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家的人悲憤吼道:“妖孽去死!”
她們一擡手,一道道透明的波紋扭曲着空氣飛向朱厭,和襲擊筱晴的攻擊方式一模一樣。
這些隱形的鋒芒雖然鋪天蓋地,卻連朱厭的一根毛都砍不下來。
“人!好多人!”朱厭興奮的叫喊着,“老孃800多年沒吃過飯啦!剛出來就看見這麼多人類!實在太高興啦!”
辛澤劍倍感同情:好麼,感情南羽家比雲寒露還狠,餓了這隻朱厭800多年。
朱厭這就向人羣跳過來,眼看就要將一羣人踩成肉醬。
金屬相交的聲音響起,立在空中的筱秋華手持秦劍截住朱厭的一跳,持劍的雙手在重壓之下劇烈顫抖着。
筱秋華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南羽家主,還不出手?”
南羽凌風長嘆一聲,她也飛到空中以無形之劍斬向朱厭,但並無太大效果,只能在這頭妖獸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南羽家主,我們合力。”
“好!”
拼了命的兩人還真將朱厭壓制住了。
“筱評!帶所有筱家的人退下!”筱秋華大喊。
“所有南羽家的也都退下!你們在這裡只會添亂!”南羽凌風也喊道。
“家主,”管家抄着劍衝了上來,“恕難從命!”
“恕難從命!”其他的筱家人也持着寶劍衝來。
“恕難從命!”南羽家的女人們也齊喊道,她們對着那頭巨大的猩猩揮出一道道劍氣。
剛剛還準備拼個你死我活,轉眼之間就成了雙方協作的大場面,一羣黑衣男人和白衣女人們一陣胡砍,朱厭沒傷到,自己人倒是撞倒了一片。
“我要吃肉!”
這羣人進一步刺激了朱厭,它的力量驟然猛了好幾倍,筱秋華和南羽凌風當時就有些吃不住了,可背後是密密麻麻的家族子弟,他們退無可退。
“南羽凌風,”筱秋華吃力的說,“我們之前做的事,是不是太傻了?”
“也許是,也許不是。”南羽凌風還是一如既往的囉嗦,“自從接手這家族後,筱家一直被我當成對手。但這不能怪我,因爲在這東麗,南羽家只有這麼一個敵人。直到這上古妖獸出現,我才發現,之前做的事確實有些傻。”
“你能不能少說幾句!”筱秋華都快崩潰了,“語速也不要再這麼慢了!”
朱厭口水都流出來了,體力的消耗使筱秋華南羽凌風越來越虛弱,可這傢伙反而越來越精神。
兩個人被朱厭頂着一步步的後退,只差一點就能壓倒兩個家族中的逗比成員們了。
“秋華,如果有來世,南羽必與筱家修好。”
“我求你了!你只要能少說兩句我什麼都答應!”
兩人終於頂不住了,朱厭猛的壓了下來,眼看一羣人就要被壓成肉餅。
鐺——————
像極了敲擊鐵盆的聲音。
辛澤劍一腳踹在朱厭下巴上,讓它翻着跟頭墜落在一公里外的地方。
他本想直接過去揍它一頓,但一見筱秋華和南羽凌風這倆人培養起默契來了,所以一直忍到現在。
由於壓力突然消失,筱秋華和南羽凌風差點沒一個跟頭栽過去。
筱家和南羽家的男男女女也都因收勢未穩撞在一起,一羣人壓成一團,辛澤劍更加肯定了這羣人不像是來打架,而是來雜耍的。
頭朝下的墜落方式使朱厭的頭埋到了地裡,它笨拙的將腦袋拽了出來。朱厭沒明白剛纔發生了什麼,想吃肉的慾望讓它把一切想法拋之腦後,這頭妖獸四肢並用的衝撞過來。
被碰到的牆和房屋盡數倒塌,朱厭的衝鋒將南羽家的宅子從中間一分爲二。好在因爲這次“約架”,宅子中基本沒什麼人了。
漫長的助跑之後,朱厭高高躍起,這次的攻擊方式不是四肢,而是頭槌。
它劃出漫長的拋物線,那氣勢似是連山都能撞塌。
然而這一撞被一隻手截住了,辛澤劍按着朱厭的腦袋,一記鞭腿踢了上去,將那個比金剛還大的上古妖獸踹的橫飛出去。
筱秋華已經傻掉了,南羽凌風的眼珠也快瞪了出來,上古妖獸在這小子手中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這他媽還是人嗎?難道我們都搞錯了,其實這小子纔是真正的上古妖獸?
朱厭喝醉酒一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辛澤劍從天而降的一腳再次將它踹倒。
“我是真的真的很煩你們這些朱厭。”
朱厭終於動怒了,它想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小東西撕成碎片,可是聽到辛澤劍這句話反倒一動不動了。
“你說什麼?你還見過其他的朱厭嗎?”
