜的笑容,“你來了。”
“有什麼話還是直接說吧。”
葉沉坐下道,見席媛表情有些生硬,他看了一眼手錶又道:“中午還有個會議要開。”
“好。”
席媛深吸一口氣,故作淡定地坐在對面,左手無名指始終撫摸着杯沿,想着究竟該如何開口。
她看出了葉沉的不耐煩,只好鼓足勇氣道:“我今天來,是想和你坦白一些事,分公司的珠寶……”
她頓了頓,想看葉沉的表情,但又什麼都看不出。
既然都開口了,算了,不管怎麼樣,也得把真相告訴葉沉。席媛心底給自己鼓氣,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只能依靠葉沉了。
“這些都是顧瀾做的。”
席媛平靜地望着葉沉,實則內心風起雲涌,“我……我起先是不知道的,而且也是受到了顧瀾的利用……”
席媛說的磕磕巴巴,顯得難以啓齒,但葉沉全都聽明白了。
無他,在席媛開口之前,他早已經把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只是還不清楚,席媛在這次策劃中的身份。
席媛說,她是被人利用的,葉沉並不是完全相信。
“之前你跟我建議,讓顧瀾投資入駐萊昕,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葉沉沒有生氣,這讓席媛有些意外,但接着,他冰冷的語調,還是讓席媛身體一顫。
“嗯。”
席媛點點頭,但又很快解釋道:“這的確是顧瀾的主意,但他當時是打着爲了萊昕好的旗號,我並不知道背後他還做了那麼多事情。”
葉沉點點頭,又問道:“那北城出差,你主動請纓……”
“那是我自己要去的。那時候我已經知道是顧瀾做的,所以想彌補點什麼,你放心,後期我沒有做手腳,是真心爲了分公司好。”
席媛眼神帶着懇求。
葉沉點了點頭,分公司那邊銷售緊張的確不錯,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顯然她說的是實話。
“葉沉,你能相信我嗎?”
見葉沉不說話,席媛的心思也忐忑起來,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想的。
葉沉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席媛,不管她之前做錯了什麼,但現在願意坦白,說明她還沒有壞到徹底。
更何況,現在事情已經解決的七七八八,自己又趁機清理了公司,他的恨意也沒有之前那麼嚴重了。
最終,葉沉點了點頭,又道:“其實,我私底下已經調查清楚,這事和顧瀾脫不了干係,但……”
他看向了席媛,“我相信你。”
“真的?”
席媛激動地快要落淚。
葉沉恢復了面無表情,“這件事你自己長點教訓就行,我這邊你無需又心理負擔,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等。”
席媛起身,打開包,在葉沉的疑惑中,將一疊資料放在了桌上,並且推到了葉沉面前。
因爲葉沉的信任,她最後的警惕也放下了,她就知道,以自己對葉沉的瞭解,他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這是顧瀾和幾大銀行高層之間的通話記錄,另外還有賄賂證據。”
席媛搶在葉沉前面開口。
“什麼時候的事。”
葉沉深吸一口氣,這麼重要的機密,如果兩人不是一夥的,她又怎麼可能知道。
席媛像是看出了葉沉的懷疑,苦笑一聲,道:“你放心,這是我趁顧瀾睡着了,從他書房裡找到的。”
葉沉站着沒動。
“席媛。”
葉沉喉結動了動,只覺得喉嚨有些發乾,他一臉凝重地問席媛,“你覺得,這麼重要的東西,顧瀾會放在眼皮子底下讓你找到嗎?”
“不,我是找了好幾個晚上才找到的。”
見葉沉不相信自己,席媛又道。
葉沉沒吭聲,把信封接了過來,A4紙上是銀行流水存根,足足有一個億,要是真的,那這顧瀾還真是大手筆。
只是,葉沉又看了其他證據,證據鏈充分,就連流水這種事情,人家都幫忙打出來了,一切過於完美。
這不得不讓葉沉懷疑。
席媛見葉沉不相信自己,態度冷淡了幾分,“葉沉,我知道我和顧瀾的干係扯不清,但我今天找你來,就是相信你,也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葉沉眸子一黑。
席媛笑了笑,眼底無限蒼涼,“我希望你扳倒顧瀾後,能找個合適的理由讓我和他取消婚約。”
“我父母身體不好,而且我母親現在還在疑惑,我不能刺激她,但我實在無法忍受和這樣的人呆一輩子。”
席媛誠懇道。
弄清楚了席媛的目的,葉沉的心稍稍安穩了一些,他將證據重新裝在信封裡,這纔對席媛道:“這段時間我會安排你出差,不管南城這邊發生什麼,你都不用在意。”
“另外,這封信我懷疑是顧瀾故意讓你找到的,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我會從中想辦法調查此事的。”
葉沉很謹慎。
“安排出差,正合我意。”
席媛笑了笑,只是葉沉說這證據是假的,她有些不明白,“顧瀾爲何要這麼做?如果是真的,那讓我看到不是害了他自己,如果是假的,唱這出又有什麼意義。”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讓顧瀾放鬆警惕的,但顧瀾這個人,絕對比你想象的複雜。”
葉沉說完,席媛點點頭,“我知道。”
這一點,她已經親身領教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