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霍清揚爲首的前朝餘黨,若是發現血池被毀,定會有所防備。船長大叔,琴癡與楚雲意識到情況緊急,確定了三戶姓霍的人家之後,決意兵分三路,前去探個虛實。
據船長大叔的瞭解,霍尚書家的勢力源自北方盛安地帶,霍將軍則是從東方玉川平原揚名,而富商霍員外的生意囊括了大江南北,雖說霍員外一家慘被滅門,財產盡數沒收,但霍家分佈在各地的商號絕不可能因此破敗,留有霍氏後人的可能性也最大。
“雲弟,你放心,我和堂兄會盡力幫助你的,我先打頭陣,去盛安揪出霍尚書的祖宗十八代!”琴癡那雙桃花眼熠熠生輝,誓將盛安翻個底朝天。
“叔父如此深明大義,侄兒感激不盡!”楚雲隨即向他表達謝意。
珠兒不禁皺起眉頭,楚雲與琴癡的稱呼如此混亂,難道他們真的毫無察覺麼!船長大叔大掌一揮,豪氣沖天:“玉川平原就讓我去闖一闖吧,那裡遍佈着武林高手,早想挫挫他們的銳氣了!”
“義父,路上小心啊!”楚雲發自肺腑的叮囑道,他解下腰間隨身攜帶的滿月玉佩,用力掰成兩半,分別贈予船長大叔與琴癡,“義父,叔父,這是開國丞相府的信物,若有需要,儘管找各地的府衙協助!”
船長大叔接過那塊瑩潤的玉佩。喃喃道:“雲兒設想周到,只是,如非必要,我絕不會用它!”
“哎……”琴癡收起玉佩,握住船長大叔地手,“這是雲兒的一片心意,如今還在乎那些作甚?!”
船長大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向楚雲:“雲兒。你們就去江南一帶問詢霍氏商號的下落吧,我想他們已經換了牌匾,雖然如此,打聽起來應該不會太難!你的功力還未恢復,不可莽撞行事,我們尋得真相之後,定會聯繫當地府衙你無須顧慮太多!”
“是,義父!”楚雲忙應了聲,“雲兒謹記您的教誨!”
琴癡猛然想起什麼。遂從懷裡取出幾支炮仗,以及一些零碎的東西,分別交至船長大叔與楚雲手上:“這是無人島獨門暗器,你們收着。緊急時刻留作防身用!”
珠兒好奇的拿起炮仗,揪着上面地棉芯研究起來。琴癡見了,隨即瞪大雙眼,一把搶下炮仗,恐慌道:“丫頭啊。這可不是供你玩耍的玩意兒。這裡面裝滿了致命的毒藥。不到危機關頭,千萬不可打開!”
小小炮仗居然大有來頭!珠兒心有餘悸的吐了吐舌頭,再也不敢碰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琴癡舉着其中一隻雞蛋大小的鐵球。向他們解說着:“這便是江湖上絕跡的鐵蓮花,只要將它擲向對方,上面閉合的三十六瓣鐵片便會刺破對方的皮肉,見血封喉……”
珠兒盯着這些其貌不揚地暗器,沒想到件件都是致命的厲害角色。楚雲謝過琴癡,小心翼翼地收起炮仗與鐵蓮花。
船長大叔即將與堂弟,義子分離,難免傷感,拉着他們的手互訴衷腸。珠兒踱步至甲板上,望着漫天星空,希望光明早點到來,感慨之時,忽見海浪中那處忽隱忽現的礁石,正是當初她與楚雲祭拜地海神,不禁伸手探向衣襟,取出那枚精美的夜光貝。
楚雲徹夜未眠,靜心雕琢的夜光貝,透出幽幽的綠光,爲這靜謐的夜平添一份神秘。珠兒緊握着帶着體溫地夜光貝,心頭涌起陣陣暖流。
清晨,船行至江南渡口,漸漸*了岸。船長大叔,琴癡依依不捨地與楚雲,珠兒告別,約定一個月之後,在此地會面。
楚雲,珠兒相偎在渡口,目送着那艘船緩緩離去,船長大叔與琴癡不停地向他們揮手,珠兒只覺手都酸了,卻見楚雲依然動容地與之揮別
許久,楚雲掩去離別地感傷,牽着珠兒的手步入人羣。這是江南一處尋常小鎮,民風質樸,生活安逸。熱鬧的集市上,村民擔着新鮮地蔬菜與人交換糧食,商販守着掛滿小玩意兒的攤位吆喝叫賣,大姑娘小媳婦結伴而來,將匹匹綾羅綢緞攤開,在身上來回比劃着。
不同於京城的豪華氣派,別有一番家鄉的親切感。珠兒看看街頭老漢手捏糖人,瞧瞧賣藝女子舞刀弄槍,瞅瞅壯年小夥拋甩拉麪,竈上的開水翻滾個不停,冒出騰騰熱氣,小夥子瞧見客人,熱情的招攬生意。
“兩位客官,快來吃碗拉麪吧!”
雖然珠兒對這種傳統小吃甚是嚮往,但顧忌到楚雲或許吃不慣,只得望面興嘆,衝老闆搖了搖頭。楚雲不以爲意地笑了笑,扭頭看向珠兒:“怎麼,你不想吃嗎?我倒是很想嚐嚐呢!”
