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基地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得飛快,每天進行着固定式的訓練,跟特訓營的日子沒多大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身爲尖刀戰隊的一員,每隔一段時間會執行上級派來的任務。
任務難度不一,時間不定。
他們在一次次的任務中積累經驗,特戰員們的能力越發突出,性子越發穩重。
半年時間,他們已經執行過數十次任務。
一開始,每次宮小白執行任務,宮邪都會跟隨,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任務,根本沒必要勞煩宮首長紆尊降貴,比如,護送某個要員出國……
到現在,宮小白完全能自己搞定一切,不讓他跟着。
“爺,你有在聽我講話嗎?”
會議室裡,秦灃屈指叩擊紅木桌面,發出梆梆的聲響,提醒某位神遊九天的爺。
據他個人觀察,宮邪已經盯着桌面某一個定點超過十分鐘,擺明不是在思考這次的任務內容,因爲十分鐘前他還沒有開始彙報任務內容。
宮邪挑眉,端起桌上的茶杯,“繼續說,我聽着。”
他已經半個月沒有見到家裡那個小東西,聽說她外出執行任務要到明天才回來,真是夠久的。
秦灃咳嗽一聲,把資料推到宮邪面前,“金安市市長的女兒被綁架了,距離失蹤已經超過一個星期,對方什麼消息都沒有,沒有要贖金,更沒有提別的條件。”
金安市的市長劉燕銘,出了名的清正廉潔,處理反腐反貪一事雷厲風行,不少人栽到他手裡,估計得罪了什麼人,對方惡意報復,拿他沒辦法就只好拿他家人出氣。
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的動機。
宮邪呷了口茶,淡聲道,“在什麼地方弄丟的。”
“學校。”閆左說,“學校那邊的消息是,劉水涵上週六晚失蹤了,根據她舍友說的,她一個人去校外吃飯,晚上到了宿舍門禁時間還沒回來,舍友很擔心,上報到了學校。學校沒找到人才通知家長。”
宮邪一口接一口喝茶。
“警方已經介入了,調查了一個星期,束手無策。”閆左說。
宮邪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資料表,秦灃適時說,“這是關於劉水涵的全部資料,小姑娘挺低調的,平時在學校裡沒人知道她是市長千金。”
資料表上的內容太多,宮邪匆匆掃了一眼,丟在桌上,似乎覺得沒有可用信息,懶得多看一眼。
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桌面,陷入沉思。
片刻後,他輕嗤,“既然我們已經猜到對方的目的是打擊報復,想必也清楚他們要的不是錢。”
秦灃皺眉,“可是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怎麼辦?”
“不急,過了明天就是失蹤的第七天,對方一定會有動靜。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宮邪眸色深深,“惡意打擊報復,總要給當事人看到,親眼看到才能給對方最直觀的痛感。”
“爺的意思……”閆左似乎明白了。
肖瓊說,“那我們明天就要趕到金安市,再耽誤下去肯定會出事。”
宮邪點點頭,“我明早先去尖刀戰隊點人,下午直接飛金安市。”頓了頓,“閆左和肖瓊留在特訓營,我和秦灃去就行了。天就要熱起來了,特戰隊員的訓練要加緊。”
閆左和肖瓊互看一眼,點頭說是。
——
翌日。
清晨的陽光撒在尖刀基地的訓練場上,一片金燦燦的,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宮小白剛執行任務回來,到宿舍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作訓服,然後去鄭成勇的辦公室,跟上級彙報任務過程。
鄭成勇笑着回,“任務完成得不錯。我看你也累了,這樣吧,先回去休息幾天,不用去訓練場了。”
連續半個月精神高度集中,首先要把身體狀態調整好,再才能進行接下來的訓練。
“是。”
宮小白應了聲,轉身,手握住門把,還沒等她拉開門,外面的人已經推開了門,一股向後的推力使她停了手。
門完全打開,男人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宮小白眼前。
永遠帥氣筆挺的軍裝,軍靴鋥亮,渾身上下一股凌人的氣勢。宮邪的手搭在門外面的把手上,與宮小白保持一樣的姿勢。
他略一垂眸,看見了日思夜想的老婆。
頭髮紮了個馬尾,乾淨清爽,洗髮水和沐浴露混合的香氣輕易可聞,顯然她剛洗過澡。小小的臉蛋瓷白,睜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對他出現在這裡感到意外。
鄭成勇從椅子上起身,敬禮,“爺!”