“是啊,我女朋友的老師就養着一隻。”
“它長得什麼樣?是叫小明嗎?求你快告訴我!”
“喂,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你覺得人類的長相有差別嗎?”
“呃…沒、沒有吧?”
“那我怎麼能分得清你們的長相!?”辛澤劍大吼着,“在我在看你們都他媽一個樣,一點區別都沒有!再說我怎麼知道那傢伙叫什麼!?哎?你是不是叫小麗啊?”
初次見到雲寒露的朱厭時,那傢伙曾說過關於小麗的夢話,由於這個名字太現代了,所以被雷到的辛澤劍一直記憶猶新。
“你你你怎麼知道?”
“唉,”辛澤劍脫力的扶額,“看來你說的小明,恐怕就是雲姐的那隻朱厭了。”
“你認識小明?你真的認識小明!?”
“只是有可能而已。”
“我已經800多年沒見過小明瞭,求你帶我去見它吧!”朱厭都帶上哭腔了,“我真的好愛它!”
辛澤劍大汗,800多年前有這麼奔放的詞麼?難道這些朱厭都是從現代穿越回去的?
“這個…有難度吧?”辛澤劍看看周圍,南羽家的宅院一片狼藉,“你把別人家搞成這樣,我不揍死你就不錯了,還想讓我帶你走?”
朱厭大哭起來,眼淚像噴泉一樣壯觀:“他們關了我800多年,不給我吃不給我喝,我只是拆了幾棟房子你就要揍死我,有沒有天理啊?”
“好像是有點過分誒。”
南羽凌風小心的走了過來,因爲朱厭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正壓成一團的筱家人和南羽家的人一動都不敢動,小心的聽着朱厭說話,這更讓他們像雜耍的了。
南羽凌風恭恭敬敬的看着辛澤劍:“如果你能帶走它,對我們來說不失爲一件幸事。這樣,南羽家就不用再揹負着守護天羅弈局的重任了。”
“你同意就好。”很快辛澤劍愁眉苦臉起來,“可問題是這傢伙也太大了吧?我怎麼把它帶走啊?”
“這是小事。”朱厭不斷的變小,最後變成蛐蛐大小在辛澤劍腳下跳來跳去。
“這樣就能把我帶走了吧?”
辛澤劍這纔回想起來,雲寒露那隻朱厭也能改變體型。
“賢婿,”筱秋華也恭敬的不得了,“你難道也是仙家的傳人?”
“慢着慢着!你叫我啥?”辛澤劍大囧,“佔便宜也不帶這麼佔的吧?”
“你不是和我家晴晴?”
雖然筱秋華的話只說了一半,但辛澤劍也明白了,合着是把自己當成上門女婿了,難怪從一開始就給臉色看。
“我去你家是爲了找你兒子!要不是被綁架的是你兒子,我也懶得跟過來!”
“這…”筱秋華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喂,我問你個事。”辛澤劍低頭看着那隻“蛐蛐。”
“說吧。”朱厭跳了起來,辛澤劍伸手接住它。
“天羅弈局,也就是囚禁你的那個棋盤,真的是一個小鬼破壞的嗎?我說的小鬼是一個人類中的小孩子,身高只有我的一半。”
“沒有那麼小,”朱厭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是一個身高和你差不多的人類弄的,也是雄性。”
辛澤劍看向南羽凌風,他不是在問罪,而是在詢問對方有沒有兇手的眉目。
“這一定是外人做的,因爲南羽家的劍氣向來傳女不傳男。”筱秋華說,“他是想挑撥筱家和南羽家的關係。”
四周忽然變暗了,光芒一點點的退去,最後留下來的只有最純粹的黑色。
衆人腳下出現了透明的白色棋盤。現在整個世界除了純黑的空間、透明的棋盤和金色的棋盤線外已經一無所有。
“這是,怎麼回事?”筱秋華大驚失色。
南羽凌風比他還要震驚:“這是天羅弈局的內部!我們被封印了!”
南羽家的好幾百號人也都亂了起來,筱家的人開始還不明白怎麼回事,聽她們解釋後也變得焦躁起來。雖然筱家的人不知道天羅弈局具體是個什麼,但畢竟是用來封印上古妖獸的法陣,連妖獸都跑不出去,何況是他們?
“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做的?”南羽凌風的舉止越來越接近一個瘋婆子,但相比之前說話慢吞吞的急人模樣,辛澤劍更能接受這個瘋婆子。
“南羽家到了需要變革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四周響起。
“明睿!?”南羽凌風朝天大喊,“是你算計了我們?爲什麼?”
“我沒聽錯吧?你竟然還問爲什麼?南羽家的家主變成這幅樣子,真是讓我無言以對。當不合理成爲一種習慣,真正的公平和合理出現時,你反而覺得不適應。你覺得南羽家的傳承只傳女不傳男,對我們這些男人合理嗎?”