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光映照着百花園分外迷人,觀景臺上,潘幫主頻頻舉杯,喜不自勝地望着舞飛雪,熱情款待遠道而來的賓客。
醇美的桂花釀香香甜甜的,珠兒飲了數杯,只覺兩頰開始發燙,清新淡雅的香氣自百花園飄蕩而來,珠兒單手托腮,望着眼前這片花海癡癡的笑着。
猶記得最初看清自己的心意,是在那片桃花林中。曾以爲那是她難以忘懷的回憶,明珠般皎潔的雲少年終將與她擦肩而過。出乎意料的是,他們竟然可以攜手走到現在,而且,極有可能一直這麼走下去。
這是夢麼?!珠兒笑着搖了搖頭,她只是個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鄉下丫頭,唯一值得沾沾自喜的是,錢家在八里村還能算是小康之家,可是,與開國丞相府相比,卻又那麼渺小卑微!她曾爲此倍感折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應該如何相處!所幸,楚雲從來不曾在意這些,他帶給珠兒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感動!
或許,美夢終有成真的一天!
珠兒扭頭看向與潘幫主談笑風生的楚雲,如此優秀的男子親口承認在乎她,疼她,愛她,難道這還不夠麼?!她還在期盼些什麼呢?!
珠兒不禁嗤笑自己的貪婪,能夠這樣陪伴在他身邊,之前還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爲何現在反而想要更多!知足者常樂,仍覺不開心的話,只能說是庸人自擾!
桂花釀的香味勾引着她,珠兒飲下一杯又一杯卻始終沒有醉意,直到她發現眼前同時出現了兩個楚雲,才驚慌的叫道:“雲少爺,別動。我都看不清你了!”
衆人看到珠兒搖頭晃腦的可愛勁兒,不禁放聲大笑。楚雲見她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擔心她會感染風寒,把她抱進寢室安置妥當之後,復又回到觀景臺。
珠兒睡得香甜,夢裡盡是楚雲的身影……16K,手機站卻不知門外有人正惦記着自己。
自從親眼目睹珠兒與楚雲在百花園裡擁吻的一幕,潘氏姐弟只覺心都要碎了。跟蹤他們回到書房,蹲在觀景臺下守望。陣陣歡聲笑語如同利刃般直刺耳膜,潘四小姐正欲憤然離去,卻被潘少爺一把抓住,示意她看向將珠兒抱回房裡休息地楚雲。
潘四小姐怒視相向,不甘的拎起潘少爺的衣領,緊隨其後。楚雲溫柔細緻的照顧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珠兒。直把她恨得牙癢癢,暗罵楚雲瞎了眼,竟看上了這麼個不起眼的丫頭。潘四小姐自問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材,都比珠兒好上不知多少倍。憑什麼不能擁有如此出色的男人!
潘少爺緊盯着楚雲的一舉一動,暗歎小可愛地主子雖說樣貌英俊,勉強能讓他看得入眼,但也不見得有多麼出類拔萃。哪裡比得上他年少有爲。地位尊貴。無非是佔盡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強行凌辱小可愛而已。
一念至此,潘少爺只覺火冒三丈,恨不能衝出去教訓那個小白臉!潘四小姐忽然捂住他地嘴巴,將他拖進草叢裡。附在耳畔悄聲道:“看,楚公子出來了!”
楚雲吹熄了燈,掩上房門,直奔觀景臺而去,繼續未完的晚宴。潘氏姐弟屏息凝神目送着他離開,終於鬆了口氣。他們癱坐在草地上。相互對視。誰也不知該說什麼。
好半晌,潘四小姐仍然無法接受楚雲心有所屬的事實。哀嘆道:“好不容易讓我遇見這麼好的男人,他爲什麼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呢!”
潘少爺冷哼了聲,輕蔑的說:“姐姐真會大驚小怪,那個男人無非長得俊俏些,有什麼了不起的!”
潘四小姐撇了撇嘴,伸手點向他地額頭:“小孩子懂什麼,方纔我聽丫鬟們說,楚公子原來就是楚丞相的長子,多麼尊貴的地位啊!”
原來小白臉是開國丞相府的人!潘少爺心下一凜,如此說來,難怪小可愛會任他欺凌了!真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潘少爺故作瀟灑,冷嘲熱諷道:“那又怎樣?!如今還不是有求於蟠龍幫!姐姐,咱們蟠龍城如此了得,也不比那開國丞相府差吧!”
“是啊!”潘四小姐重新燃起了希望,緊握粉拳,鏗鏘有力的說,“憑我沉魚落雁的美貌,稱霸武林地家世,怎會比不上那個傻丫頭!”
“姐姐!”潘少爺嘟着嘴,不滿的提醒道,“小可愛一點兒都不傻,我不許你這麼說她!”
“你……”潘四小姐惱羞成怒,揚起了拳頭,“你這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不要忘了,咱們纔是一家人,那丫頭算個什麼東西!”