宮邪目光不捨得離開面前的人,輕嗯了聲,迴應。
“你怎麼來了?”宮小白小聲問。
鄭成勇走到了門邊,沒聽見宮小白剛剛的話,直接說,“秦灃已經跟我說過了,下午要帶人到金安市是吧?”
宮小白腦子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他有新的任務,過來要人,不是特意來看她。幸虧沒有多說什麼,差點就鬧笑話了。
宮邪看了她許久,從頭頂到腳跟都不放過,一寸寸地看。
看完了,再回答鄭成勇的問題,“不用多,二十人就夠了。”
宮小白不假思索地說,“我也去!”
他們倆已經半個月沒見了,她好不容易回來,他又要執行任務,不知道要分開多久,還不如跟他一起去。
“你這剛執行任務回來,還是休息兩天吧。”鄭成勇笑呵呵地建議。
他是體會不到夫妻倆許久未見的思念之情,以爲宮小白急着立軍功,哪裡想到人家只是想跟老公多待一段時間,即便是一起出任務,她也願意。
宮小白只是看着宮邪,徵詢他的意見,“我沒問題,狀態好得很,你就讓我去吧。”
他要是答應了,鄭成勇教官那裡就沒問題。
宮邪不說話,宮小白就悄咪咪地戳了戳他的手指,以示央求。鄭教官在這裡,她自然不敢有過分親密的舉動。
不過,她的小動作還是被鄭成勇看到了。
一道靈光閃過腦海,他頓時明白了,臉上的笑容多了兩分深意。
他說呢,哪有累死累活剛執行任務回來緊接着就出任務的,原來她有別的心思。
“我不發表意見,爺同意了就成。”鄭成勇甩鍋給宮邪。
宮小白眨眨眼,繼續央求,“好不好呀?你帶我去吧。”
宮邪當然想把她帶在身邊,在他視線所及的地方,主要還是擔心她的身體,怕她接連奔波會吃不消。
鄭成勇掩脣咳嗽,背過身去,把空間留給他們倆。
宮邪瞥了他一眼,拉着宮小白走出辦公室。
走廊安靜,臺階下紫色的牽牛花綻放了,開出了一個個小喇叭,頗爲好看,偶爾能聽見幾聲蟲鳴鳥叫。
宮小白順手關上辦公室的門。
四下無人,她便沒了許多顧忌,展開雙臂抱住他勁瘦的腰,“半個月沒見,想不想我?”
宮邪環住她的肩膀,凝視她粉粉的脣瓣,剋制不住地想親她,或許不夠,想把她壓在牀上,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有多想她。
“你說呢?”他一出口,嗓音就帶着沙啞的質感。
宮小白踮起腳尖親了他脣瓣,仿若蜻蜓點水,一下就離開,“我當然知道,你特別想我。”
宮邪抿抿脣,被他親過的地方殘留着柔軟的觸感和獨特的芬芳,心底不由地一軟,攬着她肩膀的手臂緊了緊。
他輕輕地笑了。
笑聲只讓她一個人聽見。
“還不傻。”宮邪語氣肯定,“是,我很想你。”
在她面前,他沒什麼好隱瞞的。
想了就是想了。
“既然這麼想我,就讓我陪你去啊。”宮小白彎脣笑起來,眼睛裡滿是欣喜。彷彿提前想好了說辭,就等他承認他是真心想她。
宮邪愣了一秒就反應過來了,捏着她小巧的耳垂,“機靈鬼!”