“雲少爺,您也想吃?!”珠兒難以置信地反問道,得到他的肯定之後,迫不及待地衝向麪攤,“老闆,兩碗拉麪,多放點牛肉和辣子哦!”
“好嘞!兩位客官裡面請哪!”老闆憨厚一笑,賣力的揉着麪糰,“稍等片刻,馬上就好!”
楚雲坐在露天的路邊攤,絲毫不覺彆扭,靜靜打量着過往的人羣,珠兒笑意吟吟地望着他,故意無視周遭豔羨不已的驚歎。有美男在身邊,她已成爲衆人嫉妒的對象!
麪攤上的食客漸漸多了起來,老闆麻利地端上拉麪,張羅着其他客人。珠兒咬着勁道十足的拉麪,滿足的閉上雙眼,楚雲瞧她那股可愛勁兒,不由會心一笑。等待的客人百無聊賴,開始閒話家常。
珠兒感覺還不夠辣,隨手又加了一點辣子,正要詢問楚雲要不要加點的時候,只見他輕微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珠兒隨即閉上嘴巴,支起耳朵聽着隔壁客人說話。
“他***,有錢人就是好,盛宇錢莊的霍老闆昨兒個在好福樓吃頓魚翅就花了二十兩銀子!足夠咱們這些窮老百姓吃一年糧食了!”
“可不是麼,盛宇錢莊開了十幾年,生意好的不得了,聽說霍老闆連娶了五個小老婆,豔福享用不盡,這不,他的大兒子娶妻還不到一年,這又張羅着納妾,前幾天看上了盤楊村李家的閨女,那閨女起初死活不願意,霍老闆二話不說,甩給李家幾十兩銀子,立馬堵住了她爹孃的嘴,這年頭,有錢的就是大爺啊!”
盛宇錢莊?!霍老闆?!珠兒心下一驚,擡頭看向楚雲,楚雲沉思片刻,轉身向他們拱了拱手,客氣的問道:“請問兩位兄臺所說的盛宇錢莊,是這鎮上年頭最久的商號麼?!”
其中一位面色黝黑,袖子捲起老高的農夫打量着楚雲,應了聲:“不錯,盛宇錢莊算是年頭最久的了!”
另一位身後揹着竹簍的農夫卻不這麼認爲,他放下筷子,搖了搖頭:“纔不是呢,咱們鎮上年頭最久的應屬那霍氏綢莊!從前朝算起,都幾十年了!”
“霍氏綢莊?!”楚雲身子一顫,失聲道,“敢問兄臺綢莊的主人至今還健在嗎?!”
聞言,這兩位農夫詫異地反問道:“小兄弟,你認識那姓霍的老闆?!”
楚雲連忙擺了擺手,笑道:“小弟剛從外地過來,人生地不熟的,只想尋個差事養家餬口,老字號的商行生意一定很好吧!”
“哦……”面色黝黑的農夫看了楚雲一眼,“看樣子,小兄弟是個讀書人,讀書人好啊,雖然現在跟咱們一樣窮,但是日後定會有出息的!”
楚雲訕笑着點了點頭,只聽那人又道:“只是你有所不知,霍氏綢莊的生意大不如以前,還是不要去了,不瞞你說,原先那位霍老闆人可是好得很哪,經常開倉送米,蒼定之亂過後,霍老闆就不知去向,有人說他被朝廷的人抓走了。唉,好人沒好報啊!”
“如今霍氏綢莊只剩塊牌匾而已,老闆早就換人了!倒是盛宇錢莊的老闆據說是那位霍老闆的後人,可是,人品就差得遠啦!小兄弟,你要是想討個差事,不妨去盛宇錢莊碰碰運氣吧!”
楚雲謝過這兩位熱情的農夫,給了飯錢,便拉着珠兒,徑直奔向霍氏綢莊。珠兒總算弄明白了,楚雲專往人多的地方去,既能儘快打聽出霍家後人的蹤跡,又不怕惹人懷疑。
不一會兒,他們找到了麪攤附近的霍氏綢莊,昔日的金字招牌略顯黯淡無光,陳舊的店堂裡,偶爾有兩三位客人翻看着布料,楚雲裝作爲珠兒挑選料子,來回打量着低頭算賬的掌櫃。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霍氏綢莊雖然年久失修,但論排場還是鎮上屈指一數的。寬敞的店堂,上千匹的布料整齊有序的陳列着,凡是鎮上有哪家辦喜事的,還是會來光顧這裡。
珠兒撫摸着光滑的綢緞,不時地詢問着楚雲的意見,掌櫃的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客套的笑道:“兩位慢慢挑選,有中意的叫我一聲!”
楚雲點了點頭,挑選了一匹鵝黃色的綢緞,金絲滾邊的牡丹花卉看着分外討喜,掌櫃的不由讚賞道:“公子眼光獨到,這匹富貴牡丹是我們這兒上等的料子……”
掌櫃的放下手中賬本,正欲上前爲他們介紹,忽聞門外傳來陣陣喧鬧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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