潘少爺不依的雙手叉腰,絲毫無懼她的恐嚇:“小可愛要是進了潘家地門,不也是自家人麼,總之,她是我喜歡的女人,誰也別想羞辱她!”
潘四小姐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九弟啊,真沒想到你也瞎了眼,竟會喜歡那種女人,果然,冰雪聰明的女人往往只能落得個孤芳自賞的下場,還不如蠢笨一些的好!”
“哎呀,姐姐!”潘少爺不耐煩地扯着她急道,“你又在發什麼牢騷!既然你喜歡那楚公子,我中意這小可愛,咱們應該儘快想出對策,阻止他們在一起纔是,豈能在這裡自怨自艾!”
潘少爺這番話真是說到潘四小姐心坎裡去了,她猛拍了下自己地大腿,恍然大悟道:“對啊!唉聲嘆氣可不是咱們地作風,九弟,你就放心吧,以我的美貌與智慧,絕對不會輸給那個丫頭。待楚公子心甘情願拜倒在我石榴裙下之後,你就去安慰那個被拋棄地丫頭,如此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聞言,潘少爺眼前一亮,拉住潘四小姐的手:“姐姐,你是不是已經想出好法子了?!”
潘四小姐嫣然一笑,指向珠兒棲身的寢室,趾高氣揚的說:“看我的吧!”
坐在觀景臺上,偌大的蟠龍幫盡收眼底,眼看三壇桂花釀見了底,潘幫主仍是精神奕奕,夜風拂過,百花園裡的花兒也倦了,紛紛垂下眼簾,進入夢鄉。楚雲與舞飛雪相視一笑,現在應該是時候了!
舞飛雪爲潘幫主斟滿一杯酒,嬌笑道:“義父,飛雪當初不告而別,始終覺得有愧於您,今晚藉此機會,還請義父饒恕飛雪的無禮!”
潘幫主豪爽的舉杯一飲而盡,雙目炯炯的望着舞飛雪,釋然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老夫怎會介懷至今呢!飛雪,回來就好啊!”
舞飛雪微微一笑,殷勤的爲他又斟上一杯,動容道:“義父大恩大德,飛雪沒齒難忘!只是,恐怕這回依然無法久留!”
“哦?!”潘幫主若有所思的看向楚雲與孔逍遙,“二位公子,你們不聽老夫勸阻,執意前往幽冥山莊?!”
孔逍遙點了點頭,楚雲拱手一拜,從容應道:“潘幫主的好意晚輩心領了,此事答應舞小姐在先,豈能只顧自身安危?!”
潘幫主難以置信地轉而望着舞飛雪:“是你堅持要與夜王爲敵?!飛雪啊,快告訴義父,你爲何要如此執着?!夜王和你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舞飛雪喉間一緊,美眸漸漸蒙上一層霧氣,泫然欲泣道:“義父,飛雪自然知道不是夜王的對手,但是,爲了解救母親,也只能這麼做了!”
“母親?!”潘幫主虎目圓睜,幾乎跳了起來,震驚不已地盯着她,生怕錯過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你剛纔說,母親?!”
舞飛雪擡眼看向他,肯定的點了點頭:“不錯,就是我的母親——凝香!”
潘幫主身子一顫,心臟狂跳個不停,他的呼吸愈發急促,彷彿快要昏厥似的,踉蹌的扶住桌子,無力的問了聲:“凝香她還活着?!”
舞飛雪微微一愣,難道江湖傳言凝香夫人已經死了?!隨即哽咽的說:“義父,母親雖然失蹤多年,但她確實還活着,只因被父親關入深井,連我也不得知……”
話音未落,潘幫主忽然粗暴的打斷了她的話:“那種畜生,他不是你的父親!”
“什麼?!”舞飛雪怔怔地望着他,舞天罡雖然枉爲人父,但她從未懷疑過他的身份,不由詫異地反問道,“義父,您爲何這樣說?!”
潘幫主竭力想讓自己恢復鎮靜,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面對舞飛雪的疑問,只能敷衍的說了句:“親手將妻子關入深井,難道不是禽獸所爲麼?!”
舞飛雪啞口無言,她也曾不止一次的想過,父親爲何會對母親如此無情,對她如此冷酷!只是,舞天罡已經消失了這麼久,說不定已經喪命,恨他又有什麼意義!
潘幫主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舞飛雪的手,追問道:“你的母親爲何會被夜王帶走?!確定她被關在幽冥山莊嗎?!”
舞飛雪哽咽的點了點頭:“義父,爲了母親,飛雪即使是拼上一死,也要把她救出來!”
潘幫主神色黯然的癱坐在石凳上,沉默不語,許久,他語氣凝重的說:“這件事交由我來處理,你們千萬不可隨意妄動,回去休息吧!”
楚雲與孔逍遙隨即齊聲應道:“潘幫主早些休息,晚輩先行告退!”
舞飛雪還想再說些什麼,見楚雲向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只得默默地離開了觀景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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