“那你是答應了嗎?!”宮小白松開摟着他腰的手,改爲摟着他脖子。
見她使勁兒踮着腳尖,宮邪主動彎下頭顱,任由着她摟着,“你這麼粘人,我不答應能行嗎?”
“不能!”宮小白立刻接話,“你不答應我就去找鄭教官打報告,強烈表達想參與此次任務的決心。”
宮邪:“就知道你不會安分。”
——
除了宮小白,宮邪在尖刀戰隊裡挑選了十九名特戰隊員,加上他和秦灃,一共二十二人,下午就直接從基地出發,前往金安市。
直升機上,宮小白睡了十多個小時,把上次任務欠下的睡眠全都補回來了。
第二天早上到達金安市。
剛從直升機上下來,她就面色蒼白地扶着宮邪的手臂嘔吐不止。
宮邪眉心擰起來,輕拍她的背。
他就猜到會是這個情況,所以不讓她跟着來。
身後的莫揚擰開一瓶礦泉水,默默地遞過來,“爺。”
宮邪接過來,瓶口對着宮小白的嘴巴,“漱漱口,會舒服一點。”
宮小白捧着水瓶,含了一口水,漱了口,吐出來,又喝了幾口下去,不斷翻涌的胃纔算是舒服了點。
宮小白最怕的事就是拖後腿,見大家都站在旁邊等着,她從莫揚手裡接過冰蓋,擰上,擦了擦嘴角,“我們走吧。”
“不急。”宮邪說。
話音剛落,幾輛商務車從遠處開過來,停在他們跟前。
其中一輛車的車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穿休閒裝的中年男人,帶着無邊框眼睛,國字臉,濃眉大眼,面容憔悴蒼白,眼袋和黑眼圈格外嚴重,眼球佈滿了血絲。
看起來很多天沒有休息好。
見到宮邪,他調整好該有的姿態,主動伸出手,“宮爺,抱歉,我們來晚了,一直配合警方調查小女的消息,錯過了時間。”
態度不卑不亢,不諂媚也不冷漠,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極好。
宮邪與他握手,“無妨。”
“我們上車吧,車上再說。”劉燕銘做了個請的手勢。
已進入七月,天氣炎熱,大早晨的太陽都灼烤得讓人難以忍受。
宮邪、宮小白、秦灃三人跟隨着劉燕銘坐在第一輛商務車上,其餘的十幾名特戰隊員坐在後面幾輛車上。
車內,劉燕銘給幾位遞了水,又吩咐司機將車載空調的溫度調低。
宮邪喝了兩口水,問,“現在情況怎麼樣?”
他們之前一直在直升機上,無法瞭解金安市的第一手資料。
劉燕銘垂着頭,即使吹着冷氣,他的臉上脖子上還在不停流汗,“沒有消息,警方用盡了辦法,查不到對方的來歷,我女兒……她至今下落不明。”
劉燕銘就一個女兒,19歲,剛上大一,發生了這樣的事,全家人都崩潰了。
今天是失蹤的第八天,一點消息都沒有,讓人忍不住往最壞的結果去猜測,要麼被對方瞧悄悄殺掉了,要麼受盡折磨。
不管哪一種,家人都無法接受。
“前段時間金安市動盪不安,人員調動頻繁,大大小小的案件數十件,我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些人,害了我女兒……”
劉燕銘的聲音有些哽,接連幾天的煎熬已經讓他的精神備受打擊。
宮小白雙手握着礦泉水瓶,冷靜分析,“劉市長,你放寬心,對方發費周折地劫走你女兒,想報復你,絕對不會是殺了她這麼簡單,一定還有別的目的。我敢保證,你的女兒一定還活着。”
劉燕銘擡頭,看着她。
女孩的年齡不大,說話時眼神平靜,表情嚴肅,聲音沉着,莫名地,讓人信服她。
“這位是?”劉燕銘知道她是特種兵,不過能貼身跟在宮爺身邊,與他們同坐一輛車,顯然身份特殊。
宮邪說,“我夫人。”
手裡的礦泉水瓶差點掉了,宮小白用力握緊了,擡眸看他。
不是提前說好了,執行任務在外,需要隱瞞夫妻關係,只當戰友麼?他怎麼一言不合就嚇人。
看把人家劉市長嚇得,目光都呆滯了許久。
“原來是首長夫人。”劉燕銘點頭,看向宮小白,“希望像首長夫人說的那樣,我女兒還活着。”
接下來的行車途中,誰都沒有再說話。
在直升機上休息夠了,宮小白眼下除了頭有點疼,身體狀況一切正常,開始瀏覽此次案件的資料。
她臨時加入這次任務,只從宮邪那裡知道金安市市長的女兒被綁架了,下落不明,其他的一概不清楚。
她手裡拿的這份資料,就是被劉燕銘的大動作害的落馬的人。
人數衆多,令宮小白咋舌。
她看得仔細,每一頁都看了很長時間,直到車子開進劉燕銘的小別墅,她纔將文件夾裡的資料看完。
揉了揉痠疼的眼睛,她看向外面,“我們到了?”
劉燕銘說,“已經到了。辛苦了,恐怕要讓你們在我家裡將就幾天。”他知道宮爺的能力,幾天內,不管她女兒是死是活,肯定會有消息。
這是在路上商量好的,方便聯繫,他們幾個直接住在劉燕銘的家裡,其他人另行安排。
“劉市長客氣。”宮邪淡淡道,拉着宮小白下車。
長時間看資料,她眼睛猛然遇見強光,有些受不了,擡手遮着額頭,緊跟在宮邪身側。
秦灃則跟在他們身後。
職業習慣的原因,觀察入微,他四處打量劉燕銘的住處。
很普通的兩層樓小別墅,前院有個正方形的噴泉,四個角分別有一個天使造型的雕像,天使的翅膀張開。
從側邊看,別墅後面有一個花園,不算大,種植了些花草。
幾人進了正廳,幾名警察坐在沙發上,由一位中年男人陪着,男人與劉燕銘長得有些像,是他的大哥,劉燕杉。
客廳的擺設簡單大方,八寶閣裡放着古樸又好看的粗瓷擺件兒,平添了幾點風韻。
細節可以看出人的品性,劉燕銘是個廉潔的好官。
客廳裡幾個人都知道宮邪的身份,紛紛站起來打招呼。
警方跟秦灃交接完信息就離開了。
聽到樓下的動靜,劉夫人從房間出來,下了樓,儘管眼睛紅腫,神色憔悴得無法見人,還是攏了攏有些亂的髮絲,維持面對客人該有的禮儀風範,吩咐傭人,“沒看見有客人來了,還不快去泡茶。”
傭人小跑着去偏廳。
劉夫人朝他們點點頭,嘴角動了動,想露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她便怎麼也笑不出來。
只好跟着傭人一塊去了偏廳,幫忙泡茶。
劉燕銘搓搓手,招待他們,“快請坐,你們一路趕過來肯定沒吃飯,我讓廚房早點做飯。”
吩咐完廚房的傭人,劉燕銘忙不迭向自己的大哥打聽,“怎麼樣?你們剛纔調查的,有涵涵的消息嗎?”
劉燕杉搖頭,嘆息,“沒有,所有嫌疑人都調查遍了,沒有可疑的地方。”
宮邪幾人坐在沙發上,將公文包裡的資料整理出來。
“有什麼發現?”宮邪看着宮小白。
“什麼?”
“剛剛在車上,資料已經看過了,想聽聽你的看法。”宮邪直截了當地說。
他那會兒不是在閉目休息麼,怎麼知道她看了資料,還知道她把資料都看完了。
他果然在裝睡。
瞭解宮小白實力的秦灃一臉瞭然,可,坐在對面的兩兄弟並不清楚,還在疑惑宮爺怎麼問一個小女孩的看法。
劉燕銘清楚宮小白的身份,表現得並不算吃驚,劉燕杉卻直接皺眉,“宮爺,我們現在是不是該……”
“爺自有打算,我們理解你們的心情,還請不要打擾我們。”秦灃出聲打斷,怕他說出不好聽的話,平白惹爺不開心。
被幾個人的目光盯着,宮小白有些不自在。
呼了一口氣,她從一堆資料中抽出自己在車上看到的那一份,“這裡面是所有嫌疑人的資料,幾乎每個人都是上次大換血的受害者,都有犯罪動機。其實細細看,有三個人完全可以刨除在外。”
幾十頁的資料,只有三頁被折起來了,是宮小白在看的過程中折起來的。
她把文件夾攤開在茶几上,“就是這三個人,賀甫,張一瀝,祁展。”
先前對宮小白有質疑的劉燕杉忍不問,“爲什麼他們三個沒有嫌疑?賀甫我知道,我弟弟的秘書,他手腳不乾淨,老早就被辭去了,不在此次的調動人員中。其餘兩個我就不清楚了。”
劉燕銘補充,“剩下兩個我都知道,都是這次犯了事被辭掉的,其中一個情節嚴重還坐了牢。”
“別打斷她。”宮邪冷冷出聲,然後看着宮小白,“繼續說。”
“賀甫,雖然被辭退了,但資料顯示,他後來自己開了個小公司,生意越來越紅火。家裡妻子賢惠,兒女成雙。事業有成,家庭美滿的人,沒理由幹出綁架的事。”宮小白掀到後面被折起來的一頁,“張一瀝,坐牢了,沒可能動手,難道他的親人會冒着犯罪的風險綁架?調查資料上說,他未婚,家裡就一個母親還有一個不滿八歲的私生子。可以排除掉他。”
頓了頓,她繼續往下翻,“第三個人,祁展,更不可能了,人家上個月出了車禍,做手術花了大筆的錢,自己又丟了工作,哪還有閒錢僱人綁架。”
秦灃靠在沙發背上,繃緊的面容露出笑意。
他終於知道爺爲什麼問宮小白的看法了。
一般人遇上這種事都是找嫌疑人,她卻偏偏反着來,找沒有嫌疑的人。
除了宮邪和秦灃,其他兩個人都聽得雲裡霧裡。
劉夫人幫着傭人端來了茶,放在幾人面前,欲言又止,最後實在忍不住,開口央求,“拜託了,一定要救救我女兒,我們家就這一個孩子……”
想說的話還未說完,劉夫人已經泣不成聲。
“放心吧,肯定幫您找到。”宮小白安慰她。
劉燕銘還沉浸在剛纔的案情分析中,不解地問,“可是找出了這三個沒有嫌疑的人有什麼用呢?”
宮邪端起茶杯,擰了擰眉,沒喝。
原本宮小白能不間斷的分析完所有相關案情,偏偏這幾個人問題太多,總是打斷她。
一直在說話,宮小白有些口渴,喝了口茶,說出至關重要的結論,“往往,最不可能的人才是最可疑的人。”
上句話,兄弟兩人聽懂了。
“你的意思是嫌疑人就是你剛剛列出來的那三個人?!”劉燕銘彷彿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眼睛一下子睜老大。
就連旁邊聽了個大概的劉夫人都禁不住喜極而泣。
秦灃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被她的結論驚到了,嫌疑人範圍直接縮小到三個人嗎?
他的腦子不好使,對頭腦聰明的人一直莫名敬畏,此刻看着宮小白的眼神就帶着崇拜的光芒。
從今天起,大概要把她放在跟宮邪同等高度了。
唯獨宮邪一個人,從頭至尾都保持着淡然的表情,彷彿早就猜出宮小白會交給他一份完美的答卷。
她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次,連心思深沉如他,都沒想到她剛剛說的那些。
劉家人的眼光是滿滿的期盼,希望宮小白給一個肯定的答覆,綁架他們女兒的是不是就在這三個人當中!
話不敢說得太滿,宮小白補充,“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測,具體情況還是要看調查結果。”
秦灃舉手,像個聽不懂問題的學生,希望老師解答,“我想知道,他們爲什麼最可疑?難道就因爲一個‘最不可能就是最可能’定律?”
宮小白猜到他會這麼問。
思索了許久,她皺着眉毛說,“第一個我暫時還想不出理由。第二個,當事人坐牢了,親人都行動力不便,乍一看確實沒動機。你想想,他都鬧到坐牢的地步了,可見犯的事挺大,犯大事的人背後怎麼可能沒勢力,沒準綁架劉市長的女兒就是他進牢房前最後一個吩咐。”
秦灃追問,“那第三個人呢?你不是說人家做了手術沒錢僱人麼?”
宮小白想了想,說,“失業,車禍,錢財散盡,人生相對痛苦的三件事全降臨在他身上,擱你你不得懷恨在心,找造成這些事的源頭報仇啊。”
秦灃指着劉燕銘,“源頭就是他。”
“對!”宮小白點頭。
“你可以啊宮小白!”秦灃不吝誇讚,勾着嘴角,“回頭提議你去情報局工作,局裡估計高興死了。”
同樣的話,宮邪也說過。
宮小白扭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揚了揚眉,求表揚求鼓勵。
“厲害。”宮邪薄脣輕啓。
就這樣?宮小白撇了下嘴角。
宮邪沉聲道,“秦灃,讓他們着重調查這三個人,今天天黑之前,我要知道這三個人更加詳細的信息,最好包括這幾天的活動。”
秦灃:“好,我馬上下令。”
“另外,對於其他嫌疑人,不能放鬆警惕,派人盯着。注意,別打草驚蛇。”
“爺放心,他們都有分寸。”
這批特戰員經歷過數十次任務,積累了足夠的經驗。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沒資格待在尖刀戰隊。
聽完宮邪冷靜地吩咐,籠罩在劉家人頭頂的陰霾纔算散去了一些。
宮邪站起身,“有休息的房間嗎?我夫人暈機,有點累。”
宮小白:“……”
“有有有!”回過神來的劉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擠出了個微笑,“已經收拾好了房間,在樓上,牀單被罩都是新的,可以放心用。”
她剛纔泡茶的工夫,已經吩咐了傭人收拾出來三個房間,供他們休息。
她才知道他們是夫妻關係,現在就多出來一間房了。
劉夫人親自領着兩人上樓,左拐第二間就是,“需要什麼說一聲,我再讓人準備。”
“謝謝,您先去休息吧。”宮小白笑着說。
劉夫人“哎”了聲,不再打擾他們。
——
房間不大,勝在位置好,光線充足,即使看起來長期沒住人,也不潮溼。
厚重的窗簾留了一道縫隙,有一束光線透進來,照在深褐色的實木地板上。
牀上的牀單和被罩都是嶄新的,天藍色,放着兩個軟軟的大枕頭。
本來不累,宮小白看見牀就困了。
她張開雙臂躺在上面。
被子曬過,淡淡的陽光氣息撲來,她眯了眯眼,“既然上來了,就過來陪我躺會兒吧,我看你也夠累的。”
從特訓營趕到基地,再從基地直接飛過來,睡眠時間比她還要少,她好歹在直升機上睡了十多個小時。
宮邪走到牀邊,挨着她躺下去。
其實,他現在不困,有一件更想做的事。
他的手掌從她後脖穿過去,托起她的腦袋,宮小白一驚,濃重的陰影壓過來,脣上壓過來柔軟的一物。
宮邪眼眸往下沉,沉入了深海的海底。
一秒都不想耽誤,急切地攻城掠池,糾纏她香甜滑軟的小舌。
昨天見面就該有的一吻,推到了現在。
他的手解開了她腰間束緊的皮帶,軍裝釦子易解,他指尖隨意勾轉兩下就解開了,露出了裡面薄薄的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